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人,总是会乱想的,会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到的。
满朝文武,现在,怕是都在看这件事的结果,也都清楚,胜利的天平已经朝着曾毅倾斜了。
此时,满朝文武,都在盯着张难宾,也都在盯着顺天府尹上官武的,都在想着上官武的下场会是如何的。
可是,若是这个时候,上官武却是毫发无损。
别人会怎么想?
肯定不会是认为刘健的力量在发威,毕竟,这件事,皇帝已经表明了态度,且,案子已经交给了锦衣卫,是内阁力量的真空地带。
是以,到时候,就算是刘健自己,怕是都要掂量一下此事了。
毕竟,上官武虽和他是同年,可是,同年又如何?同年多了去了,靠的,全都是利益。
到时候,刘健心里,定然会有些芥蒂的,可是,却又肯定不能动上官武,也不会在完全的信任他。
到时候,上官武,就会成为一枚大好的棋子。
…………………………
“陛下,您瞧瞧这些东西如何?”
刘瑾小心翼翼的揭开了桌子上盖着的黄布,露出了下面的一些小玩意。
“这都什么啊?”
正德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副碗筷,双手在手里转动了几下,斜眼看着刘瑾:“越来越没出息了,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朕了。”
“陛下,您仔细瞧瞧,这些东西,可是和平常用的不一样的。”
刘瑾嘿嘿笑着,这可是他挖空了心思,才想来的讨正德喜欢的主意,可是让下面的工匠花了不少时间才弄好的。
“喔?”
正德仔细敲着手中的碗筷,却是猛的,眼睛大睁,看着手中的碗筷,却是双中目有了一丝的神采。
旁边伺候着的刘瑾和谷大用两人相视一眼,心里嘿嘿直笑。
以刘瑾现在的能力,自己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找来这些东西的,是以,他有了法子,然后,几个同在东宫伺候过太子的人找了一个,而这人,就是谷大用,两人联手,找工匠做出这些的。
毕竟,现在,正德刚登基,刘瑾手中权力还是不大的。
“不错,不错。”
正德已经把筷子放下,捧着碗来回转动,欣赏着上面的***。
“做工精细,不错,不错。”
正德不住夸奖着,这几天,本来他的兴奋劲已经过去了,对嫣然的迷恋,也不如前几日了,可是,刘瑾找来的这些东西,却是更大的刺激了正德的神经。
“陛下,若是用这些餐具来用膳,定然胃口极佳。”
谷大用嘿嘿笑着,在旁边开口,却是极力的夸赞这些个餐具的好处:“这可是奴婢请了高超匠人打造的,做工精细,怕是世上,也只此一副了,当由陛下您才有资格享用的。”
“是宫里的工匠打造的吗?”
正德已经放下了刚才拿着的小碗,拿着一双白银做的筷子,慢慢的抚摸着,上面吊着的,也是美女图。
“不是宫中的工匠。”
谷大用自然是知道正德这句话的意思的,若是宫中的工匠做的这些东西,怕是传了出去,会有些不妙的。
毕竟,这些用膳的器具是没什么,可是,上面雕刻的***,却是淫秽不堪,若是传了出去,正德怕是要被大臣们的口水给淹了的。
是以,就算是在喜欢,若是此物都是宫中的工匠做的,正德也是不会用的,肯定是先毁了,然后,找机会在请宫外匠人做的。
“恩,不错,留下吧,朕挺喜欢的。”
听谷大用说不是宫中的工匠做的,正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道:“你们两个也算是辛苦了,回头去那内库自己看着,领些赏赐吧。”
正德这话,却是能透漏出他对刘瑾及谷大用的信任,去内库领赏,竟然让他们两人看着领,也就是让他们两人自己决定数目。
这虽然是随口的一句话,可是,却也能透漏出正德对谷大用及刘瑾两人的信任,这也是造成日后以刘瑾为首的八虎猖獗,祸害朝堂的最主要的原因了。
“这都是奴婢们该做的,哪敢要赏赐啊。”
刘瑾在一旁嘿嘿笑着,却是不能让好话都被谷大用说了:“陛下您喜欢就成,奴婢们就知足了,赏赐,是万万不敢要的。”
刘瑾这其实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去内库领赏,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刘瑾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正德登基,他们这些以前东宫的老人,全都跟着沾光了,尤其是伺候在皇帝的身边,宫中的那些个小太监们,哪个敢不时常孝敬一些,拉关系的?
就算是外面的大臣,明面上,或许喊着不屑于阉人等等的口号,可是,暗地里,每次来见皇帝,也是多少会塞些银两的。
尤其是有什么消息想要打探的时候,更是要破费的。
是以,现如今,刘瑾他们,不缺的就是银两。
用这些东西,来讨皇帝的开心,这是值得的。
而且,刘瑾也是精明的很,别看他不要赏赐,可是,皇帝会亏待他吗?
