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一族的村镇布局本身就带着极为深奥的五行阵法的,这样的布局,如果不是经过深做打探,或者长久生活在这里的人的话,夜里是很容易闯入如同“鬼打墙”的诡异地区里。
黄氏一族周边看似空阔无际,但是可行的路,却真的只有僻出来的可行而已,所以,当那队疾驶而来的人马,急急略过所有角落后,便真的以为一切无忧,如此,才想身后紧跟而来的人禀告。
“主子!无事!”
“走!”
纵然下了如此命令,那个头领还是有点心底不安,眼角越过两旁。
烈阳,岩石,沙丘,还有稀疏而立的书与竹子,林立沙土路的两旁,在风中萧瑟盈动。
丝毫无异,可是,为什么心底会有那么怪的感觉?似乎他们已经进入了猎人的区域,而猎人,正在静待他们踩入陷阱的那一瞬间。
等等!
竹子!
沙漠中,怎么会有竹子?
“停止前进!”
头领赫然出声,所有的骑士急急勒马驻足,头领惊慌的望着周围看似正常的一切。
“这里果然有陷阱,大家小心!”
“啪啪啪!”
击掌声随即响起,从一棵树后转出来一矮一高,一个白衣一个黑衣的两人。
这两个人,无疑是让她头疼的,旁边的人只听见头领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已经没办法平息自己的内心,死死的盯着那个前面笑容可爱的白衣少年。
“主将果然是主将,阿撒儿公主不愧为让大唐头疼了这么多年的刁钻公主,不仅翻脸的功夫快如闪电,眼睛也够毒,可惜了我准备的鞭炮,还想等各位踩入陷阱的时候庆祝一把呢!”
白衣少年拎着一窜并不小的自制鞭炮,满脸惋惜的样子着实让人心塞。
头领气的眼红,后面被他们囚禁的孩子女人确是喜出望外。
“辛儿!”
“辛儿赶快救我们!”
“别吵!”
那些士兵被吵的头疼,头领也忍不了,刀子怒指白衣小衫的少年,也不隐藏声音了!
“你当本公主白痴呀!杵几根竹子在哪儿招摇,怕别人认不出这里是陷阱怎样?”
少年偏头,定定的看着她。
“你不就是一白痴吗?无信无义也就算了,谁让你倒霉生到那样的王族里?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呀!将战场上的局势牵扯到无辜民众这里,还打算掠走那一族最珍贵的孩子,杀了人家的父母,荼毒人家的女人,掠走人家的孩子,还想安然全退?也只有白痴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吧?”
阿撒儿怒不可遏,直觉这些人生出来就是为了压迫她的,今天不出这口恶气的话,总有一天,她会因为这些人郁结而死,于是,她遵从自己的内心,先不管能不能从这里全身而退,势要先将这个人不大主意挺多的眼中钉除去。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个张狂无礼的小子!”
“要杀他,你可没那么容易!”
身后回路被追到的人一马堵绝,这些人更焦躁动乱了,阿撒儿大吼。
“我让你们杀了他!”
“公主!”
身边的人明显不同意,身后的那个小将军已经赶到,他们退无可退前进未知,这种情况下还想杀掉一个明显在高手保护下的厉害少年,不是雪上加霜,变相自杀吗?
“反正都是死,先给我杀来了他再死,本公主不会亏待你们的家人!”
似乎是被她的冷厉震慑住了,所有士兵在被逼无奈下,只好认命。
“是!”
他们的交流,引来对面白衣少年的痴痴冷笑。
“呵呵!本来我想你们肯放人认错做出赔偿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就只好成全你们了!”
少年双手平坦,与身后的黑衣男人缓缓后退,那些人如同着了魔怔一般,驱马向她喊杀而来。
易幼飏当即驱马正要冲刺过来,不想自己的马儿反被一直有力的手制住,他惊异无比的望着就在身边的人。
“东临尹?”
他不是,刚才还在他身边吗?
“相信她,别添乱,或者这能成为你认识花谷传人真正实力的契机。”
“实力?”
