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你小小年纪临危不乱,还想与我多作周旋,倒真是有些让我刮目相看!不过……”说到此处,白衣老者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对着余子添厉色道:“既然你已插手此事,纵然是少年天才,也难逃陨落的下场!”
余子添闻言眼中登时闪过一丝惊异之色,心中暗道:“我虽知道我有意拖延的心思瞒不过这位白衣老者,但却没有料到他竟然毫不顾及个人的身份颜面,如此杀伐果决!眼下只能希望我哥快点将罗前辈找来!”
余子添想到此处,把牙一咬,正要与白衣老者再作周旋,就见一旁的冉莹突然伸手把他推开,厉声叫道:“土包子,少跟这个老杂毛废话!既然我已出手,就没有想过回头!此事与你无关,我拖住他,你快走!”
冉莹说罢,只见她一个箭步飞身上前,猛然调动丹田内劲汇入双掌之中,她虽是内劲境界,但丹田之中蕴含金锤婆婆的五成罡气境修为,纵然还未融合吸收,也尚且不能灵活掌控,但强行调用几分却是没有丝毫阻碍。
“啪——”
就见冉莹双手立掌猛然相合,用力一搓,双掌瞬间暴涨,手背之上的青筋暴凸而出,但她不过内劲境界的修为,皮肉筋膜、骨骼经脉的强度还不足以承受金锤婆婆的五成罡气修为,在她强行调用之下,双掌骨骼被压迫得“噼啪——”作响,皮肤之下的毛细血管都隐隐破裂,毛孔之中登时渗出丝丝鲜血来。
“哗啦啦——”
冉莹此时报仇心切,也顾不上骨骼经脉的压力和肉体的疼痛,只见她双掌猛然搓动之下,带动着掌中的金属锁链连连转动,蓦然之间就见得金属锁链闪烁起幽幽黑芒,映照得其周围的虚空都泛起涟漪波动,就好似灼热的气流在虚空之中升腾一般,将掠过的空气都燃烧得变形荡漾起来。
旋即,就见冉莹握住黑芒锁链用力一甩,只听得“啪——”地一声,缠绕在白衣老者脖颈上的那端黑芒锁链登时收紧,其上不停闪烁的黑芒沾染在白衣老者的衣衫、毛发之上瞬间发出焦糊的气味,但白衣老者的皮肉却没有受到丝毫灼伤。
“哼!你这小丫头倒还真得了金赛花几分真传!”白衣老者见状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异色,对着冉莹厉色道:“不过还是不够!”说罢,就见白衣老者目光突然一凝,旋即将手中的灰色长棍插在草地之上,丢下鎏金大锤,腾出双手来猛然抓在黑芒锁链之上,只听得“呲啦——”地一阵皮肉灼烧的刺耳声登时响起,一股黑色雾气瞬间从白衣老者抓握黑芒锁链的两手中喷发而出。
“咔嚓——”
只见白衣老者双手较力,猛然向外一扥,黑芒锁链应声碎裂,化为无数碎片四处崩飞,而白衣老者的两手之上却没有丝毫灼伤的痕迹。
反观冉莹,她此时的心思精神、丹田内劲全然灌注在黑芒锁链之上,眼下黑芒锁链被白衣老者破开,使得她立时喷出一口鲜血来,双掌也终于是承受不住罡气的压迫,只听得“噗——”地一声,一捧血雾瞬间从冉莹两手的毛孔之中喷发出来,旋即就见她的两手上的皮肉骤然裂开,裂口径直延伸,一直蔓延到冉莹的臂膀之上,形成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不断地从伤口之中汩汩流出,疼得冉莹失声痛呼道:“啊……”
白衣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道讥讽之色,就见他抬起一脚轻踏地面,只听得“轰隆——”地一声,以他为中心的地面骤然颤动起来,旋即开始向四周崩裂,蓦然之间向下塌陷而去。
冉莹处在地陷的范围之中,不过她此时双臂受创、气血流失严重,精神萎靡的她一时躲闪不及,只感觉脚下一空,就要朝着地面摔落下去。
“不好!”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余子添反应过来,冉莹已然身受重创,他看得冉莹向下倒去,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凝神提气,双脚点地,冲身上前,伸手一把揽在冉莹的腰间,向后退去。
“哼!就知道你这小娃娃会出手!”白衣老者看得余子添揽着冉莹向后撤退,不由得冷笑一声道:“这地坑就是今日你俩的葬身之地!”说罢,就见白衣老者纵身一跃,轻挥手掌朝着余子添、冉莹二人拍击而来。
“倏——”
白衣老者这一掌看似轻飘飘软绵绵,实则在他掌心之中酝酿着一团罡气风旋,这风旋爆发出强劲的吸力,不断地在拉扯着余子添、冉莹二人朝着白衣老者飞去,地上的草皮花木泥石也都被这股吸力拉扯得拔地而起,尽皆朝着白衣老者极速飞去。