一次,两次的,皇帝,都是记在心里的,次数多了,皇帝自然会给他好处的,而这好处,怕就是权利了。
刘瑾图的,其实也就是这个了。
什么黄金白银了,这些个黄白之物,都是个杂碎,只要权利有了,这些黄白之物,自然会是有腿了一般,自个的往怀里跳的。
这些,刘瑾却是最为清楚的,就像是以前,他当小太监的时候,从来都是给那些个总管塞银子的。
可是现在呢,就因为他伺候在皇帝身边,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所以,就换成了旁人给他塞银子。
就算是那些个各处的总管,见了面,也要让他几分的。
“都收起来吧,可小心点,别弄坏了这些宝贝。”
正德有些恋恋不舍的把东西放下,心里,却是已经有些痒痒了,看着刘瑾,道:“几天了?朕几天没出宫了?”
“该有五六天了吧?”
刘瑾想了想,道:“您这段时间身子不适,一直都在静养的。”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刘瑾却是知道,正德,其实并非是病了,而是在嫣然姑娘的身上太过劳累了。
那几天,正德只要一下早朝,就奔宫外嫣然的住处,除去吃饭外,直到晚上回宫,这段时间,全都是腻在嫣然的房里。
可以想象,就算是在龙精虎猛的身子骨,怕也是吃不消整天如此的吧?
是以,这不,身子不行了,觉得累了,让太医看了以后,开了些补药,在宫中休息了几日。
正巧,忍了几日了,有被刘瑾进献的这些个东西引诱了一下,正德却是猛然觉得忍不住了,想赶紧出宫去。
“这东西不错,朕看了,精神十足,倒是有兴致了,咱们出宫转转?”
正德嘿嘿笑着,双眼冒光,却是已经想到了嫣然的娇媚模样。
“奴才这就去换衣服。”
刘瑾点头,他是标准的哄主子开心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劝谏。
“你也跟着去吧,自朕登基后,还没出过宫吧?一起吧。”
正德看了眼旁边眼巴巴看着的谷大用一眼,没登基前,他倒是常带着他们八个随从一起出宫,可是,自从登基以后,成了皇帝,出宫,倒是不方便了。
毕竟,规矩在那放着呢,皇帝,岂能不在宫中?没事就往外跑?
就算是有大臣知道,那也不能明面来,只能是暗处来的。
是以,从来,正德出宫,都是只带刘瑾一人的,在没带过旁人,为的,就是安全。
“老奴谢陛下恩典……老奴……。”
“好了,好了,赶紧跟着刘瑾,让他帮你找衣服换了。”
谷大用刚想说几句好听的话,却被正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那几个人是谁啊?”
宫门口,刘健,却是刚出宫门,准备上轿,却是不经意的回头,看见一行三人匆匆出宫,后面,还远远的跟着几个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回老爷,小的也没看清楚。”
在一旁的轿夫却是摇头,他们哪认识宫中的人啊,别看他们是给首辅大人抬轿的,可是,仆人的身份,却是不变的。
这些个官员们,他们或许见过,但是,却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来的,平日里,他们也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的。
“看背景,倒是有些熟悉。”
刘健皱眉,没有急着上轿,却是盯着刚刚离开的那群人的背景发呆了起来。
“老爷,上轿吧。”
旁边的轿夫小声提醒了一句。
“唔。”
刘健摇了摇头,又看了远处的背影一眼,眉头已经皱在了一起,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然后弯腰上轿了。
“停轿。”
轿夫抬着轿子没走多远,刘健就在轿子里面喊了停。
“老爷。”
轿夫把轿子停下,看着竟然从轿子内走了出来的刘健,有些不解。
要知道,平日里,自家老爷可是极重仪表身份的,在大街上,是绝对不会下轿的。
“老爷我就在这家酒楼里了,你们去一个人,去谢阁老府上,请他过来一絮,就说老爷请他吃酒!”
刘健环视了一眼,正巧看到旁边的酒楼,指了指酒楼,就往里面走了。
反正,他现在穿的也非是官服,在内阁办公,内阁,也是有几位阁老的房间的,都肯定是会换一套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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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我来了!”
正德一进院子,就冲着嫣然的房间跑了过去,正巧,一把抱住了从房间内闻声走出来的嫣然。
“夫君。”
嫣然轻柔的笑了笑,眉宇间带着一丝的忧虑。
“怎么了?”
正德心细的注意到了嫣然眉宇间的忧愁,搂着嫣然的细腰,走到院子中央的小石桌旁边坐定,把嫣然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刘瑾和谷大用两人却是两眼朝天的站在一旁。
有伺候嫣然的侍女,从屋内端了果盘出来,然后也在一旁站着。
“没什么。”
嫣然轻轻笑着,双眼柔情似水,注视着正德:“就是几天不见夫君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少夫人这几天经常唉声叹气……说是以为少爷不要她了呢!”
一旁的丫鬟却是多嘴,说了出来。
“怎么会不要嫣然呢?”
