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迷雾森林】
天寻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在月光的映照下从雪地里爬起来。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昏迷前遇到的那个少年以及他说的那些话,他摸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迷茫,有些困惑,他试了一下自己的神力,仍然一点长进都没有。天寻失落了一阵,自言自语道:“玄帝?风云神力?真的假的?唉,又做噩梦了!”
【银湖岛】
天寻跑到银湖岛,推开忘忧的小木门,叫道:“忘忧姐姐!”
“天寻?”忘忧望向门口,疑问道,“怎么几日不见你来?”
“很抱歉啊!”天寻摸摸头发,一脸歉意地说,“因为我要去森林里修炼,所以一直没有过来看你,这几天让慕歌过来照顾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呢?”忘忧淡然的浅笑着,“已经很麻烦你们了。”
天寻摇摇头:“不麻烦,你养好伤最重要。”
忘忧依然浅笑,目光移到天寻手里的冰弓上,好奇地问:“这是你的神器吗?”
天寻把冰弓拿到忘忧面前,点头道:“是啊!灵隐送我的,好难控制啊!我练了好久却一点长进都没有。可是没办法,我必须要刻苦修炼,不能辜负灵隐对我的期望。”
天寻在说话的时候,忘忧一直在看着他手里的冰弓。神情虽淡然,却带着一丝失落:“他对你真好,送你那么漂亮的冰弓作为神器。”
天寻笑答:“他啊!对人一向很好,只是对我也不例外罢了!”天寻自顾自地说着,不曾察觉出忘忧眼底的忧伤。
忘忧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玄尊···他已经休息了吗?”
“应该没有。”天寻想了一下说,“他休息很少,这个时候应该站在银湖边赏月呢!你住在这个小岛上,向岸边望,就能看到他。”天寻带忘忧走到窗边,指向灵隐所在的方向。
忘忧远望着他,站在月光下的他,面容平静,眉头深锁,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深沉,难以捉摸。忘忧心想:玄尊,此时此刻,你在想什么?
天寻陪她看了一会对面,突然提议道:“哎,忘忧姐姐,你想不想到对岸去?”
“我?可以吗?”忘忧侧首望向天寻,惊讶道,她从未想过能离灵隐如此之近。
“当然可以啊!”天寻点点头,“你在岛上住了几天了,每天也只有我和慕歌会来看你,一定闷坏了吧?想不想去王宫走走?”
“嗯!”忘忧点头,她做梦都想看看他居住之地。
天寻带忘忧走下小岛,踏上了银湖上的小船,载着她在一轮月光下泛舟湖上,边欣赏夜色边说话解闷,很快就上了岸。天寻先下船,来扶忘忧:“到了。忘忧姐姐,你慢点。我带你去王宫看看。”
天寻正要拉着她走进大殿,忘忧却退了回来,想想觉得不妥:“你我毕竟身份有别,在没有玄尊的允许之前,我不可以贸然打扰。”
“好吧!”天寻只好作罢,“那我们去找灵隐。”
忘忧顺着天寻的指引,渐渐靠近灵隐,悄无声息的站在灵隐身后。她紧张得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就一直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片刻之后,不曾想,是灵隐先开口:“伤势都痊愈了吗?”
“好多了,多谢玄尊。”忘忧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说错什么。见灵隐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忘忧自觉道,“很抱歉,忘忧不是有意离开银湖岛的,若是玄尊不高兴,那忘忧回去便是。”
忘忧正要转身离去,更不曾想,灵隐会开口挽留:“无妨。沿岸走走也好。”
说完,灵隐便拂袖离去,忘忧顺从的跟在他身后。从不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能离他如此之近,能和他说话,她死也无憾。
“承蒙玄尊不弃,救我性命,悉心照顾,忘忧不胜感激。”
灵隐淡然道:“区区小事,不必挂齿。”
“于忘忧而言,救命之恩定当相报。”
灵隐淡笑不语,沉默片刻,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递向忘忧,冷声问:“折扇是你的吧?遗失于此,还你。”
忘忧抬眼相望,犹豫片刻,摇头道:“这本就是玄尊之物,如此贵重,忘忧不敢留。”
灵隐执意将折扇归还:“千年前,本尊将此物赠于你,便是你的,岂有归还之理?”
“千年前?玄尊还记得?”忘忧望向灵隐,满眼的受宠若惊,她从不敢想,他一代尊贵的玄尊竟会记得她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忘忧还未报答,如今···玄尊大恩,忘忧无以回报。”
“救人乃本尊职责所在,无需你的报答。你与本尊身份有别,待你伤势痊愈,离去即可。”说完,灵隐便拂袖准备离去。
她慌忙叫住他,鼓起勇气问道:“玄尊介意我是魔都之人吗?其实,千年前我被女君任命为墨岩的玄者,您可知这并非我所愿?”
