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雾气没有消失,但昨晚后半夜下起了雨水来,一飘就是到今早才停下来,街道上还有昨夜雨水留下来的痕迹,屋檐的雨水不断的往下滴落,太阳还没能来得及蒸发掉地面水的积水。
人走在上面踢踏踢踏的直响。
这天早上,云凡还朦朦胧胧的,在梦乡之中,外面的大门已经敲响了,传来了灵儿的叫喊声:“猴子,快起来,起来吃东西。”
“谁呀,还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
“有好东西吃,快起来。”
云凡吆喝出一句,说道:“知道了。”
原来昨天夜晚那两个跟着云凡回到客栈的家伙,果真回去把他们的落脚处告诉了倔老头,倔老头,一大早就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送过来,倔老头知道灵儿的胃口。
云凡缓缓呼呼的从楼上下来,伸了伸筋骨,还不想动,看到灵儿就在楼下,满满一大桌吃的,身边还有一个倔老头,一见到云凡出来,便跑上来,推着他下来,吆喝道:“别发呆了,快下来吃东西。”
云凡一笑,说道:“有一个管家就是不一样,一早起来就有吃的。”
“所以说,你跟着我不会受苦呀。”说着给他夹吃的,像是怕他饿着了一般,那倔老头在那边嘻嘻的笑着。
云凡却道:“我看你的倔老伯也不是专程给你送吃的,而是怕你又跑掉,不知道去哪里发疯,所以赶紧找个借口来给你送吃的,其实是为了看着你。”
灵儿哈哈的笑了起来,吆喝的说道:“倔老头,我说你那点计谋,瞒不了别人,你又不信,我们都是聪明人,别来这一套。”
倔老头一笑,回答道:“这些是你的王师伯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说你喜欢吃这些,这么一阵子都没有见到你,怕你饿着了。还有就是要感谢你,说你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极好的消息,要不然他们真就要去关中一带了,就是白跑一趟。”
“这还算说得过去。”
“最近魔都没有什么事情吧。”
“事情倒是没有,不过你的燕师叔特别的想你,说已经都两个月没有见你了。”
“他想我做什么,赶紧让他取娶个媳妇,别老是琢磨怎么看着我,他需要的是一个媳妇来管着他。”
倔老头一笑。
云凡一笑,疑惑的问道:“你说的燕师叔可是你们魔都的都主燕玄风呀。”
倔老头道:“是呀,就是我们魔都的都主。”
“你都敢拿你们魔都的都主来开这种玩笑,真是不得了。”云凡说道。
“怎么,开不得玩笑。”灵儿说道。
“我就觉得你的胆子大,你都敢拿你们的都主开这样的玩笑,那你们魔都还有谁敢管这丫头。”
倔老头一笑,说道:“年轻人,你说的没错,的确没有几个人敢管她。”
“那她到底是谁呀?有这么大的本事?”
倔老头顺口说道:“你不会还不知道灵儿就是我们魔都前任都主九层天的女儿吧。”
云凡瞬时傻了眼来,惊道:“九层天的女儿,他不是你们某一个副都主的女儿吗?”
“谁说他是副都主的女儿?”
“她自己说的。”
灵儿忽然抬头起来,说道:“好了,倔老头,你可以回去了,我们吃饱了还去玩呢。”
“我陪你去吧。”
灵儿却道:“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这可是我们两个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好机会,你在一旁,不觉得碍事。”
“别听她胡说,没有谈情说爱的事情,她都是在胡说的。”云凡吆喝的说道。
倔老头说道:“的确不合适,那我派一些人来保护你们。”
灵儿吆喝的说道:“呵呵,还要那些小喽喽来保护,云凡还有天剑在手呢,放心吧,不会出现任何的事情的。”
云凡说道:“倔老伯是怕你又悄悄的跑掉。”
灵儿说道:“倔老头,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到处转的了,这猴子还有魔咒在身上,我还要带他回魔都想办法怎么帮他呢,要不然这猴子随时可能死在魔咒之下。”
倔老头一听,立刻就相信了灵儿的话,看得灵儿和这年轻人,如此一般的关系,上一次魔咒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看到的,所以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灵儿说的话是真的。
倔老头点点头,说道:“好吧,这次我暂且相信你的话,可不能胡乱的四处逛了哟。”
“还有什么好逛的,最大的两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也有些累了,想回魔都看看,我怎么也不可能自己的另一半,就这样的死了呀。”
倔老头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张地图来,说道:“这张地图上都是我们魔都的驻点,有什么事情,就到这些驻点上找他们。”
灵儿接过来,点点头,说道:“知道了,放心吧。”
倔老头又道:“年轻人,好好保护好灵儿哟,要是她有什么闪失,魔都的人第一个可是要找你。”
“找我,别呀,你别走呀,你还是赶紧把这丫头带回去吧,别把包袱让给我。”
话都还没有说完,倔老头就离开了。
云凡说道:“这倔老头真是的,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就这样的把包袱扔给我呢。”
“你还吃不吃。”
云凡继续吃着,总觉得刚才的那些话很慎人,道:“倔老头刚才的那些话,是不是在威胁我?”