正德的双手已经在嫣然的身上不老实了起来:“夫君可是念着嫣然的。”
“不要……。”
嫣然还有些抵抗,毕竟,这不是房内,还有旁人看着。
“夫君可是等不及了。”
正德哈哈一笑,却是没有停顿,一双大手在嫣然身上肆意轻薄,只一会,就把嫣然的身子玩弄的瘫软在了怀里,轻纱半去。
而刘瑾等人,却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院子的屏风后面。
而那侍女,为女子之身,虽然脸红,却还是在旁边伺候着。
不大一会,在屏风后面站着的刘瑾和谷大用,就听到了不时传来的阵阵娇喘之声。
“陛下如此,会不会出事?”
谷大用有些担忧,把声音压得很低,扯了扯刘瑾的袖子:“这嫣然,是什么个身份?”
“倚梦楼里的,被陛下看中赎身出来,却是被陛下破的瓜。”
刘瑾也不隐瞒,给谷大用说了实话。
“这可是麻烦啊。”
谷大用有些后悔今天跟出来了,若是不出来,这事,已经跟他谷大用没关系,可是,今天看到了,知道了,而且,问了,那,以后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谷大用也跑不了的。
就算是谷大用,也是清楚的很,一个青楼女子,是绝对进不了宫的,而且,这事情,一旦传出去,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肯定跑不了。
尤其是皇帝这么肆无忌惮的和此女子如此欢爱,若是真让其身怀六甲,有了皇帝的龙种,可那就真是天大的事情了。
“放心吧,怀不上龙种的。”
刘瑾嘿嘿笑着,小声道:“这种事情,杂家会没准备么?”
听刘瑾这么一说,谷大用才算是放心了,虽然刘瑾没说具体的情况,可是,具体的情况,谷大用也不用知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
谷大用出了口气,心里也算是没那么紧张了,不过,却是拉着刘瑾,道:“我说老伙计啊,以后,这种冒险的事情可别玩了,咱们讨陛下欢心,可以想别的法子,这法子,可是不行的。”
虽后世有传言,八虎的关系其实也不是一块铁桶的,可是,那都是以后几人掌权以后权利心膨胀以后的事情了。
现如今,几人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是以,谷大用才会这么小心的提醒刘瑾。
“放心吧,这事,可是有贵人在顶着呢。”
刘瑾有些在谷大用跟前卖弄,不过,却也不敢说出曾毅的身份。
“贵人?哪个贵人?”
谷大用瞪大眼睛看着刘瑾,不知道刘瑾说的是谁。
“不可说,不可说啊!”
刘瑾摇头晃脑的卖弄着,迎着谷大用急切的眼神,却是极大的满足了心里的虚荣心。
“老伙计,可没你这样的啊。”
谷大用有些不满了:“咱们可是多年了认识,老谷我可是没什么事情瞒着你吧?有什么贵人,也给老谷我说说,让咱心里有数不是。”
“你瞧瞧,误会了不是?”
刘瑾嘿嘿笑着,道:“咱也只能给你说,那人身份可是尊贵的很,只比咱们陛下稍微差那么一丁点,这事,有他盯着,就算是闹大了,也没咱们事的。”
谷大用眼睛转动,不大一会,却是又拉着刘瑾的胳膊:“这里没旁人,你就给老谷我说实话吧,到底是谁啊?放心,此事,绝技不会再有旁人知晓了。”
“这……。”
刘瑾眼珠转动,仍旧在卖弄着:“怕是不好吧?那位贵人,可是不想暴漏身份的。”
“你这可不够了。”
谷大用装作生气的样子:“咱以前可是没亏待过你吧?你就直说吧,老谷我是绝对不会给旁人说的。”
“说了也可以,你可不能外传,不然,咱也是保不住你的。”
刘瑾,其实本意也是准备告诉谷大用曾毅的身份的,他不怕谷大用也攀上曾毅,因为,他有话,还没说呢,他是想震慑谷大用,让谷大用啊,在他跟前听话些。
虽说还没掌权,可是,刘瑾的心思,却是比旁人都多些的,若不然,日后也不能成了八虎之首的。
“在宫中办事的,嘴巴岂能不严实?”
谷大用嘿嘿着,道:“此话,出的你口,入的我耳,再不会有旁人知晓了。”
“说起来,这人,其实你也认识的。”
刘瑾嘿嘿笑着,声音压的很低:“曾毅,曾大人,知道吧!”
“是他?”
谷大用楞了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瞪着刘瑾:“你不是耍我的吧?曾郎中虽得陛下信任,可却也不足你说的吧?”
“若是有先帝赐下的金牌呢?”
刘瑾嘿嘿笑着,道:“尊贵不?”
“先帝赐予的金牌……”
谷大用楞了,随即点头,道:“尊贵,尊贵,当真是尊贵无比,曾大人当真尊贵无比的。”
刘瑾这么一提醒,谷大用自然是想起了皇帝登基时候,先帝的遗诏,赐予的那面金牌,想不到,那人竟然会是曾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