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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夜钻夜场内的风波
    夜钻内灯红酒绿,气氛躁动不安,那跳着劲舞的贴面男女,穿的都十分凉爽。华宇和杨弘毅穿梭在这一群荷尔蒙旺盛的年轻男女之间。
    华宇四下看了看,找了个清静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里是整个夜钻的边角地带,华宇和杨弘毅在这里可以把整个夜钻内的场景看得分明。
    “10:30的时候,木子峰会有半个小时的表演时间。”杨弘毅附在华宇耳边大声的说。华宇点点头,被这震耳的声音,扰得心烦意乱。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只要再忍耐一会就可以了。为了今天,他早已让杨弘毅帮忙打掩护。
    “你确定,今天那几个小子会来闹事?华宇亦大声的说道。
    “鸡仔是这么说的。”
    鸡仔是杨弘毅在外面厮混时认识的朋友。一个长得瘦骨嶙峋的人,所以大家都叫他鸡仔,至于真名倒是从来没听别人说起过。
    离木子峰表演还有10分钟的样子,劲爆的音乐停了。那些刚刚还兴奋无比的年轻男女,也终于喘着粗气安静了下来。
    华宇紧皱的双眉,也得以舒展。杨弘毅看见华宇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摇头,轻笑了出来:“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解风情。你看看这一个个的多热情洋溢啊。”
    “你喜欢也没见你天天来。”华宇揶揄道。
    “经常来我也是吃不消的。青菜萝卜虽然寡淡,但是最养人。”
    华宇没有接话,却很赞同他的这一说法。
    有个主持人上台,穿的西装革履,和夜场的气氛格格不入:“下面让我们有请我们的忧郁小王子——木子峰,为我们带来他好听的歌曲。”
    台下一片欢呼,场面十分热烈,木子峰上台,穿着格子衫,下配破洞牛仔裤和一双帆布鞋,清清爽爽的抱着一把木吉他。
    他轻轻拨了拨琴弦,调了调声音就开始了他的表演。第一首《痴恋》,心境不同,风景不同,初听时只有一腔怒火,而现在再听到却感觉满腹的心酸。爱而不得是苦是甜,也只有当事人可以品味。
    一个红发身材很是火辣的女子,再挥我的手高喊:“木子峰,木子峰”。但看木子峰不理她,遂又高喊:“木子峰,我要做你女朋友。”
    这一嗓子喊出不打紧,可要紧的却是下面的看客。只见三五个女子开始对这红发女子推推搡搡。看热闹的人也不去劝架,开始吹口哨,起哄助威。最后还是夜场的负责人过来劝解,这场因美男而引起的风波才算平息下来。
    杨弘毅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原来现在的女人都好这一口。”于是又对自己生的过于阳刚的面容,一阵感叹后,方才期期艾艾地继续欣赏表演。
    华宇则从头至尾把他当做隐形人,只好奇地望着那个被拉走了的红发女子,而拉她的人正是那天在校门口的那个红毛。
    良久,木子峰的表演也结束了,他抱起吉他往后台走去。他这种漠然的样子,又引得看台下女子的一阵尖叫。杨弘毅摇摇头:“疯了,疯了。现在的审美风啥时转成他这样了?”
    “早就转了。”
    杨弘毅看着华宇高挑的背影恍然大悟:可不是,华宇不正也是这样的一款。只是华宇美的妖娆,而木子峰美的忧郁。不对,是一个帅的妖娆,一个帅的忧郁。何把男子做女子,如果叫华宇知道,还不真的和他急。隐藏好自己的小心思。杨弘毅方才跟上华宇的脚步往后台走去。
    后台中,木子峰正在休息。华宇走了过去。
    “你来干嘛?”木子峰道。
    “怎么?不能来?你们这是消遣的地方,我付了银子自然可以来。”
    木子峰哑然的看了华宇一眼,这世上有银子的就是大爷,永远的至理名言。
    “那天那个在校门口堵你的人今天也来了。”
    “我看见了。”木子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差点惹毛了旁边的杨弘毅。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杨弘毅愤然道。
    “我又没让你们来。”木子峰说完转身就走了。
    杨弘毅本欲再想向他去讨说法,但被华宇拦住了:“这只是他的伪装。我非要亲手扒了他的层皮。”说着便也尾随木子峰而去,但并不太靠近。
    果不其然,离夜钻500米的一个小巷子里猛然窜出四、五条人影来。为首的正是那天那个黄毛。
    “今天总没人能帮你了吧?我看你还往哪儿跑。”说着几个人就把木子峰给围在了中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已经被认定为是第三者,木子峰这次也不想和他们争辩,免得浪费口舌。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一开始木子峰勉强还能还几下,片刻工夫后也就只有挨打的份。
    “小子,看你还勾不勾引人家的女朋友。”那个油光粉面的黄毛说,“就你们长这样,不用人家勾引,女朋友早晚也会跑的。”杨弘毅站在离这群人有十步之遥的地方说。
    “哥,这个人我好像见过,好像和鸡仔认识。”一个不起眼的矮个对着黄毛说。
    黄毛一楞,稍一犹豫的小声说道:“我管他是谁,先打了再说,要不然我还怎么在这片混。”随后又大声说道:“你少管闲事。”
    杨弘毅一边嗤笑一边往前走:“我今天要是非管不可呢?”