“有吧。”
“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给人这般的威胁呢。”
“你还真要和整个魔都为敌呢!”
“但我也不能这样窝死,怎么能就这样被威胁呢。”
“呵呵,你真要与魔都为敌?我可劝你一句,你手中虽然有天剑,但也未必就是魔都的对手,就几个从蛮荒之中逃出来的邪界残余,已经够你受的了,魔都高手如林,可不比邪界好对付。”
“那我就只能一辈子这样的被威胁啦。”云凡吆喝着。
灵儿一笑说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这事怎么能习惯呢,再习惯就一辈子了。”
“别到时候给人刨光了猴头跑回来就行。”
云凡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呵呵呵,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那些不好的言语尽管往我上身用吧。”
“快吃东西吧,我们今天还要去庙会呢。”
“去庙会干什么。”忽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真要到庙会之中确定我们两个人的婚缘吧。”
“我听说庙会之中求婚缘的女孩子都老漂亮,今天是个大大的吉日,说不定你还真的能找到婆子。”
“不,这里面一定有陷阱。”
“怎么会有陷阱呢。”
“呵呵,反正我不相信你的话。”
“你就不想去那里测一测,你和雪儿还有没有可能性。”
云凡不说话,继续吃起东西来,说着:“这管家带来的吃的,就是不一样。”
“要不然我们到那里看美女如何,就看美女。”
“你会让我到那里看美女,你早就恨不得把我的双眼给蒙起来了。”
灵儿呵呵的一笑,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把你的眼睛给蒙上来呢,放心吧,就听我的,放心吧,我们纯属到那里看热闹。”
云凡还是这时候也精神了许多。
灵儿又道:“说不定你还能碰到你日思夜想的人呢。”
“人家早就回仙城去了。”
“呵呵,承认了吧。”
“我承认什么了。”
“你得了老年痴呆吧。”
云凡摇摇头,说道:“没有。”
灵儿嚷道:“你不会想留在这长安城,什么事情也不做吧,我可知道今天长安城最热闹的就是庙会,很多人都到那里祈福。”
“为什么你就非要带我去那样一个地方,我就不信那些的。”
“既然不信,你还害怕去。”灵儿又道:“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可真要下手了,我让魔都的人进来,把你抬着去。”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水,外面冷冰冰的,去什么庙会。”
灵儿打开身后的窗户,一道阳光射进来,昨晚留在街道上的雨水,此时已经蒸发的差不多了,更觉今天是个好日子。说道:“你错了,昨晚虽然下了一夜的雨水,今天早上就停了,而且今天天气正晴朗,不冷也热,正是一个远行的好机会。”
“好了,陪你去,看可不可以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早点把你给嫁出去,免得再烦我了。”
灵儿淡淡的一笑,说道:“不怕我给你下套了。”
“下吧,反正我现在也习惯了。”
“赶紧吃东西,吃完,我们就出发。”
云凡走在前头,好奇的问道:“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相信什么缘分之类的?”
