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人看起来似乎是疯了。”
锦衣卫在南京的衙门,有人向闻奇汇报消息,这闻奇早年和如今的锦衣卫掌权者司徒威的关系不错,如今,也算是一步步的发展成了司徒威的亲信。
坐镇南京,虽然闻奇一早就是这个位置了,到现在也还没变,可,这却是因为南京这边也需要亲信坐镇,所以,司徒威才一直没能调动闻奇。
若不然,闻奇肯定已经去了京城了。
而其实,有时候,对锦衣卫而言,去京城了,也未必会有多好,如今锦衣卫的权力构架也经过了一次的革新。
南京这边,也是有不小权力的,虽然位置仍旧是这个位置,可是权力却要比以前大的多。
所以,现在就是让闻奇自己选择,是去京城亦或者是留在南京,怕是他自己也是很为难的,除非就是他能够跳出锦衣卫的这个圈子,去别的衙门,若是如此,自然是去京城的好,只是,这个可能性不大,非常小。
从锦衣卫跳出去,去别的衙门,不说别的,就是别的衙门的排斥什么的,怕是都会让人觉得艰难的。
而且,他是武官,如果出去,只能是去下面卫所带兵,还不如在锦衣卫呆着呢。
除非,就是等到日后锦衣卫彻底的融合进了朝廷当中,被所有的朝臣所接受,不在用另类的眼光看待,那个时候,方才可行。
而第二个可能,就是他闻奇去京城任锦衣卫的左监察官,试想,这个可能性有多大,更是几乎不存在的。
所以,种种考虑下,上面不提把他调去京城,闻奇自己也懒得提。
甚至,闻奇现在的心里就是,不管这些,上面怎么安排就怎么来,反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选择才是对的。
不过,有一点闻奇却是知道的,那就是忠心。
只要他有绝对的忠心,上面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这一点,闻奇十分确信。
“似乎是疯了?”
闻奇挑眉,看着他的这个亲信,不满的道:“你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圆滑了,什么叫做似乎?”
闻奇的确是不满,似乎,难不成,他上报的时候,上报成似乎,或许,大概么?如果他敢这么上报,一次或许没什么,可多来几次,那,他的这个位置也就别坐了。
锦衣卫有着锦衣卫的规矩的。
“看情形差不多,可,清醒的时候也十分的正常,就算是不对劲的时候,也只是情绪激动,略微说些不该说的话罢了。”
闻奇的这位亲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话了,至于到底该怎么判断,那就交给闻奇了,下面的人做事就是如此,如果不成了,最起码上面还有个决策者。
其实,若是让一个人疯,锦衣卫自然是有不少法子的,让人根本就查不出来,可是,让一个人半疯不疯的,时疯时不疯的,如此,锦衣卫却也不好掌控了。
最主要的,是这要千万的小心,不可露出丝毫的征兆来。
“还在继续吗?”
闻奇挑眉,询问。
“是,不过药量逐渐少了,免得过火了。”
这位亲信回话,又不是让这人疯的无可救药,自然要小心掌控药量的,让他神识恍惚就行了。
而且,这药也是锦衣卫内高人配置的,能够有永久性的作用,根本不担心停药以后恢复过来,更不担心被人查出来的。
若非是提前知晓,从脉象上看,只能是当做普通的疯症来处理的。
“行了,停了吧。”
闻奇点了点头:“这就足够了,太过了,反倒是不好了,容易让人生疑。”
“是。”
那亲信拱手,的确,若是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疯了,的确容易让人怀疑,哪怕是他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也很容易被人关注,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半疯不疯的,这样才好。
“这事,都谁知道。”
闻奇双目眯在了一起。
“这事您提前吩咐过,除了属下外,在没他人知晓了。”
这亲信回话,这事情极为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若非是闻奇身份特殊,不方便出手,甚至他都要自己动手了。
“这事,不可外传,若不然锦衣卫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闻奇自然知道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以后会是什么结果,其实,若是杀了他的这个亲信,是最为妥当的,可是……。
“属下明白。”
“大……。”
闻奇的这亲信刚说完一句话,猛然觉得不对劲,抬头望去,一个大字刚出口,闻奇的掌风已经到了他的额前。
“安心去吧,你的家人本官会照应的。”
闻奇说完这话的时候,他的这个亲信已经躺在地上不会动了,已然是毙命了。
其实,刚才闻奇有那么一丝的不忍,若不然,也不会多说那么一句,可是,在那句话说完瞬间,闻奇就压下了心中的这丝不忍,直接出手了。
这事情,是绝对不能外传的,若不然,会出天大的乱子。
所以,不管是谁,闻奇都是不信的,或者说,为了保险,只能是死人最好。
“大人呐,属下已经尽力了,在没人会知道这事了,就是不知道大人您能容下卑职否。”
闻奇就站在他的这个亲信跟前,突然却是叹了口气,他能保证就算是有人拿他全家威胁,他也不会开口说不该说的事情。
可是,他认为他能做到如此,可是,上面的人是否信他,这可就未知了。
就像是他刚击毙的亲信一般,上面的人会否想要了他的性命,这一点,闻奇不知道。
南京这边发生的事情,京城那边是全然不知的。
如今,京城那边,全都是陷在了那些被抓官员的案子当中。
一口气抓了这么多的官员,这绝对是本朝开国以来能够记载在册的了。
这些个官员不管是有罪亦或者是无罪,总是会让人议论颇多的。
“上面的意思是速战速决。”
四部院衙门的首官聚集在一起,这次会审,若是单一或者是少数的几个官员,自然是轮不到四部院首官同时上堂,至多都是四部院的其他官员上堂审案的。
