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迩沉声道：“你是怀疑，这暴雨是因为污染物。”
    “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涂秋溟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所以需要沈南出面。”
    狄迩压着一蓬怒气，满脸的低气压：“关沈南什么事？”
    “只有沈南，有可能找出这只潜藏的污染物。”涂秋溟毫不心虚地与狄迩对视，“要不然，希望之城就等着变成死亡之城吧。”
    狄迩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涂秋溟的失控。
    如果不是因为事态过于紧急，涂秋溟永远都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欠揍样儿。
    狄迩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沈南就在这时拉开了房门。
    涂秋溟红眸一亮：“嗨，甜心宝贝儿。”
    狄迩捏紧了拳头：“你出来干什么？”
    沈南无视他的黑脸：“忘记告诉你了，我觉得这雨跟污染物有关。”
    狄迩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涂秋溟笑眯眯道：“真巧啊，我就是过来说这事的，这就是心灵感应吗？”
    沈南面无表情地转开视线。
    什么狗屁心灵感应，他完全就是靠偷听听来的。
    “刚才赶路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了，”沈南对狄迩说，“雨水里面有不正常的能力波动，很轻微，不过，如果每根雨丝都带了污染，那源头处肯定相当可怕。”
    “你能追踪到源头吗？”狄迩的眉心几乎快要拧出一个“川”字。
    “可以试试。”
    沈南重新做好伪装，跟着两个alpha离开了地下庇护所。
    之前走在雨中，沈南能感觉到一股格外的压抑。
    他把这归结于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
    直到涂秋溟提出了雨水中有蛇的腥臊味。
    离地下庇护所最近的高层建筑就是基地市行政大楼。
    沈南站在天台上，感知力如同无形的网一般，向外扑笼过去。
    他要寻找那藏在角落的污染物。
    感知网犹如雷达一般扫视着城内的每一个角落。
    由近及远，由小到大。
    他深知那隐藏在暗处的污染物极具危险性，危险等级甚至有可能与春风粮库遇到的尸怪一样。
    最可怕的是，能直接影响气象的污染物，人类之前并未遇到过。
    压抑的雨幕冲刷着沈南单薄的身体，他看似未动，意识却轻盈而坚定地穿梭于各个角落。
    升级以后，沈南铺感知力的速度非常快。
    短短五分钟，他就将内城外城粗略的扫荡了一遍。
    可惜没有找到。
    沈南想到在h市遇到过的类似情况，迅速把感知力往地下钻。
    他看到了四个地下庇护所内或拥挤或杂乱的景象，看到了趁乱打劫的恶匪，甚至还看到了正在滚床单的许浩辰和刘白……
    什么？许浩辰和刘白？
    沈南略带同情地看了狄迩一眼。
    狄迩不明所以，总感觉沈南的那一眼内涵丰富。
    沈南的注意力已经回到了寻找隐藏的污染物上，没有再理会许浩辰和刘白。
    四个庇护所全部找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
    庇护所已经在地下，如果再往深处探查，以沈南目前的能力，还有些吃力。
    沈南实验过，他现在能探查到的最深距离，是地下30米。
    比在h市那时候深了十来米。
    沈南的感知网在地下三十米处打捞了一圈，正准备无功而返时，猝不及防地，就在幽深的黑暗中瞥见了一双妖异的银眸。
    沈南一怔，再看过去时，银眸不见了。
    黑暗中慢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
    五指修长，指节分明。
    是一只很好看的手。
    然而，不管有多赏心悦目，一片黑暗里钻出一只苍白的手，怎么看都诡异极了。
    那只手就在这样的诡异中，优雅地——竖起了中指。沈南： ……
    沈南很想忽略那只手，但是视线却忍不住被对方所吸引。
    紧接着，他就发现，那只中指似乎不是在挑衅他。
    而是在给他指方向。
    沈南的感知触角朝着所指之处试探过去。
    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异样。
    那里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沈南的心跳逐渐加快。
    他回收遍布基地市的感知力，全部推向那一点。
    无形的屏障消失，沈南终于看清了隐藏在屏障内的东西——那是一条极大的蛇形污染物，粗壮的尾部一圈一圈盘绕着，覆盖其上的逆鳞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它长了九个脑袋，每个脑袋上都长了杀伤力十足的尖角。
    沈南毫不怀疑，只要它九颗脑袋同时行动，可以瞬间切开十米厚的夯土。
    它似乎正在睡觉。
    沈南想再看得清楚一些。
    意识触角慢慢靠近。
    在即将攀上蛇身时，一股恐怖气息朝着沈南碾了过来。
    沈南确信，如果被这气息捕捉住，非死即伤！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拽着沈南丢了出去。
    这一丢，感知力全部回归本体。
    沈南面色煞白，吐出了一口血。
    狄迩和涂秋溟一左一右搀住了他。
    “怎么回事？”
    “你受伤了？”
    沈南推开两人，用手抹去唇角的血。
    “去通知撤离吧，”沈南的声音颤抖着，“用最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