“相信。”
“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你只相信金呀银呀的。”
“是呀,不可否认,我更相信那些,那些实际一点。”
这时候太阳已经缓缓的出来,街道上渐渐的开始升温了,街道上还不是很多人,大多都是一些早起来做生意的人。
云凡忽然回过头来,惊呼一声:“不对呀。”
“又什么不对了。”
云凡说道:“你是九层天的女儿,我是青龙峰前任掌门人郭以山的儿子,按理来说,你我是杀父仇人才对呀,我们怎么还能成为朋友呢,这不是不孝吗!”
“呵呵,又在琢磨什么呢。”
“我难道说得不对吗?我们就是仇人,而且仇深似海,你应该恨透了我父亲,包裹恨透了我才是。”
“对呀,我的确恨透了你的父亲,而且恨透了你,早就想一刀劈了你的猴头,为我的父亲报仇了。”
“既然这样,我们怎么还能成为朋友呢,我们的关心错乱了,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可不能不孝。”
“又琢磨什么坏主意呢。”
云凡说道:“那里是什么坏主意,我们青龙峰,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应该是恨透我的才对。”
“对,我的确恨透你们了,而且就想给老鼠药你吃。”
“既然这样,我们还去什么庙会,我还去你们魔都干嘛。”
“呵呵,又开始琢磨起这事情来了呢。”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我们不是一路人,就不进一家门。”
“对,我就是那么不孝,那么不争气,非得死皮赖脸的喜欢着你,你现在满意啦。”
云凡听了说道:“那你赶紧回头是岸,别那么不孝了,也不要死皮赖脸了,我们还是赶紧分道扬镳吧,我怕自己到了你们魔都,尸骨无存。”
“琢磨,尽管的去琢磨,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云凡“哎哟”一声,说道:“真的,我们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已经完全错位了。”
“对呀,只有你和雪儿的关系,那才不叫作错位对吧。”
“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我这里的大门一直都打开着,你走呀,你走一个试一试,我就敢上仙城去找雪儿。”
“又来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孝呢。”
云凡说道:“虽然我身上中的是你父亲种下的魔咒,但这都是我活该,原本就是我们青龙峰和仙城做的不仁在先,所以这些惩罚都是应该的,所以我并不怪你们魔都,但你却不能不怪我们青龙峰和仙城才对吧,你应该特别的恨我们仙城和青龙峰的人。”
“你想不想听我说一句实话?”灵儿回过头来问。
“想,你有什么就说。”
“说真的,我一开始挺恨你们青龙峰和仙城的,但是我自从知道你的遭遇以后,我就恨不出来,你爹爹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再者,十八年前的事情,原本就不关于你的事情,你当时和我一样,都还没有出生,所以怪不到你,但你却和我一样承受了这一份痛苦,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我已经查出来,十八年的事情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青龙峰现在的掌门人龙城北才对,他才是始作俑者。”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呢!难怪上一次邪界的人要找青龙峰的人麻烦,你那么不屑一顾。”
“那当然,也就是你才那么笨的想救他。”
“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呵呵,你心地倒好,他可是把你爹爹赶出青龙峰的罪魁祸首。”
“对,这个我知道,但是我的确很危险,他的做法没有错呀,我要是留在青龙峰,还不知道多少人死在我的手上。”
“那就不是一个正义的人应该做出的事情来,明明这一件事情,就是仙城和青龙峰的人闹出来的,为什么偏偏是你父亲自己一个人来背,又不见人家雪儿一家人发生你们一样的事情来。”
“别这么斤斤计较吗!”
“呵呵,斤斤计较,说不定那就是人家的阴谋,要把你爹爹赶下青龙峰,才能理所应当的成为青龙峰的大掌门。”
“其实那一个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要是你爹爹留在青龙峰,就一定不会死。”
“很难说,再说我原本就没有那么幸运,雪儿身上还有一颗地珠,才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
“啥话,说白了就是见死不救,真没有想到青龙峰那群家伙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看青龙峰迟早都要发生大事情来。”
“你对青龙峰有所偏见。”
“但愿你说的都是事实。”灵儿又道:“我只是替你感到不值,如今生活了十八年,爹爹也死了,现在身上的魔咒还在,虽然有一把天剑,却也保证不了下一次是死是活。”
云凡看了她一眼,说道:“想为我打抱不平。”
“打抱不平!我想告诉你,日后不管青龙峰是被邪界的人杀得片甲不留,你都不应该去帮这一群家伙。”
云凡微微一笑,问道:“我记得在苍穹号的时候,有一次,你特别的生气,是不是因为看到我使用青龙峰的功夫,还有我身上有青龙峰的令牌。”
“是的,那一次我的确很生气。”
“那我就理解了。”云凡又道:“可是,你是一个女孩子,可不能这样,总是这样脾气暴躁,别人不敢要的。”
“又拿我来说笑是吗!”
