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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落人也愁
    须臾山上。
    殿内坐着师徒二人。师傅说道:玄儿,你这次下山可有收获?
    王玄轻轻点头,一脸严肃,话语中不带半点玩笑,毕恭毕敬地说道:回禀师傅,徒儿这次下山倒是有些许收获。说着他便从兜子里掏出了一片花瓣,将花瓣递给师傅。
    只见师傅伸手接过,细细端详,许久才问道:徒儿,这片花瓣与其他花朵并无两样,这便是你的收获?
    王玄站起身来,笑道:师傅,您有所不知,这花原本是一个整体,初次见它时,感觉非常奇特,样貌古怪,像似曼珠沙华,却又不是。我便伸手去摘它。谁知道这花竟然说话了。
    师傅好奇的问道:哦?它说了什么?
    王玄回答:“它让我不要碰它。”
    师傅又问:“它是妖怪?”
    王玄毫不犹豫,果断的回答道。“我想它并不是!”
    师傅说道:它不过是一朵花,竟然说起人话来,不是妖怪,又会是什么呢?
    王玄回答道:可能是一个贬落人间的花仙子,也可能是个花精灵,这我可说不好。
    师傅突然笑了,说道:好徒儿,为师还要问你。
    师傅请问。
    好啊!为师问你,那你这片花瓣是怎么得到的?
    它送给我的。
    为什么?师傅好奇的问。
    因为,它……当时快要凋谢了。
    师傅说道:那是个怎样的过程?
    王玄平静的讲述着:那日,白鱼不知为何突然打破封印,我凭借师傅的引魂之法将其封印于万丈深海。而后我再次勘查,并无异常,便上岸,却见林子中有朵花儿,样貌实在奇特,便不禁走近了些,瞧着那花儿,美的惊人。那时正好是到了正午,花正欲绽放,我等了些许。那花便开了,绽放时,片刻惊鸿,却也令人长久不忘。
    后来,我便去摘它,伸了手过去,却让它躲了,我不知是什么地方,或许,一定是这朵花在说话,它说道:请你不要将我摘下,那样我将会死去。
    我问它,为什么呢?你如此美丽,我怎么会忍心将你害死?
    花儿继续说着:我不想这样,虽然我已经是快要凋谢了。如过你真的怜爱我,就在我身边坐一会儿,便离去吧!
    我坐在它的旁边,细细观赏,而后,我问它:“你寿命如此短暂,快乐吗?”
    花儿左右摇摆着,像似回答了我。
    我为它而感到悲伤,这算是一种收获吗?
    师傅缓缓说道:或许吧!
    王玄接着说着:在它凋零前,我一直陪伴着它,看着它的叶子片片落下,直到快要结束时,它又跟我说话了。
    它说道:“我很讨厌阳光,我每一世都会见到它,也会在它的注视下死去,我从未见到它对我有所动容,或者,它并无怜悯之心吧。”
    后来,它再也不说话了,渐渐蜷缩,枯萎,我将它的一片瓣儿留下,我认为,至少在它死去的时候,还会有人铭记它。
    师傅淡然的笑了,说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
    王玄摇了摇头。
    师傅说道:为师有件事,需要你去。
    王玄问道:什么事?
    师傅一脸严肃的说道:“渡化白鱼!”
    王玄有些不解,问道:如何渡化?
    师傅指了指自己的心,说道:靠这里!
    王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回去后收拾了行囊,便再次去往了无际海。
    此时,鱼伯思发现玄引录上再次显现出字:白鱼。
    鱼伯思寻思道:玄引录里记载着的都是些上古奇妖,或是灾兽荒兽,看来这白鱼便是这第一个任务了。
    游兰竹大惊失色,问道:难道你要成仙!
    鱼伯思问道:这玄引录给出妖怪,我知道记载,按任务完成,就可以赚取功德,便可成仙,对吗?
    游兰竹轻轻点头,脸上却仍是诧异,心中不免想着:这个鱼伯思难道也想晋升仙道?便问鱼伯思:你想好了吗?那可是要将妖怪诛杀的!
    鱼伯思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说道:反正妖怪都是坏的,又有什么不能杀的呢!
    呵!她心中暗骂着他!