“不好!”余子添、冉莹二人此时好似江河之中的孤叶扁舟一般渺小无力,纵使余子添双脚紧绷,下盘稳扎如同生根一般定立在地面之上,也依然抵挡不住白衣老者掌心的吸扯之力。
“呼——”
余子添见状连忙调动心思精神猛然沉入丹田之中,其中的红彤彤的内劲萤火骤然炸开,化为无数内劲光点,转瞬之间又迅速聚集凝结,开始收缩鼓胀起来,一缩一胀宛如呼吸一般。
“嘶——”
余子深感知到丹田之中内劲萤火的变化,眼中登时闪过一道精光,只见他嘴巴一鼓,深呼低吸之间,隐隐传出阵阵虎啸之声,口鼻张合之间,有丝丝白色雾气从其中飘飞而出,白色雾气凝而不散萦绕盘旋在余子添的口鼻之处。
“虎吸气丸——”
只见余子添猛然一吸,白色雾气瞬间凝结,化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白色气丸,这气丸凝如实质,不再像雾气那般缥缈不实,旋即就见余子添奋力一吹,只听得“嗖——”地一声,白色气丸骤然破空而出,朝着白衣老者的面门疾射而去。
“哈哈……什么!”此时,白衣老者正面带狞笑,已然将余子添、冉莹二人视作必死之人,忽然却看得余子添吹出一枚白色气丸朝着他呼啸而来。
“罡气透体,气铠护身!”
白衣老者只感觉这气丸好似一团罡风雷霆,有无穷的穿透冲击之力,不禁令他大吃一惊,此时也不敢托大贸然接下,只想抽身躲避。
不过,此时破空而出的气丸借助白衣老者的掌心吸力,已然冲到他的面前,使得他根本来不及闪避,情急之下只得调转丹田罡气,形成气膜护在面门之上。
“轰——”
白衣老者凝聚罡膜护住面门,虎吸气丸也终于撞在白衣老者的脸上,旋即就见虎吸气丸骤然炸开,只听得“咔嚓——”地一声,白衣老者面门之上的罡膜应声碎裂,口鼻之中登时喷出一口鲜血来,随即整个人也倒飞而出。
不过白衣老者终究是修为高深,就见他凌空扭转身形,一个翻身稳稳落到地面之上,但他此时的模样也是狼狈不堪——满脸是血,原本被梳理得一丝不挂的发髻此刻也是散落而开,随着白衣老者在翻腾之中带出的风劲飞舞飘扬。
余子添的虎吸气丸破了白衣老者掌心的吸力风旋,登时与冉莹一同跌落入地陷大坑之中,白衣老者抬脚随意轻踏之下踩出的地陷大坑足有方圆三丈,一丈多深。
“嘶……”余子添方才受到在白衣老者方才吸力风旋的拉扯,此刻只感觉全身骨骼酸麻难忍,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好似异位一般胀痛不堪。
余子添看了一眼倒在身旁精神萎靡、面色惨白的冉莹,心中思忖道:“我的虎吸气丸想必没有给那白衣老者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眼下仍然身处于生死危机之中,千万不能放松警惕!”想到此处,余子添强忍身体的疼痛翻身而起,将身旁的冉莹搀扶起来,旋即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只装着一颗米黄色丹药的透明琉璃丹瓶来,打开瓶塞倒出丹药,塞进冉莹的嘴中。
冉莹两只臂膀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方才白衣老者掌心吸力风旋的拉扯之下,又向外裂开了不少,体内的鲜血也顺着伤口被吸扯出了许多,此时气血亏损严重。
冉莹含着余子添塞进她嘴里米黄色丹丸,吞入腹中,只感觉丹丸瞬间在腹中化为一股精纯的药力,朝着她的四肢百骸冲刷而去,使得她体内的气血、丹田内劲瞬间恢复了不少,伤口的疼痛之感也减轻许多,甚至有隐隐愈合之意。
冉莹自然知道余子添给她服下的这颗米黄色丹丸,正是从哭木老叟的老窝收缴来得罗生丹,心中登时一暖,正要出言感谢:“土包子,这罗生丹……”
还没等冉莹把话说完,余子添摇了摇头,面色肃然道:“此处不是闲谈之所,上去再说!”说到此处,余子添伸手揽在冉莹的腰间,双脚点地,纵身一跃,跳到地面之上。
“嗖——”
余子添揽着冉莹从地陷大坑之中跃到地面,旋即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瓶活气丹,打开丹瓶将其中的十枚活气丹,尽数倒入嘴中,这才看向那位白衣老者,就见他此时站在地陷大坑的另一端,一身白色长衫之上满是泥渍灰尘,满脸鲜血,头发蓬乱,已然丝毫没有初见时那般整洁利落,如今只剩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