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余子添几人一看戚野突然暴起杀人,这才知道他方才一直是隐忍不发、倒地装死,心中不由得惊骇万分,齐声惊呼。
“来顺!来顺呐……”李管家看得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厮来顺,突然之间变成了身首异处的死尸,直吓得浑身发颤,身子一软瘫坐在来顺的尸体旁,悲声痛哭起来。
“唳——”
戚野被来顺从断颈处喷薄而出的鲜血喷了一脸,只见他怪啸一声,伸出舌头在嘴角处一舔,神情享受,仿佛这血液是世间难得的珍馐美味一般令他陶醉沉迷,双眼也瞬间变得通红,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嗤——”
戚野通红的双眼闪着凶光,正谨慎的四处打量,忽地看到李管家瘫坐在他脚下的尸体旁,猛然间大嘴一咧,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尖牙,朝着嚎啕大哭的李管家咬去。
冉莹方才看得来顺死于突然暴起的戚野爪下,不由得惊悸万分,又看得戚野杀死一人凶性依然不泯,又是朝着李管家扑去,顿时惊怒交加地爆喝出声:“妖物好胆!”
“呼——”
说着,冉莹攥着鎏金大锤上的金属锁链,将鎏金大锤从地上猛然提起,甩向戚野。
戚野抬眼瞥见冉莹砸来的鎏金大锤,身形骤然一顿,旋即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却也不躲闪,毅然朝着李管家扑咬过去。
“不好!”
余子添、林枢二人看得戚野凶性大发又要伤人,心中虽是气闷不已,但看在戚彪和罗篌的面子上,却也不能放任冉莹将其打死,于是二人连忙凝神提气分别迎向冉莹、戚野。
“嘭——”
只见林枢飞身抬起一脚踹中戚野的腰腹处,将戚野踹得倒飞而出,滚落在地面,溅起一片沙石烟尘。
“呕——”
戚野身子一屈止住翻滚之势,猛然呕出一口鲜血,伸手捂着被林枢踢中腰腹,从地上艰难爬起,他方才本就被冉莹的鎏金大锤重创,这下又中了林枢含愤一脚,呕出的血液都夹杂了一些血肉碎块。
“噗——”
戚野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狭长双眼泛着红芒其中的阴毒凶戾却是丝毫不减,只见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对着林枢呲牙咧嘴,伸出利爪正要扑咬过来,却听到远处传来戚彪、戚甜歌兄妹二人的忧心大喊:“小野!快回来!”
“小野,别打了!”
戚野听闻戚彪二人的叫声,身形一顿,眼中冒出的妖异红芒瞬间消散,方才还阴毒凶戾的神色竟然瞬间变得迷茫懵懂起来,戚野僵硬的转身看向戚彪所在的方向,口中喃喃低语道:“哥哥……哥哥……”。
“呜呜啊啊……哥哥……”戚野低语呢喃之时,眼角居然还溢出几滴泪水,不一会儿戚野的呢喃之声就逐渐放大,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委屈哭嚎,边哭边奔向戚彪所在的方向。
“呃……”林枢看得戚野飞奔离去,却没有出手拦截,反而是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直感觉一阵郁闷憋屈,他望着戚野的背影,无语道:“卧槽,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你这孙子杀了人,现在看家长来了,转眼就委屈哭啼、卖萌求安慰!怎么着啊,难不成你还是受害者啦?”
“轰——”
林枢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得身边传来一声巨响,林枢连忙抬眼观瞧,只见余子添抬起一脚踹在了冉莹的鎏金大锤上,一团劲风从二人的锤、脚相接处瞬间爆发开来,将二人周围的沙石吹得四处飞溅。
余子添、冉莹二人看得自己一击不敌,各自连忙飞身倒退,余子添顿住身形,直感觉一股震颤之力从脚底之处传进身体,震得他半边身子都发起麻来。
“嘶……”余子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提气跺脚抵消这股震颤之力,心中惊骇道:“这冉莹豆蔻年纪,竟然身怀如此凶悍巨力,真是可怕!”