    “你找死。”黄毛说完上来就是一拳,但是被杨弘毅轻巧地躲开了。
    其余几人见状都围了上来。华宇、杨弘毅淡定的站在中间,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便把一众人都撂倒了。
    不管被打晕的,还是没被打晕了,一个个似如临大敌的瓢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月亮不好意思的躲在了云后,以免窥探了这迮晕的计谋。
    华宇扶起木子峰,一滴血从木子峰的嘴角滑落,没入了这暗色的夜。
    木子峰摇晃的身子,堪堪才站稳。在这抑郁的暗灰色气息的光影下,木子地缓缓挣脱了华宇的桎梏,艰难的往前走去。
    “你就不能低低头吗?不管是向我,还是向黄毛。”华宇俊雅的脸上现出少有的薄怒。
    木子峰倔强地说道:“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而我现在也只有尊严了,我不能把它也丢了。”
    “迂腐。”华宇走过去,一拳把木子峰打得是鼻血横流。木子峰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道路两旁遍种的桂花香气扑鼻,“熏透愁人千里,梦却无情。”
    华宇由上而下看着木子峰,眸子里展现出从来未有过的冷峻。
    “你上学的费用我会帮你出,但是只借不给。所有相关的借还条例、还款时间都在这张纸上。你要是同意就在上面签字,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华宇把纸放在木子峰手里转身就走。
    路灯闪烁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冗长且摇曳。
    “我同意。”木子峰扶着地站起来,可是又单膝跪下了去。不甚明亮的街灯,也只照出地上一团大概的轮廓。
    他如此反复方才站稳:”我同意。现在就可以签。”
    月亮缓缓的从云层中爬了出来,伸了伸懒腰。方把这街灯照的昏暗的角落,撒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木子峰一脸的决绝得又重复了一遍:“我同意。”
    或许是想起生病在家的母亲,也或许是想起尚有两间陋室可以容身的不算是家的家。之所以称之为家,是因为那里住着一位沉疴多年的女子,这位女子是他的母亲。之所以不称之为家,是因为那里住着一位赌徒、也是个酒徒。赌赢了、喝酒,醉后打人;赌输了、无酒,回来亦打人。
    他的母亲是位可怜的女子,嫁了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婚后育有一子,生活虽清苦,但夫妻彼此还算恩爱。
    女子本也满足,只心想只要努力老天总会看见。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孩子刚满八岁,女子便查出患有哮喘,父亲为了家里能多些进项便瞒着母亲去城里当了“蜘蛛人”。
    那真是如此繁华的都市。木子峰至今还记得:他父亲去世时,他和母亲去认尸的景象。
    那连接云天的摩天大楼,那如大雁一样整齐的奔跑的汽车,那穿着各式服装自信、体面的人士,都晃了他的眼,乱了他的步。
    终于,母亲消瘦黢黑满是悲切的脸上,现出怒色。巴掌声与母亲的尖叫、哭喊声终于把他迷失了心给拉了回来:“你父亲死了。”
    那是在一个开到荼蘼花事了的季节,那亦是一个万般苦事由此起的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随着母亲去认识的,也不知道是如何把父亲领回家的,他指隐约记得有个穿白衣服的男子抽了他一脸血,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把父亲的丧事给办完了。她只记得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你没爸爸了。……”
    她的家距离城市仅有三十公里。一座大山的阻隔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斑驳泥泞,一个平坦康途;一个贫穷落后,一个富饶繁华。
    父亲去世后,他们在这个小村庄的生活无法为继。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和失去了父亲的幼子,也失了村民的心。父亲去世三个月后,母亲便带着她来到了a市过起了孀居的生活。
    后来便遇到了现在的父亲。可是生活往往便是如此,本以为从此有良人所依,可是总免不了是当头棒喝。现在的父亲隐忍了三个月,便原形毕露。母亲曾多次带他出逃,可总是会被后父找到,出逃的代价终免不了被他毒打一顿,所以母亲也就隐忍了下来。
    后来后父酒后闹事,殴打他人使人致残,判了八年牢狱,他和他的母亲才走出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前面的阴影遮挡了那从云层中透下来的光,以拉回了他的思绪。华宇望着他的眼睛,亦仿佛那窥探他灵魂的偷儿,让他一阵战栗。
    “假期结束后,你把它签好,带到学校给我就行。”华宇拍了拍木子峰的肩,让他飘忽的眼神得以正视自己,“这个地方不要再来,最少在完成学业之前不要再来。”
    木子峰怔愣地点了点头。满心的希冀最终被一纸合约打上了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