灵隐神情淡漠:“事已过去千年之久,莫要再提及。”他停顿片刻,丢下一句,“回去休息吧。”说完,便离去了。
忘忧愣在原地,许久,未缓过神。
她以为,在他的记忆里也曾有过她,却不曾想,她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救她是他职责所在。怪她太天真,还是奢望的太多?他那样一个无心无情之人,她怎敢奢望能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千年来,她所念念不忘的,他从未放在心上。
灵隐走到王宫门前时,看见寒朔正迎向前,刚才那一幕,他显然是看见了。灵隐不语,知道他想说什么,寒朔担忧道:“玄尊,怎可让她擅自离岛?”
灵隐心里有数:“若非天寻,她怎可能出岛?”
“天寻?”寒朔无奈地冷笑道,“他又违抗您的命令了?”
灵隐沉默片刻,淡然道:“他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暂时无碍。”
寒朔不以为然:“您忘了上次的教训了吗?您受的创伤还未痊愈呢!这还不算严重吗?”
“若非如此,他怎能学乖?”对于灵隐而言,为天寻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寒朔仍是无奈:“让他学乖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您就任由天寻胡闹?”
听到这句话,灵隐的嘴角竟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是孩子心性,你尚且不与他计较便是。”说完,灵隐快步走进了大殿。
灵隐突如其来的宽慰,让寒朔有些受宠若惊的低下了头,浅笑道:“属下自然不会。”说完,也跟着灵隐走了进去。
几个月后···
天寻的神力仍然没有提升,他每天在迷雾森林里修炼,却总是贪玩耽误练习,灵隐只能让他的神兽冰龙在森林里看着他,陪同他一起修炼,以免天寻贪玩误事。
灵隐走进森林,看见坐在树下垂头丧气的天寻,冷声问:“冰弓练得怎么样了?”
天寻摇头叹息道:“好难,感觉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
冰龙听闻从口中喷出一些碎冰打到天寻的身上,冻得他直发抖。天寻不满地向冰龙抱怨:“连你都欺负我!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特别没用?你修行千年,而我只有十七岁,还一点神力都没有。知道你很厉害,不用这样打击我!”
灵隐无奈的皱眉,心想这孩子居然和一只神兽也能生气。
当真是个奇葩。
灵隐严肃道:“那你还不快去练习?”
天寻叹了一口气,把头又低下去了些,双手托腮道:“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灵隐饶有兴趣的问。
“天赋异禀啊!”天寻理所当然的回答,“你有那么高的神力,还有一只千年神兽。”说完,他望了一眼冰龙。
“就羡慕这个?”灵隐眉眼含笑问。
天寻猛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问:“这难道还不够让人羡慕的吗?”
“你想要神兽?”
“想!做梦都想!”天寻连连点头,站起身走到灵隐身边问,“灵隐,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神兽啊?以我现在的程度,还要修炼多久啊?”
灵隐沉思片刻,丢下一句:“那你就继续做梦吧!”转身离去。
“哎!你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呢!”天寻连忙跟上去,叫住他,“灵隐!你就告诉我吧!我还要修炼多久啊?”
见他急成这样,灵隐故意卖关子:“你真的想知道?”
天寻彻底崩溃:“废话!我都问你了!”
“至少千年!”
“千年?”灵隐的回答,着实震惊到了天寻,“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当然。”灵隐神情淡然道,“你已是玄者,当然非同一般人的寿命。”
“真的吗?”天寻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的问,“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啊!”
灵隐如实告知:“将来,你也会成为玄尊,可以活万年之久。”
“万年?”天寻又震惊了一下,“真的假的?怎么说的像那个少年一样离谱?”天寻忽然想到了那天在森林里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小少年。
“少年?”灵隐疑问,“是谁?”
“哦!对了,我还没和你说过。有一次,我在森林里修炼的时候,遇到过一个陌生的少年,他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可说的话却···”天寻欲言又止,想想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他说了什么?”灵隐问。
“他好像说了什么风云神力?”天寻回忆起那天少年说的话,“他还说,他可以帮我统治风云帝国?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连一点神力都没有,冰弓都驾驭不了,能统治风云帝国?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确定,他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灵隐疑问,莫非是···他不敢再往下想,很显然,灵隐被自己的猜测惊吓到了。
“对啊!”天寻点点头,说笑道,“他还说他是玄帝呢!你说他是不是有臆想症啊?”
令灵隐担忧和震惊却又没有证实的事情,却被天寻当成个笑话说出来,天寻当然不明白,灵隐在想什么?玄帝一事,非同小可,七万年来不曾有过传闻,如今居然出现了?还遇到了天寻?他到底对天寻说了些什么呢?又或者,天寻说的是真是假?这是个谜。灵隐沉默许久,想不明白,也无从证实。
“灵隐?灵隐!”天寻大叫了一声,打断了灵隐的思绪,他追问道,“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灵隐的神情冷静、从容,又多了几分沉重,冷声说:“此事莫要向别人提及。”
“我知道。”天寻点点头,做出一种,“你放心吧”的表情,向灵隐保证道,“我只会和你说,对别人我是一字不提的。更何况,像这种无稽之谈,我提它干嘛?”
“记住,有关玄帝之事,莫要再提。”
“嗯!我记住了!”天寻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