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有军界的钉子！”梅末冰吸了口烟，悠悠说道。“跟水家那一股联系密切。刚才雷小飞他们这一路的行踪，水家的特战队了解的清清楚楚。”
    段不悔听后，阴柔的面孔凝滞了片刻。他信得过梅末冰，相信他的判断。的确，段不悔一早便制定了到魔都接雷小飞的计划，但因为王建国的提醒，想到这边可能压力比预想的更大，所以在几个小时前，才决定提前动用关系，拉来一只黄羊滩特战队和几位供奉。而如今看来，自己的全部动向，水家都掌握的很及时，这样答案就很明显了。
    “谢谢！”段不悔很诚恳的致谢。“关于四号的事情……就是王东路那边，我们黄羊滩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这点你不用跟我说了！我刚才也是随口一问，毕竟这有点不像黄羊滩的风格！”梅末冰解释了一句，随后隔着落地窗，眼神飘向了航站楼里面。此刻那一群中华立领和雷小飞他们已经找了一个咖啡厅休息。“那么，你折腾这么一出戏，是为了雷小飞咯？”
    “你也感觉到了？”
    “嗯！感觉到了！而且，嘿嘿，我走在了你的前面！”
    “你可别胡来！”
    “怎么会？我只是送了他一场造化！”
    “……”段不悔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可知道梅末冰，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
    见到段不悔的表情，梅末冰也是尴尬的笑了笑。的确，先前把雷小飞扔进弃鬼境的时候，可没有把握让他回来。从某种意义上说，段不悔说中了，他的确已经胡来过了。
    “这次，咳咳……这个外界势力那边，闹得很凶啊！”梅末冰赶紧转移话题。
    段不悔显然思路没跟上，“啊？什么？哦，只是一些宵小打着外界人的旗号胡作非为罢了！一旦真正的外界人冒出头来，黄羊滩就有借口直接介入，现在还不是时候，估计上头会先震慑警告一番。而且，今天这动静太吸引眼球，估计外界人那边应该会沉寂一段时间。”
    梅末冰点点头，在经过他的警告，以及黄羊滩的震慑过后，外界人应该会选择先将事态冷却下来。这样至少在短期内，外界势力应该不会再随意出手介入政界，那么这段时间雷小飞起码不会再遭到这个方向的威胁。
    一边弹着烟灰，一边好像自言自语一样，梅末冰又提起另一个方向。“拜托我的那位……她很小心眼的。”
    段不悔表情很精彩，有点八卦之魂燃烧的意思，还有点替朋友忧心忡忡的意思，再夹杂着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开口问道：“你还跟她有联系？”
    梅末冰搔搔乱糟糟的头发，咧嘴笑道：“旧账总是要还的……呵呵，不过这次算两清了！”
    段不悔摇头叹息，“她的野心太大！不然的话，是个挺不错的女人！”
    梅末冰点头同意，不过表情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似乎是想到了年轻时的美妙生活。“人活着总要有点追求，我选择了天机阁，她选择了家族。谁能想到，时过境迁，却是这番光景。”
    “你……有没有后悔过？”段不悔的眼神也飘向远方天际，那里正泛起黎明前的鱼肚白。
    “后悔？后悔那段青葱岁月？”梅末冰看了看段不悔，不知他问的啥。
    “后悔进入天机阁！”段不悔解释道。
    “哦，问这个啊！”梅末冰也顺着老段的眼神望去，想了好一会儿，抽了两口烟，才终于悠悠说道：“那你呢？我才进去二十多年，你……快八百年了吧？这问题……好像应该我问你才对！”
    “呵呵，我后悔过！”段不悔在垃圾桶上掐灭烟头，掐的很用力。沉吟片刻，又强调道。“不只一次！”
    对于这个回答，梅末冰似乎有些惊讶。“那四二年那次，你还去拼？”
    “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段不悔不好意思的笑笑，吸了一口清晨凉爽的空气，方才在吐出时一并说出五个字：“我打架上瘾！”
    “呵呵…呵呵呵…哈哈！”梅末冰笑的很开心，不知是笑的岔气，还是被烟熏到，总之咳嗽了两声。“老段，我们选择的道路，到底是对是错啊？”
    “这个事我想了八百年，目前……还没想通！”段不悔又拍了拍梅末冰的肩膀，以示安慰。
    “还有件事我放心不下！”梅末冰伸手摸进段不悔的风衣口袋，那个精致的酒壶果然还在。段不悔也不阻止，更不介意。梅末冰取出来自己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这才递回酒壶。“夏晶莹尸体上的那道封印，有点邪门！”
    “这你也知道？”段不悔接过酒壶，却是被梅末冰的话惊到。但一想到他的镜花水月，也便释然，估计梅末冰也去过老桥区抛尸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外界势力得好处的事，竟然会用道法封印，这是我必须查清楚的。如果真是有玄学中人不顾《天条》与外界人勾结，免不了还要清理一番。”梅末冰说着，也按灭了烟头，另一只手却是不知从哪里又抽出一根冰棍，叼在嘴里。
    “嗯！这一次我让雷小飞冒险，也是想看看后面会不会有所收获！不过你家那位公主殿下似乎比我还着急！我很奇怪，以她的智商，难道看不出来这里面有问题？”段不悔看着那根冰棍，不觉吞了口口水。
    “我想她应该察觉到了！甚至曾经误会我是幕后。”梅末冰却是根本不顾段不悔是不是会嘴馋，好像还故意吃的很香的样子。“但她选择的将计就计。也许她是想展示一下水家的存在，包括我的出现，应该都会被很多高层看做是水家的实力。至于真正的幕后，她不在乎！只要雷小飞蒸发掉，这世上已经没有会威胁到王东路的证据。而且，她跟我通话时，提到了钓竿和海！”
    “嗯……这女人，放在古时，也算是一方豪杰了！”段不悔由衷的赞叹。忽然，他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思索着道：“我们换一个角度，假如问题不是出在政治上呢？”
    “什么？”
    “我是说，我们似乎都被带入了一个迷宫！一个定向思维的迷宫。你、我、包括水若纤，都被带偏了。”段不悔似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与梅末冰推演道。“外界势力自从有了《天条》之后，一直想用人类的手段干预地球。玄学界则是一直维护着《天条》，尽量创造出和谐的局面。表面上看，这出戏的角色——王东路、夏晶莹、一个负责用夏晶莹要挟王东路的外星人狗腿子，似乎都符合逻辑。”
    梅末冰似乎也看到了什么。“对！问题是太合情合理了！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这么完美的剧本！再加上那个把夏晶莹变成冤魂的封印！如果情节正常发展的话……嘶！”
    “那就不是清扫了！而是又一场战争！”段不悔面色凝重。
    “那么这场战争过后，谁会得到好处呢？外界人和咱们玄修界，怕是都要伤亡惨重。《天条》也许就彻底不复存在了。”梅末冰继续思索着。
    “伤亡惨重还是其次，关键是实力大减……”段不悔没有继续下去。因为那后面的东西，已经很难推演。毕竟地球上的玄界，不是万众一心。外界势力中，也不是铁板一块。这里面有太多的可能，在战争后获得巨大利益。
    “居心叵测啊！”梅末冰叹口气，“但愿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否则这一层因果……天机难测！”
    “不知是否还有时间准备！”段不悔回过身，看向了咖啡厅里的雷小飞。
    梅末冰也转过身，同样望着雷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