    游兰竹虽然对妖怪毫无情感,但对鱼伯思的言行,却有些厌恶。
    鱼伯思起身走了,游兰竹跟这后面,两人去往了无际海。
    万丈深海中。
    见一女孩儿孤独地坐着,身负锁链,动一动便受万剑刺骨之痛,她不敢乱动,心中却也回忆着那个不愿去想的过往,虽然记忆依稀,但却仍努力去想起,或许那里还有什么值得她不想忘记的。
    回忆中,回忆着。
    这时,一个姑娘来到了白鱼镇,那时还叫浊鱼镇,依稀记得那时是殷朝时。
    姑娘走了进去,看见里面已经是苦不堪言,老人、孩子,他们无依无靠,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有些孩子聚在一起,他们在干嘛呢?姑娘好奇了,拖着身子走近看,那些孩子只是蹲着,闭着眼睛。
    姑娘眼睛红了,她急促地问着孩子们,你们为什么蹲着啊?
    有一个孩子,还小,才五六岁,他回头对着姑娘说道:是妈妈让我们蹲着的。
    为……什么?姑娘哽咽道。
    孩子说道:妈妈说了,只要是我们蹲着一起,闭着眼睛想着食物就不会饿了。说完他挠了挠头,说道,可我还有些饿,嘿嘿。
    姑娘怒言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真是畜生!
    孩子忙说:不是的,不是的。姐姐有所不知,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不知道世道如何。妈妈说过,如今只是世道不好,纣王有了爱人,不喜欢他的百姓了。
    姑娘听了孩子的话,起身,走了,心中不知为何竟如此难过,她回头望着那块牌匾,心想着:为什么叫浊鱼镇呢?这里的人没有浑浊的,只有纯白,洁净,它不应该叫白鱼镇吗?
    后来姑娘走到了渡鱼河,见到了河伯,她甘愿变成一条鱼,没了这记忆,可她却仍旧没能忘掉!
    姑娘化做一条洁白的大鱼,游啊游,游啊游,不知游向了哪里……
    她走后,官兵来此征税,百姓负担不起,官兵一怒之下,杀了所有人,进去搜查了一遍遍,最后,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
    姑娘游累了,便停下了,她已经变得很大了,她不知自己游到了哪里,只是停了会儿,便又开始游,累了又停,她感觉这片海没有尽头,她不愿往前游了,真的累了。
    她游回了浊鱼镇,可那里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条小白鱼望着远处的一片灰烬,眼泪从眼中潺潺流出。
    她幻想着,这里是美好的,老人可以听戏,小孩童手里握着糖葫芦,满街追逐,打闹,嬉戏。
    河伯见了不解为之落泪,他用了所有法力,把她的幻想变的真实,可是那里却仍有着很多悲凉,那也是鱼伯思所见到的。
    天上望去,有股不同的色彩乍现,此时王玄手里啃着半个馍,御剑驶向了无际海,他很快便来到了那里,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如此浩瀚,心中也不免泛起了一丝澎湃。
    接下来更澎湃的事情就要来了,王玄从兜子里掏了颗避水丹吃下,纵身跳进了水里,不再乱动,慢慢沉到了水底。
    王玄见到了白鱼的真身,不禁虎躯一震,惊叹道:这康若原来这么漂凉呢啊!说着王玄便脱着上衣。
    康若蜷缩再一块,颤抖地问着:你是谁?你要干嘛?
    王玄赤着身子走上前去,将衣服递给了康若,说道:我不喜欢占人便宜。嘴上是这么说,暗地里想着,这康若身材真是好啊!嘿嘿,心中已经要想到生孩子的片段了,这时康若已经穿好了衣服,蜷缩着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玄其实心中有些动容,心想:这个康若和那条妖鱼真的是一个人吗?
    打量着康若,心想着:突然坏笑道,一个人楚楚动人。脸上突然变得难看,一个凶恶残暴!
    王玄说道:我来此是想你!
    想我?康若抬起了头,好奇的问道。
    王玄笑着说道:是想要渡化你!
    康若低下了头,轻声说道:算了吧!你做不到的。
    王玄皱着眉头,说道:为什么?你有什么怨念,再深重,经历了千百年的沉淀,打磨,也该消失了啊!即使没有消失,怎么也应该减轻了啊!
    康若突然笑了,用着常人难以听见的声音说着: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