余子添刚要开口呵斥冉莹,解决完戚野的林枢却飞身过来,一把扶住余子添,担忧道:“子添,你没事吧!这疯婆子有些本事,咱俩一起对付她!”
余子添神情严肃,正要同林枢说话,却被对面的冉莹打断。
“好啊!原来你俩这怂货竟然是深藏不露啊!小小年纪出身山野,居然还是内劲高手,我当真是小看了你俩!也是,豢养那等妖邪怪物,放任它随意杀人,你俩又怎会是普通的良善之辈!”冉莹将鎏金大锤横在身前,看着余子添、林枢二人冷声道。
方才冉莹的脸颊皮肤沾染了戚野利爪上冒出的几丝黑气,被腐蚀得皮开肉绽坏了容貌。家仆又被戚野杀死,心中自是恨极了他,猛然之间提起鎏金大锤一心只想将其置于死地。
忽看得余子添飞身挡在自己身前,登时一愣,旋即还以为真的坐实了她对余子添几人豢养妖邪怪物的猜测,顿时勃然大怒。
不过,她不知道余子添的实力,还当他是螳臂当车,心中虽然对余子添的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是鎏金大锤砸下的势头却是丝毫不减,嘴角噙着冷笑,毅然朝着余子添砸去。
然而冉莹却没想到,余子添猛然抬起一脚踹中她的鎏金大锤,锤、脚相接竟然势均力敌,反倒还震得她差点将鎏金大锤脱手飞出。
冉莹心中大骇,连忙调动丹田内劲止住倒退的身形,看向余子添的眼神都变得慎重了许多。
“良善之辈?哼,你这恶女一言不和就痛下杀手,我们要是普通百姓现在怕不是早就死在你的锤下!你将戚野重创,他杀你家仆报仇,也完全也是你咎由自取!戚野虽状如妖邪但他姑且算得上是表里如一,不像你外表光鲜内心却是如蛇蝎一般恶毒!”余子添眼中寒光一闪,与冉莹对峙道。
冉莹闻言惊怒交加,对着余子添猛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呸,只会逞口舌之利的怂货败类,废话少说!坏我容貌、杀我家仆,只有拿你们的命来填补,才能平我心头之恨!”
“定山锤!”
冉莹陡然爆喝出声,双臂瞬间增粗暴涨,只听得“撕啦——”一声,竟然将衣袖都撑得撕裂,只见她双臂肌肉肌肉鼓胀通红暴露在空气之中,经脉血管在皮肤之下宛如一条条蚯蚓一般虬结鼓动,一股白色雾气霎时间从她的双臂之中骤然爆发出来。
旋即,冉莹一抖金属锁链将其缠绕在了自己的臂膀之上,双手握住锤柄,反身弓腰,猛然将鎏金大锤从地上提起,从臂膀处爆发出的白色雾气瞬间聚集在一起汇入鎏金大锤之中。
只听得“嗡——”地一声,鎏金大锤上的红纹骤然闪烁发光,原本有冉莹身体一半大的锤头,蓦然暴涨增大到冉莹的两倍大小。
“嘿!”
冉莹娇喝一声,腰腹用力一拧,将鎏金大锤朝着余子添、林枢二人猛然砸去。
“呼——”
余子添、林枢二人恍惚之间,仿佛看到冉莹的鎏金大锤化为一座巍峨大山一般朝着他俩压迫而来,各种连忙凝神提气正要抽身闪开,不料鎏金大锤上闪烁的红光突然大放光芒。
红芒射入余子添、林枢二人的脑海,二人只感觉心神仿佛被禁锢一般根本无法做出闪避的动作,旋即呼吸一窒,脚下发软,发觉竟然根本无法离开鎏金大锤所笼罩的范围。
“啊!”
