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清面色尴尬,有点觉得丢人。薛珂还是继续说道:“后面的事情——你是不是喝断片了?”
郝正清觉得脸上有些燥热,他挠挠头,“嗯”了一声。
“我还真不太清楚你们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珂哈哈笑了两声,道:“你那位中国朋友,还让我把说的话转告你呢。”
郝正清呆滞了一下,“什么话?”
薛珂叉起面条,缓缓绕了两圈。
“不知道你在道德绑架谁,当初人没求着你做事,现如今却自己在这里纷纷不平。”
“而且除了感情,人什么事情没做好,什么感激没做到?说人心冷,不还是道德绑架呢?本就不爱,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必须接受你的情谊?又凭什么说人家不懂感恩?”
薛珂看了眼满脸呆滞的郝正清,耸了耸肩。“我自己添油加醋了一些,但是应该就是这些了。”
郝正清梗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说实话,心里听着很不舒服,但是——好像也十分有道理。他低下头,戳了戳盘子里的面条。
“那可是,她也不用说得那么绝情吧。”
“说的不绝情,不就是给你机会吗?”薛珂语重心长,道:“是真的不希望失去你这位朋友,所以她才这么做的。”
“你们俩关系如何?”
郝正清想都没想,给他举了一个例子。“如果她孩子出生,我绝对是干爹。”
“那就是老铁啊,”这句话的前面,都是英文,只有一个老铁是中文说法。
整个听起来,特别搞笑。
“既然是这样,”薛珂皱了皱眉头,“她有没有故意吊着你?”
“没有,”郝正清摇摇头,“我觉得没有。”
“那不就完了?”
“而且,”郝正清声音越来越轻,“我们六年没见了。”
薛珂不说话了,只是望着他,一副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吧的样子。郝正清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不说了。咱们两个吃饭吧。吃饭,行么?”
在医院的柳何惜回到病房里,就看见女孩躺在床上,母亲趴在她的一边,正努力地教她说话。
“妈妈。“母亲正努力地教着。女孩张嘴,很想说出来,可是却还是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正巧,医生也在。
“别着急,慢慢来。”医生俯下身,温柔地说道。
“啊m,啊m。”
“已经有些像了,”医生拍拍手,安慰着一边的母亲,“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才一天,说明孩子的学习能力还是可以塑造的。”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母亲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安慰,脸上带着笑,点点头。
“谢谢您医生,谢谢。”
医生也礼貌地回以点头,准备继续去查房。路过柳何惜身边,医生看着没消毒的白大褂,稍微凑远了些。
“你好好看着,不要让家长太过担心。孩子的情况和病情随时监督着,最近病人免疫力低下,很有可能会发烧,你注意些。”
“我明白的,”柳何惜疯狂地晃着脑袋。“您放心,我明白。”
“还有消毒,”医生虚空指了指柳何惜,“elaine,你永远不能忘。”
医生记得我的名字!柳何惜有些惊讶地合不拢嘴,她眨了眨眼睛,连忙点头,看着医生满意地离开,去了下一个房间。
柳何惜进来了房间,凑过去,女孩小小的眼神里却是全然的坚定,她张着嘴,一遍又一遍尝试。
“啊m,啊m。”
“mom。”一个好听的男声突然出现,众人回头,却看见顾南城站在后面,十指交叉。
“mother还是太有难度,那就先试试mom,”他说道:“反正m的音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应该就不难了。”
“你说是吗?”顾南城扭过头,看着柳何惜,“elaine医生?”
柳何惜转过头,不知道怎么的,她越看顾南城越来气。干嘛要看那个该死的,天天在人眼前晃来晃去。
“m...om.”小姑娘憋住了劲儿,却终于吐出来了。小姑娘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又笑了两声,看着也是有些惊讶的母亲。
“mom.mom.”越说越流畅,越说越会。小姑娘也是,越说越兴奋,所有人都开心的笑了,听着她一遍遍的妈妈,眼中全是感动或者泪花。
柳何惜用余光瞟了眼顾南城,却目光相撞,只能尴尬地收回来。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顾大少还是很有用的。至少现在,小姑娘的信心被增加了。
信心这个东西,看似很玄幻,实际上却是异常得管用。
这边情况稳定了些,柳何惜便不理会顾南城跟着她,去了奶奶的病房。奶奶见过她,知道她跟薛珂同为实习医生,便有些苍白地笑了。
“你好啊医生,”说完这句话,仿佛耗费了奶奶所有的力气。
“您快别说话了,”柳何惜拍了拍床榻,“您就用眨眼睛告诉我,一下是是的,两下是不是。”
奶奶缓缓眨了一下。
“您现在觉得怎么样?”眼睛一下,
“身上是不是有地方很疼?”一下,
柳何惜赶忙问,“是伤口疼吗,就是头有些痛?”奶奶眨了眨,一下。
“是不是不能忍受?”这次眨了两下。柳何惜大体明白了,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随着检查,她讲结果填在表上,没什么大碍,就微笑着准备离开。却突然发现,奶奶的目光好像全然在别的地方。
顺着奶奶的目光看去,却发现是顾南城微笑着站在那里。
奶奶又看向了她,抬了抬眉毛。她明白奶奶啥意思,奶奶是在问他:“这人是谁?”
柳何惜笑着回答:“这是我的一个朋友。”
“关系匪浅。”顾南城在后面补充到。奶奶一脸恍然大悟,柳何惜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奶奶别听他胡说,”柳何惜又对一边的护工说,“等会儿医生会来查房,完了后如果还有什么事情,你按铃叫我就好,我叫elaine。”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柳何惜出了门,走到拐角就抱着表站在那里,看着顾南城,质问道。
“顾南城,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