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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祸兮?
    庄晋匆忙地扶着刚刚醒转的尹楠坐到门口的一块大石上,随后便冲入院内。
    因为还要安顿尹楠,因此庄晋到木屋门口的时候,仇山河和王归宗两人已经到了门口,他们打开了门,却均是愣了一下,在原地站着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听到来自司马闻的啸声,他第一时间反应的自然是师父的安危,这两人在屋中待了许久,虽然之前没有任何的预兆,但是直觉总是告诉庄晋,司马闻和师父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担心师父,直到现在,便已经担心到提心吊胆的地步了。
    他推开仇山河的身子,从挡在门前的王归宗那里挤进矮矮的小门,他刚踏进去屋子两步,便停住了,全身不住地颤抖,双目圆睁,望着眼前的景象。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尹楠赶到好奇,也进了屋子,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受惊不小。
    就在众人的面前,司马闻正对着门口跪坐着,面色阴沉可怖,双眼无神,他的怀中,躺着的正是木洲子,木洲子的胸口处插着一柄匕首,鲜血淋漓,流淌在地上遍地都是,木洲子面色苍白,头无力地垂到一边。
    庄晋叫着师父冲了过去,双手颤抖地探鼻息,木洲子却没有任何的气息尚存,庄晋抓住师父的手,修炼多年的锦罗派功法运作起来,把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转化为生命力输送进木洲子的身体,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别勉强了……”司马闻沉声道,声音沙哑无力,痛苦万分,“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庄晋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师父的身体从司马闻那里抢过来,双手加倍地输送着真气,锦罗派的治愈术可医百病,治愈一切外伤,但是此时,无论庄晋输送多少的生命力,都如泥牛入海,不知道过了多久,庄晋力竭,他自知师父已经死去,全无挽回之机,他抱着师父的尸身,痛苦地大哭起来。
    在这一段时间里面,仇山河和王归宗均用惊异和质疑的眼神和司马闻相互交流,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司马闻却毫不理睬,只是如同失了魂一般地看着眼前的师徒二人。
    “庄晋……”尹楠走到庄晋的身边,叹气道,“你还不信,这群家伙,杀人不眨眼……”
    “楠儿,别血口喷人,你怎么知道她便是被司马兄所杀?”仇山河急忙道,他看到此情此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司马闻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人,但是此时木洲子明明白白地死在司马闻怀中,百口莫辩,但他心底还是认为必有隐情。
    “怎么不可能?”尹楠指着司马闻道,“司马闻,我知道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但是你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然敢承认害死了我的爹娘,就一定敢承认害死了庄晋的师父吧!”
    此时庄晋已经抬头死死盯着司马闻,双目通红,厉声道:“怎么回事,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是短短的一瞬的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司马闻身上,而司马闻却依然目光呆滞,低头沉思,过了不知多久,庄晋正要打算再次出声询问,那司马闻却突然抬起头来,朝着庄晋冷冰冰地道:“你师父要杀我,我便把她杀了。”
    “胡说!锦罗派一脉功法,向来禁止杀人,我师父仁慈心肠,怎么会来杀你!”庄晋吼道。
    “信不信由你。”司马闻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望着庄晋,似乎就在刚才那一段时间内,他完全从方才的痛苦的绝望的情绪之中走出来了,“我承认,我杀了你师父,你师父要杀我,我便反杀了他,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你若偏执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庄晋把木洲子的尸身轻轻地放在地上,咆哮一声,冲向司马闻,他平生所习均是锦罗派功法,没有半点攻击性,此时前来袭击司马闻,更是没有任何有效的攻击手段,只能是赤手空拳地打过去,还未等碰到司马闻,司马闻便一只手,轻轻地一挥,便将庄晋向后击退了数尺的距离。
    “司马闻,你罪该万死!”庄晋嘶吼道,他再次想要冲上前去,此时师父一死对他的刺激巨大,先前师父嘱咐他的“不要杀人”,他自己说的“由恨生愁”,均忘于脑后,心里充满了报仇血恨的怨念,只是一心要把司马闻杀掉!
    “庄晋,庄晋!”尹楠冲上去拼命拉着他,在他耳边道,“别冲动,别冲动啊,司马闻是戍国十三圣之首,实力极强,你现在根本打不过他的……”
    少女轻言,如和煦春风,真的稍微安抚了一下庄晋内心的烈火,他想起师父临终前不久对自己的忠告,说是“凡事不可逞一时之勇,能忍则忍”……难道师父早就预料到会葬身于这个混蛋之手,才提前嘱咐不要让自己过于冲动从而丧命吗?
    尹楠轻轻地拍打着庄晋的后背,一边细声安慰着,见到庄晋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才苦笑着道:“现在我们俩的经历一样啦。”
    “楠儿,庄晋。”司马闻严肃地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恨之入骨,但是你们两人,均是弱不可及,哪一日,你们强到足以打败我,再来找我复仇,我司马闻奉陪到底。”
    “好!”庄晋咬牙切齿地道,“司马闻,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迟早要让你为今日所为付出代价!”
    ……
    司马闻站在院落之外,远远地看着院内的庄晋对着木洲子的墓碑深深地磕头,脸色阴沉冰冷。
    “司马兄,我们实在是不明白,你与那个女子,在木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仇山河凑上前问道,“你与她,可是有旧日仇怨?”
    此时庄晋拜祭完毕,和尹楠两人一同走了过来,两人经此巨变,自然惺惺相惜。
    司马闻突然想到当年在锦罗山庄,他也是这样,在门前等待着木洲子,那时候的木洲子和庄晋尹楠一样,对自己有着极其深刻的仇恨,这两幕场景,何其相似!
    “事已至此,两位便没有必要再问了。”司马闻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将木屋之中发生的事情永远地埋藏起来,不吐露给任何人,“人世间的仇与怨,本就难以说清……”
    “走吧……”庄晋走到司马闻面前,冷冰冰地道,“我已经安葬了师父,再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
    “你愿意和我一同走?”司马闻问道。
    “求之不得。”庄晋直视司马闻的双眼,“我和尹楠,会死死地跟着你。”
    “好,那就请大家先行,我断后。”司马闻点了点头,任由仇、王两人打头,庄晋和尹楠跟在其后,下山而去。直到附近只剩下了他自己留在原地,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尽是枯木败叶,只有那木屋周围还留存着生机昂然的绿意,他步入院中,低头望着木洲子的墓碑,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木洲子,木姑娘……”司马闻跪下来,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低声道,“我司马闻,平生桀骜不驯,不敬服任何人,但今日此时,我敬木姑娘是真正的英雄……木姑娘的英雄气概,前后百年,无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