“没有,我只是给你提一点小小的建议罢了。”
“那我也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别太相信把人,你待人多真诚都好,别人不一定就会对你好,还会背后下刀子,就如上一次你帮青龙峰的人打退了邪界的人,人家不是一样背后对你使刀子吗!”
“嗯,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你怎么待别人,别人不一定就要怎么待你,这个我们管不了,但唯有我们的心,我知道自己那样做是对的,我知道那样做是正义的,你能让我看到他们就这样的死去吗?”
“所以说你很善良,这是你的优点,但也是你的缺点。”
“可能吧,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云凡忽然抬起头来,说道:“我是不是应该跟你道个歉,为我爹爹犯过的错。”
“别了,毕竟都是上一代的恩怨,我早就已经淡忘,再说现在追究起来,只会是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你能这么想,我感到很荣幸。”
“我不是为仙城和青龙峰的人着想,我是在为我们魔都的弟子着想,毕竟那一件事情早已经发生了,我还能再因为一段仇恨,让更多魔都的弟子付出生命吗?”
“不错,你说的很对,我替仙城和青龙的人感谢你。”
“感谢我,我只是替你感到难过,现在雪儿已经完全的解决身上的那一包袱,而你,是唯一还在承担十八年前留下来的惩罚。”
云凡听了一笑,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了,都已经十八年了,我不是一样的过来了。”
“呵呵,现在是这样,那往后呢,我可也保证不了你在魔都就不用再承受那样的苦楚了。”
云凡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别这么悲观嘛!我们活着虽然改变不了自己生命的长度,却能改变自己生命的宽度。”
“呵呵,你就自我良好吧。”吆喝的说道:“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
“什么意思。”
“你对雪儿这么好,却又这样的放弃她,不想给她带来伤害,而雪儿就这样轻易的忘掉了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呵呵,你觉得两个在一起十分重要是吗?”
“那当然,我才不会这么傻,人生在世,短短就那么几十年,还要怕这个,想那个的,你累不累呀,干脆点,直接来了,学会珍惜,失去了就哭一场,别让自己后悔就行。”
“不错,很有男子气概,你不是个男孩子,真是可惜了。”
“那当然,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说我看到你们那样婆婆妈妈的行事,真是看不过去。”
天空渐渐的明亮了许多,看到一个山头,一条很宽的阶梯,不来不知道,真像是什么大节日一般,云凡回过头来,说道:“哇,这就是庙会呢。”
“是呀,怎么了,看上哪个女孩子啦。”
“我说这个世界上的人,不信自己,都信那些,如果我们的命运都是那两尊像安排的,一切都不归我们自己来掌管,那我们还努力生活干嘛,我们不如直接就在那里等着,等待命运向我们降临,只怕到时候,所有人都要成为街道上面的乞丐了。”
灵儿笑道:“但是你不觉得,很多时候,命运不完全的归我们来掌控吗!有时候还是要靠一定的运气的,没有理所当然,偶然是事实,还是要接受偶然的,我并不否认努力很重要,但也要看老天爷给不给你机会。”
“你是在说我吗?”
灵儿呵呵的一笑,说道:“到还真是,所以你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命运是有所安排的。”
“可能三分运气,七分创造吧。”
“看你到底有没有女人缘了,赶紧走吧。”
“真要上去看缘分呢。”
“上,为何不去,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就看一看。”
“我可没有那么傻,我才不信那些。”
“是怕吧。”
“怕倒不是,这命运一开始就已经全知道了,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可不想受他们的影响。”
“你既然不相信,那为什么还会受他们的影响呢。”
“牛,你总是有一番道理哟。”
“那当然。”
“好吧,我也上去碰碰运气,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