他再去望那边,不仅是东临尹,辛儿也已经奇异的不见了,
前冲的人,下一刻就哀嚎遍布的踏进本来好好的沙土地里,传出更凄厉的马鸣和哀嚎声,以及那声声入耳的尖锐穿过血肉之躯的皮肉撕裂声,周边的人惊恐的后退,呛人的尘烟慢慢弥散,所有人才看出,里面是遍布尖锐土桩的陷阱,深足有两丈高,下去不跌死也捅死了。
让他们噩梦的陷阱,如此却不仅仅是个尽头,更准确的说,只是个开始。
马鸣嘶叫声还没有完全停止,他们周边的事物如同被启动了一般,顺速变幻,路已不是路,本来看似无意摆放的岩石和土丘,不知道怎么回事,经过变幻下,竟将路完全的掩埋了,根本分不清那是原来的路,那是马儿不能走的,然而原地不动都是不可以的,那些竹子似乎是有灵性的,一旦碰触,倒下就从地上弹出一排排的削尖的竹枪,无论人体也好,马身也罢,总能惯透穿过,一击毙命。
砂石土丘也是危险的,一些乱了阵脚的士兵下马躲避到沙丘后面,在倚上去爬下去的一瞬间便深深的陷进去,然后被什么魔怪缠着四肢脖子,头迈进深深的沙子,窒息而死,或者被倾斜下来的沙子砂石砸死,完全掩埋。
“保护公主!”
有人高喊,越来越没有主意的士兵们,总算有了目标一般,快速下马齐齐往他们主子的身边靠拢,一圈又一圈,形成层层肉墙,往后面那个囚禁着牢笼的方向而去,因为他们发现,无论这些东西再怎么变幻可怕,囚车总是不被攻击到的,如果能驾着这辆车行走的话,或许那个人会有所顾忌,他们还有一线生路。
似乎连他们这小小的念头都要打消,鬼魅般窜出的身影,不断将守在囚车周围的士兵穿喉而过,待下一个人要去阻挡反击时,却发现她的武器,一柄细细长长,如同短剑的竹子利刃,已经穿破他的要害,经过她手的人,均是死不瞑目。
易幼飏震惊的望着这一幕,如果说先前的阵法已经让他震惊不已的话,现在亲自上阵的她,不得不让他对她的实力,进行个新的评价了。
他一直是知道辛儿是懂武功,有防身术的,但那也只是学识和防身的作用而已,他一直认为她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一个,那些防身术,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就不堪一击。
可是此刻眼前的她,对阵诸多受过训练的西域士兵,竟然能让他们没有丝毫反手之地。
固然不能排除那是在她的阵营里,她能来去自如,但是那速度,那身法,已经不是以前他见过的似曾相识,而是经过几个武艺提升的阶段了。
正常的人,是不可能提升这么快的,何况,她还是个没有内力的人?
“走进别人的牢笼,还能逃到哪里去?”
守在囚车周围的人,不费吹灰之力的被她解决掉。
所以在她悠闲的试着竹子短剑,挡在他们前往囚车的途中时,所有人都不敢擅自上前了。
“易幼飏!”
穆麟骁单手搂着小蔺赶到的时候见他独自在旁观战,不仅也奇怪了。
“怎么不去帮忙?你不是挺担心他的吗?”
“你看,他需要我帮吗?”
他平静的声音让他起疑,转头望去,他怀里昏昏沉沉的小蔺见这一幕,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
“果然,果然难以避免吗?”
“小蔺!”
她完全昏沉在他怀中,穆麟骁还以为她死了,试过鼻息之后才稍微安心一点。
“真如你所说,你的命还真硬呢!这样都死不了!”
“他都这个样子,干嘛还将他带这里来?”
易幼飏很不解,甚至带着责怪,穆麟骁抱屈了。
“你以为我愿意呀!管好你的辛儿吧!”
易幼飏郁闷的同时又添失落,如果可以的话,他能不想管吗?
现在又添一层难关的是,就算他想管,恐怕也没那个能力管了吧?
“魔鬼!疯子!”
看着那步步逼近,脚下阵型变幻,却让他们艰难险阻的人,阿撒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以及恐惧了,抽起刀子就要和她拼命,却受到身边众多将士的拦阻。
“殿下!忍一时之气,先想办法撤出去再说。”
“这就已经没办法忍了?”
辛儿无害的询问,更加好心的提醒她。
“可以告诉你哦!这个阵法三个生门我只保留了一个,能不能找到看你们的本事,当然,要尽快在我屠杀尽你们之前完成哦!”
偏头望着他们的惧色,似乎想到黄氏一族死前的惨状,她脸上透着悲伤。
“明明都是人,你们还是经过那么多死亡的军人,面对被剥夺掉生命都如此惧怕,那些安宁了一辈子的老人,妇孺,该有多害怕呀?你们的屠刀落下去之前,难道就没想过吗?”
她的眼角有液体划出,那些人注意到,那是血红的,她的眼睛,也逐渐被血色所取代,面对这样的她,那些人后退的腿都是颤抖的,面对一个可怕的人并不能让他们怕到这种地步,但是面对一个已经超越人类思维的疯子,而且还具有相当可怕实力的疯子,就不由他们不怕了。
“身为军人,却没有怜悯百姓之心的你们,不配活在这世上,就把命,留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