奶奶做了不少菜，道道色香味俱全。
    颜绒吃的风生水起，咬一口汤汁四溢，咬两口回味无穷，咬三口唇齿留香，咬四口忘乎所以，咬五口赛比活神仙。
    李楠默默地看着段沂不停地给颜绒夹菜，又看着颜绒什么都不拒绝，胃口好得不得了，皱眉，捅捅身边同样吃的不亦乐乎的周贡，问：
    “嫂子怎么这么能吃？”
    周贡手上刚剥好的大虾被这么一撞，啪嗒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虾仁蜷曲身子，委屈的看他。
    他面无表情错开眼，看过去，还行吧，不就是碗边上一圈的鸡骨头虾壳么，他也吃了她的一半呢。
    咳咳，好像嫂子吃的是有点多。
    他低下头，压低声，犹豫着说道：“胃口好。”
    李楠摇头，否认：“之前也跟嫂子吃过饭，胃口跟鸟似的。”
    “当时矜持吧。”
    他还是摇头：“可是今天是段沂的奶奶家，要矜持也是今天该矜持一点吧。”
    “熟了吧。”
    李楠恨铁不成钢的睨他一眼：“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周贡不回他，挑眉示意他说出答案。
    “我看，八成是怀了。”李楠啧啧两声，“我妈当初生我的时候，能一个人吃掉海碗那么大盘的红烧肉呢。”
    周贡轻嗤一声，觉得甚是扯淡：“因为肚子里是海量的你吧。”
    “啧，这你就不懂了，女孩子都这样的。”李楠拍拍胸脯保证，“我研究过的。”
    周贡：……
    真想问问他怎么研究的。
    就李楠这个脑子，是怎么考上他们h大的？还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考上来了？
    李楠推他一把，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相信他这个“过来人”的说法，声音不自觉提高：“我很认真的，你别不信。”
    桌子上其他人也跟着看过来。
    “说什么呢信不信呢？”段奶奶晚饭吃的不多，这个时候正圈着手，无所事事，“跟奶奶说，奶奶信。”
    “没什么没什么。”他噤声，埋着头扒拉了几筷子饭。
    段沂看他一眼，又挑了几只大虾，带着手套慢条斯理的剥起来，将剥出的虾肉塞到颜绒的嘴里
    “我饱了。”她砸吧砸吧嘴巴，“好撑的了。”
    “要不喝点酸奶消消食？”
    “不要。”她摸摸肚子，长叹一声，“好舒服哦。”
    李楠瞪大眼，再次捅捅身边的周贡：“你看你看，摸肚子，这是孕妇的表现啊。”
    周贡手上剥好的新的大虾再次啪嗒掉下，直接在地上滚了滚，穿上一层衬衣，阿不，尘衣。
    他简直都要哭。
    不就是想好好的吃一只大虾吗！！
    “段爷也不是那样的人，他们才多久。”周贡叹气，“你先好好吃饭吧，把嘴巴堵上。”
    李楠：……
    “不行不行，我得去问问。”
    “人家小俩口的事，你问个屁？”周贡刚想夹最后一只大虾，就看见有一双筷子先他一步将大虾夹走。
    颜绒悠哉悠哉的学着段沂的样子剥虾，红色晶莹剔透的虾壳被剥虾，白里泛红的虾肉带着浓浓的汤汁，愉快的进了段沂的嘴里。
    周贡摇头，感慨：“孕妇手速不会那么快，孕妇也不会去伺候段爷，你带点脑子。”
    李楠哦了一声，心里还盘算着怎么问。
    酒足饭饱，段沂开着车送颜绒回家。
    李楠系上粉色的小围裙，笑嘻嘻的凑近水槽，帮着段奶奶把洗好的碗擦干，左看右看，犹犹豫豫的，终于开了口。
    “奶奶，你知道怀孕的人是什么样的吗？”
    段奶奶哎哟一声，抿着嘴笑起来：“把你女朋友搞怀孕啦？不应该啊。”
    李楠正想问怎么就不应该了呢，就听奶奶嘟嘟囔囔：
    “你不是有男朋友么。”
    李楠：……
    “奶奶，我现在是单身贵族。”他咳了咳，润润嗓子，一脸你别瞎说的表情，“我根正苗红的。”
    段奶奶笑的脸上皱纹都堆到了一块儿：“这样啊，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就算有男朋友有女朋友奶奶都能接受的。”
    李楠：……
    “奶奶你就说吧，怀孕的人一般表现是什么？她会不会经常摸肚子？”
    段奶奶点头：“肯定会啊。可是男生摸肚子应该只是吃撑了吧——”
    “奶奶，男生怀什么孕啊！”
    段奶奶惊讶得很：“你不知道吗，男孩子也可以怀孕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想现在也不是纠结到底男孩子是不是会怀孕啊。
    “怀孕了之后，是不是会吃很多？”
    段奶奶把手里洗干净的碗递给他，嘴里叨叨：“男孩子我就不清楚了啊，不过应该是一样的吧……”
    “一样什么？”
    “也分时间，也分人，这个说不准。”碗槽里的碗已经全数洗干净，段奶奶将灶台清理干净，擦干净自己的手，拍拍他的肩，“想那么多干什么，你男朋友女朋友都没有。”
    ……
    奶奶扎起心来，也真是毫不留情。
    “不过，谁怀孕了？”段奶奶凑近，“奶奶可以教他一些经验。”
    “不过，男生有点悬。”段奶奶颇有些犯愁，“这辈子还没做过男孩子呢。”
    李楠心道，奶奶你还是好好做奶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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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沂将颜绒送到家门口。
    两人你侬我侬了好一会儿，终于扛不住时间的催促，颜绒亲了亲段沂算是告别。
    拧开门锁，屋子里黑漆漆的。
    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前脚刚换上鞋，后脚，客厅的灯就亮了。
    颜行长黑着一张脸站在房门前，要笑不笑的看她。
    颜绒：……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钱包。
    “几点了？你看看几点了？”颜行长戳戳自己并不存在手表的手，义正言辞，“小姑娘家家的，这么晚回家，你说说你，像不像话！”
    她按亮手机，一看时间，好家伙——
    才九点半啊。
    她平常跟姐妹聚餐，浪得不成样子，十一二点回家的时候比比皆是，也没见颜行长这么气过啊。
    颜行长三步并作两步，哼哧哼哧走到沙发前，坐下，指指不远处的沙发，示意她坐下。
    完蛋，这是要促膝长谈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