可,这次的案子牵扯的官员太多了,二百来号,且,不容有失,所以,四部院的首官齐出,亲自上堂审问。
只不过,却是刑部主审,其他三部院是陪审。
这其实也是一次明确的站队了,这一次审案之后,这四个部院的首官等于是彻底归在了曾毅这一边。
不说他们是和曾毅是一伙的,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在军备革新这件事上,他们等于是和曾毅绑在了一起。
若是军备革新成功了,他们的好处自然是不会少的,且,这次的会审怕也会记载入史册,青史留名的。
可,若是军备革新失败了,那,他们四个谁也逃不了。
而这四个部院当中,其实刑部和兵部早就站队了,而户部是内阁那边的人,自然是跟随内阁脚步的。
唯独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和曾毅之间,也算是和平共处,如今,算是彻底的被绑在了一起。
而刑部尚书闵珪口中的上面,却是指定曾毅,当然,也可以加上内阁,至于皇帝嘛,谁都知道,皇帝不管事,只要有乐子玩就成。
“速战速决,这么多案子,也不好审啊。”
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苦笑,这案子,就算是证据确凿,要审,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毕竟,这不是一两个官员,而是几百号官员。
可是如今,离年关却是越来越近了,曾毅的意思,是想着年关之前,直接把这案子给敲定了。
也就是说,年关之前,把这二百来号官员的罪名给定下了。
这谈何容易啊,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总是要想法子的。”
兵部尚书王守仁开口,神色凝重:“若不然,指不定是要坏了上面的布局的。”
如今,有些事情已经敞开了,既然四个部院首官能坐在这,那,就意味着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站在了一起,既然如此,有些话敞开说了,反倒是更好。
而王守仁,是众所周知的曾毅的亲信,若非是曾毅,他现在指不定还在哪个旮旯角里呆着呢。
因为曾毅的赏识,如今才几年,王守仁由一个无名小卒,成了现在的部院首官。
所以,王守仁是曾毅的亲信,这一点,谁都清楚,而现在,王守仁这么说了,是不是就代表曾毅的意思,这,就是其他三人要考虑的了。
毕竟,就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也有个亲近远疏的分别,有些事情,王守仁或许知道,但是,他们就未必会知道了。
所以,王守仁的话,也是让他们心中一凌的,曾毅这么急着让锦衣卫突然抓了这几百号人。
之前,没人能看出曾毅的意图,可是,人抓了以后,谁都能看透曾毅的意图了,这叫做事后诸葛亮。
而正因此,无数人不提对这事的意见,单纯是对曾毅的布局,是非常佩服的。
毕竟,如此计策,可谓是要掌控人心的布局了。
而如今,在他们看来,这事情已经结束了,只剩下审问这些官员,然后定罪了,可是,这只不过是他们的认为,指不定,在曾毅那里,还有别的布局在等着。
若非如此,曾毅为什么想要这些案子速战速决?
“这么多官员,一个一个的审,能有什么快速的法子?”
户部尚书苦笑,其实,这事和他没多大关系,他就是管着户部的,这次是负责核对一些账目的,可,原本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到了现在,人手不够,他这个户部尚书也是别想闲着了。
“那就多几个人一起审。”
刑部尚书闵珪皱了皱眉头,道:“这事情,是交给了咱们四个衙门来会审的,可,却并没有指定了,非要咱们四个部堂一起会审。”
“若不然,咱们就分开了,每个衙门在抽出三个官员来,由诸位分别带着。”
刑部尚书闵珪这话,等于是他们四个部堂官员,比如他是刑部尚书,那他就带着一个都察院的,一个兵部的和一个户部的,然后审问此案。
同时,兵部尚书也是这么带着一个刑部的,一个户部的,一个都察院的,以此类推,等于是人马分成了四波。
如此审问,速度总是要快上四倍的。
这个法子也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而且,都是由部堂官员主审,旁人也不好挑出什么毛病来的。
最为主要的,则就是在这四个部堂官员心里,其实也知道,这案子不需要审,其实就是走个过场,锦衣卫查出的证据,岂会有假?
或许,以前锦衣卫会作假,但是,现在绝对不会,这不是对锦衣卫的信任,而是对曾毅的信任。
如今,曾毅等于是实际掌管着锦衣卫的,如此情况下,以曾毅的为人,是绝对不会让锦衣卫在这种事情上造假的。
所以在,这案子,根本不担心出错,走个过场就是了,或者说,就算是这案子真的出错了,那也有曾毅扛着呢,他们根本不必担心,曾毅自然会替他们兜着。
所以,刑部尚书闵珪这分开审案的法子看,是的确不错的。
若不然,刑部和都察院能审案,哪听过户部和兵部审案的啊。
“此法可行。”
都察院左都御史戴珊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既然这次的审案不过是走个过场,让人不好找麻烦,那,如此自然是最好的法子了。
过场也走了,速度,也加快了。
“户部这边……。”
户部尚书却是有些犹豫的,他和这三位部堂却是不一样的,王守仁,戴珊和闵珪都是直接和曾毅联系的。
可他户部,却是因为内阁那边,才和曾毅扯上关系的,所以,他这会可真不好做出决定的。
“户部毕竟只是管账的地方,这事情,容本官考虑考虑吧。”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这话,说的也算谦虚,户部的确可以只算是管账的地方,可,他这个管账,可是管着整个大明朝的帐呢。
不过,他这么说,是为了退一步,让其他三位理解他的苦衷,他要回去请示一番才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