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析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析北,你说的还真有意思,我可是我最亲爱的弟弟,我能把你怎么样呢?”
“呵……”叶析北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向北到底想要做什么,其实他大致也猜得到几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向北居然无所不用其极。
看着向北渐行渐远的背影,叶析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了。
“感觉背后都在冒冷汗……”叶析北无奈地一勾唇。
雨点到处找寻着落脚点,落在小草上、落在玻璃窗上、落在树上、落在道路上……各种各样的声音,奏起了一曲和谐的乐章。
滴答、滴答、滴答……
然而,柔和的雨声却抚不平何以南内心的不安。
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是踱步了多少个回合,少女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了手机。
找到了自己故意放在通讯录最后的那个名字——何祁。
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拨号键。
“嘟嘟嘟……”
然而,她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是一阵阵的忙音。
算了,他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何以南摇了摇头,不打算在去想何祁。
“可是,他始终是你的父亲,没有他哪有你?”
“别管他,要不是他妈怎么离开你?说不定爷爷都是因为他。”
“什么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不定他不是故意的。”
“你早就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了,别再去管他了!”
“血浓于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血浓于水,但是水泾渭分明啊!”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昨天晚上要帮他解围?”
“那是出于人道主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善良的人了?分明就是因为他是你爸。”
“没有没有没有……”
……
何以南的脑海中,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来吵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最后,是红脸小人胜利了。
何以南将手机揣进兜里,拿了把伞,就匆匆出门了。
“以南姐,下雨就别出门了。”黎涑看了看天空,雨似乎在越下越大。
何以南摇了摇头:“我现在有点急事,必须要出去。”
“因为析北哥?”黎涑看了看何以南,猜测道。
“反正是很重要的事情。”
此话一出,何以南愣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何祁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吗?
黎涑点了点头,也不再过问。
要知道,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别人要是愿意说,你不问他自然会说。要是别人不想说,你怎么问他都不可能会说的。
今天不辞而别,何以南还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现在何祁常去的那些地方,还有常和他一起打麻将打拖拉机的“朋友”们,也都说没有见过他。
也就是说,今天他没有去赌场,也没有回他自己的那个“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何以南就是就是觉得心慌的厉害。
爸啊,爸啊,你千万不能有事……
何以南紧紧攥着手里的信纸,心中更是慌得厉害。
信纸薄薄一张,上面的字也不多,短短几行。虽然何以南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何祁的字了,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定了,这是何祁的笔迹!
丫头,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害死了你妈。
我对不住你妈,更对不住你。
所以,就让爸自行了断吧。
只有三行,但却字字如同钉锥一样,敲打在何以南的心上。
“下一站,下一站,新华书店,请……”
突然,公交车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但同时也给了她一个提示——小时候,妈曾经跟她说过一次,她和爸的初见之地!
昨天,爸一直念叨着妈的名字,十有八九会在那里吧!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也只能够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这些年闹的矛盾,她还没有好好和爸道歉呢。她不能让他有什么事,不能!
北城中学的门卫室里走出了一个老人家,老人家推了推老花镜,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何以南:“姑娘,你找谁啊?”
“门外爷爷,今天你看见有什么人进去了吗?”何以南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但是下一秒,老人的一个摇头,让她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姑娘,看你着着急急的样子,是怎么了?”老人家关切地问了一句。
何以南答道:“我在找一个人。”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我要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雨下得这么大,你还是先进来吧。”老人说着打开了门卫室的门,“你这把伞能管什么用?”
何以南摇了摇头,婉言谢绝:“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现在必须找到他。”
如果连这里都不是,那么还会是哪里呢?爸,你到底在哪里呢?
何以南仰头看了看北城最小的这所中学,突然感觉鼻子一酸,但是还是努力忍住了。
由于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觉,有些迷迷糊糊的。再加上太过着急,过马路时,她没有看到迎面驶来的小轿车。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再无意识了。恍恍惚惚中,她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这场大雨给这座小城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洗礼。使得这座古色古香的小城,更加的迷人,更加的令人神往。
但,雨水洗不去难测的人心,清风带不走少年心中的愁绪千万。
要是以南在的话,就好了。
叶析北万般无聊地敲着键盘,电脑上的文案他一点都看不进去。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全都是笑靥如花的她。
可是,他现在不能去见她。
纠结来纠结去,叶析北打了个电话给胡说:“帮我个忙。”
叶析北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说。
“什么?”胡说也不是磨磨唧唧的性子,反正都这么熟了,客套话自然是不需要的了。
“帮我去看看以南在不……”
“你现在不是在你家公司里吗?”胡说不解,“你难道不怕……”
“我就是要你去看看,不是要你把她带过来。”
“哦。”胡说应着,但仍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