余子添、林枢二人皆是寒毛卓竖、惊俱不已,心知被冉莹鎏金大锤的气机压迫笼罩,无法躲避,生死存亡之际,二人只得牙关紧咬,使出各自拿手绝招。
“虎吸气丸!”
余子添爆喝一声,吐纳呼吸之间,传出阵阵虎啸之声,口鼻张合之间,丝丝白雾从其中飘散而出,只见他嘴巴一吸一鼓,白雾瞬间在口鼻之处凝结,化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气丸,旋即猛然一吹,只听得“嗖——”地一声,白雾气丸骤然破空而出,飞向冉莹的鎏金大锤。
“天罡虎踏!”
林枢连忙调动丹田气血内劲,汇入足底腧穴,一股绝世凶戾之意瞬间从他的脚底爆发而出,只见林枢双脚点地,飞身跃起,右脚之下生出呼呼劲风夹杂着隐约的虎啸之声,猛然踏向冉莹砸来的鎏金大锤。
“卟——”
三力还未接触,余子添的虎吸气丸竟然与林枢使出天罡虎踏的右脚率先相接,骤然间相互融合为一体。只听得“嗷——”地一声,林枢的右脚突然黄光大冒,一道黄黑相间的兽影陡然从黄光中冲出,猛然撞向冉莹的鎏金大锤。
“轰——”
兽影与冉莹的鎏金大锤轰然相撞,一股强劲的气浪瞬间从其中爆发开来,三人受到气浪波及各自倒飞而出,砸落在地面,溅起一片沙石烟尘。
“噗——”
余子添连忙伸手一撑止住翻滚之势,只感觉浑身血肉骨骼好似一座大山碾压过一般疼痛不已,五脏好似都被这爆发的气浪冲的颠倒异位,胸口之处憋闷难忍,旋即喉头一甜,猛然间喷出一口鲜血。
“呼——”余子添长舒了一口气,他喷出这口鲜血之后,瞬间感觉胸口憋闷堵塞之意消散不少。
只见余子添捂着胸口,强忍着身体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扭头看到不远处倒地痛哼的林枢,心中一紧,连忙跑到林枢的身旁。
余子添将林枢从地上搀扶起来,揽住他的肩膀,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旋即担忧地问道:“哥,你怎么样?”
林枢抬手将头上早已被气浪冲得破烂不堪的帷帽摘下,又擦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鲜血,看到余子添一脸忧色,转而出言安慰道:“子添,我没事儿,就是浑身疼……”
余子添闻言松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被林枢打断道:“子添,你先去看看那个疯婆子死了没有,要是没死就去补她一刀!”
余子添听闻林枢所言,顿时面色一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只见余子添点了点头将林枢扶坐在地上,对着他轻笑道:“哥,你先在这歇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罢,便朝着对面倒在地上来回翻滚挣扎的冉莹走去。
冉莹看得余子添带着一脸杀意朝她走来,旋即眼中闪过一丝惊俱之色,但是嘴上依然逞强道:“哼,我倒是小看了你们两个小瘪三!怎么?要杀我?来呀!不杀了我,你就枉称为人!呸!”说着,还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啐在了余子添的脸上。
余子添伸手擦去脸上的唾沫,双眼微眯,看着躺在地上色厉内荏、疯癫咆哮的冉莹,冷哼道:“哼,死到临头竟然还不知悔改,当真是疯癫痴狂!你恃强凌弱、嚣张跋扈,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说罢,余子添一脚踩在冉莹的心口之上,冷笑道:“呵呵,也不知道话本杂书上所记载的地府阴曹、地狱苦刑是真是假?倘若神话为真,那么等你下了阴间,牛头马面问你因何而死、被谁所杀的时候,你就告诉他们:你是罪有应得……”
余子添顿了顿,旋即双眼猛然怒睁,厉声爆喝道:“而杀你者——余子添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