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索性闭上了眼睛，反正他现在什么也看不到，然而脑海中泛起的一幕幕却清晰映入眼帘。
    前世华夏父母是如何由相敬如宾到形同陌路、自己是如何由品学兼优到问题少年，以至于酗酒解压最后跳水穿越；接着是自己重生后的修士生涯，算是给李白这不长的生涯做了个简短的回顾。
    “咦？奇怪！二十几岁契合重生条件的见得多了，可你这两世记忆怎么相差如此之远，都无法比较。”一个声音蓦然闯进了李白脑海。
    “前辈……”
    “用你的意识和我交流，睁不睁眼、张不张嘴都一样。”声音的主人有分析能力，打断李白给出方案：“你有儒生的潜识、却无儒修的气质，能否给我合理的解释。”
    “前辈，”李白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用这个称呼比较好，礼多人不怪：“恳请说明你的情况，李白再酌情考虑是否告知、告知多少？”
    李白通过对方的声音判断自己有机会接触重生道，所以打算据实相告以表诚意，但是他要确保这位前辈有不凡见识并保密，毕竟他接下来要说的太过匪夷所思。
    “我诞生这么久，从没有修士肯跟我平等对话，应该说他们不敢。”声音在继续：“我不是生命体，因此也不是你嘴里的什么前辈，我可算作轮回大厅本身，是创造他的那位天界王者在儒门、在人界的规则彰显、意志体现。不用担心我会将你的秘密泄露出去，因为它只存在于你我才能建立的意识上。”
    李白听明白了，还是借助了现代的知识和理念，他相当于在跟一台机器人对话，且其人工智能水平远超前世所在的科技，达到了许多科幻电影中才有的层次。而二者之间的交流更像是网络通信中临时建立的信道，有信息传输时则保持通畅，通信停止即断开，不会入第三人之耳。
    “呼！”李白深出一口气，穿越的秘密压在心头，让他难以释怀，很想找个对象倾诉。
    很快李白就把大概经过讲述或者说是想象完毕，因为学生生活比较单调，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胡言乱语，李白还加进去了很多前世华夏的现代文明，比如电子产品、现代交通、航天科技等等。
    “学生？儒生！学校？书院！”轮回规则沉默良久终于发音：“看来我的感觉没错，你与儒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其他的我听不听的懂不重要。重生道要求有两世经历即可，未规定两世前后的时间跨度；你前世又可算作儒生，有修炼重生道的资格。”
    “检测这就算过了？”李白很兴奋。
    “想什么呢？”轮回规则浇来冷水：“我只是看你的记忆片段有些奇怪才出言询问，考验还没有开始，你只是有资格被考验而已。即受到前世规则的限制又不能忘掉前世记忆才算是入得重生道，很多儒生舍不掉凡界情仇或者前世记忆抹去被退回凡界而成为不了儒修。”
    “多谢前辈指点，既然有资格我就一定能通过考验。”李白的信心来了。
    “我很期待……”轮回规则的声音在李白脑海中回响。
    太极殿！
    考验居然是从大唐的权力象征开始的。
    李白发现自己是跪在朝堂之下，仰视着端坐头顶的九五至尊。
    分明是，上官婉儿！
    那位李白穿越而来唯一感觉对不起的人，她怎么成为皇帝了。
    是幻觉，轮回大厅本身就是个致幻阵。
    李白刚做出判断，准备应对，感觉脑后发凉，一把明晃晃刀架在了脖子上。如果这是假象，那么效果是杠杠的，比现在什么几d电影、vr虚拟强太多。
    愣神的功夫，李白旁边又被拖上来一个人，披头散发、伤痕累累、狼狈不堪，刀落在同样的位置。
    那个人歪歪脖子，脏兮兮的脸透过污发被李白看到，居然是李隆基，他露出白里透血的牙齿，给了李白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噗！”
    李隆基人头落地，热血溅了李白满面都是，让后者禁不住颤抖。
    同样的戏码一幕接着一幕，被砍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起先是迫害上官婉儿的政治对手，比如李隆基、李显、韦皇后等人，接着是一些与李白有交集的人像王玄览、金刚智和裴明礼等人，最后居然是上官婉儿自己的至亲，上官蝶儿、柳姨、知韵和文随。
    李白在这一波一波的冲击中，在上官婉儿逐渐狰狞的俏脸中努力把情绪控制住，不断的告诫自己，越是看着真的东西实际上就越假，梦幻中很多活着的人已经死了，相反死的很惨的却活得很好。
    心咒默念，李白在坚挺。
    也许是精神上得到了满足，上官婉儿想要肉体上的刺激，一位男宠来到其身边，二人就在朝堂、就在龙椅之上翻云覆雨，男欢女爱起来。
    上官婉儿时不时转过潮红的面颊，望着李白的眼神中有亢奋、有嘲弄、有哀怨。
    “骑在我身上的不应该是你吗？”
    原来不是默剧而是有声电影。
    上官婉儿的话让李白平静的心泛起涟漪，脑海中的画面是假，但内心的愧疚是真。
    一直背对李白的男宠，突然转过那张苍老的马脸，挺拔的身材变得矮小佝偻，竟然是赵履温！
    “腾！”
    无名邪火在李白胸中燃烧，上官婉儿或者说轮回规则层层铺垫，最后画龙点睛之笔起到作用，各种负面情绪使李白忘记初衷，迷失本心。
    他抽出灵心剑，快步向龙椅走去，上官婉儿和赵履温此时的笑是对他严重的嘲讽。
    愤怒的李白，身体也开始失控，屡屡被失去头颅的尸身绊倒，他就在粘稠的红液中一次次拉着血丝站起。
    又跌倒！
    李白摔在金刚智的尸体旁，看到了其临死前捏着的佛手印。
    心咒又一次挽救了李白，他就在那趴着，不去抬头望龙椅上的虚幻，排解负面情绪，用各种理由安抚自己。
    假如上官婉儿成为武则天第二，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不可能发生，甚至地点、人物都不会变。
    武则天当年为得到皇帝位，不也是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杀吗？
    然而历史就是历史，只会按照它固有的轨迹、按照胜利者书写的路线走下去。自己应该用一种超脱于外的眼光看待出现的人和事，因为他李白并不属于这个凡界，尽管知道历史却改变不了。
    “啊！”李白大声怒吼，在这一刻他算是真正放下了。
    迷雾散去，李白依旧在大厅中央，手中握着剑，身上没有一丝血迹，但是被汗水浸透。
    “你修炼重生道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对你的考验严格上来讲不算是前世记忆，我的能力只能再现儒生在凡界的经历，无法跨越千年达到你所谓的现代社会。”轮回规则的声音响起。
    “前辈，这强度可以了，要是跨过去我就趴下了。”李白还真有种两世为人的感觉。
    “你的心态很好，心境无暇，重要的是还不受一些规则限制，努力修炼，争取做规则的制定者。”轮回规则鼓励道。
    “就像前辈嘴里的那些王者？”
    “或许会比他们更强，你有更高的眼界和起点，坐回去吧，传你重生道。”
    李白高兴的收起剑，回到大厅中央，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轮回大厅外！
    几天过去了，阵道赛的余波过去，书院再次恢复平静，骆宾王等三位执事也都凑过来看看李白的情况，他们后续工作还要围绕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