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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诚意够不够?
    京城这种地方下村永远无法相比。
    这里的人们衣服漂亮,身上飘着粉脂香气,手脚脸上也干净些,街边的商铺品种繁多,街边的小吃摊都不带重样的。
    背剑的,拿折扇的,捏着团扇。
    各种吃食美妙不可言。
    王庆悠悠走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看着周遭的事和物与人。
    此时她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土布的包裹,脚穿着一双普通的黑色钠底鞋,身着土里土气的黑底灰碎花上身矩领直襟上衣,下身着长裤,一头长发随意用竹簪子盘着脑后,竹簪子都已经包上一层厚厚的泥黄色的包浆了,不知用了几多岁月了。
    偏偏她还走起路来皍首挺胸,步伐如刀锋般递进、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眼神扫视,绝不在任何地方停留三秒以上。
    如此做派,仿佛朝堂那几位总督巡视自己后院。
    差异这么大,自然有人注意到她,扫过她的身子,再看到她那张与身材完全不符合的苍老脸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也有人脸露不屑或嘲笑,真当这是在自家猪圈里逛呢,这么威风?
    但大部分人还是熟视无睹、视而不见的。
    青年男女站在花摊前装模做样选着中意的花朵,眼睛却不时蜻蜓点水般两两对望。
    狗男女!
    单身三十年的老处男花摊老板心中狠狠骂道,嘴上却哄笑说着讨喜的话。
    这个时候的客,却是最好宰。
    一些老人坐在街边懒阳阳的晒着太阳,手里还挑着针钱活,身前放着一个小木盆里面放着做好的鞋底与钱包之类的,看到有人上前询问了,懒阳阳的介绍着,一幅你买就买,不买就不买的样子。
    穿得如同年画娃娃般的小孩在街上嘻戏着,不时回头看身后父母,见他(她)们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类,就放心大胆的玩耍,待见到有人拿着风车泥娃之类的就停住挪不动脚了。
    不买之,则蹲地哭闹之。
    然后就鼻间在各种香味中闻出一股小时候的味道。
    看一眼,那个“油条赵”还在原来的位置摆摊。
    “老板来一碗粥十根油条。”
    王庆选摊边的一张矮桌椅上坐下。
    “打包还是在这吃?”
    油条赵忙活着应道。
    “在这吃。”
    一碗粥与十根油条在赵油条有些吃惊、却极力掩饰忍着不去看的吃惊表情中一点点消灭。
    这可是五个人份。
    至于同桌的一位食客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这么能吃,乡野里有人愿意娶吗?”
    “赵,,叔,味道不对啊。”
    王庆随手在自己袖子抹得油渍说道,付钱离开。
    本来想赵哥的,但现在自己大了,他老了,哥也就变成叔了。
    “还是那样啊!”
    赵油条看了一样王庆的背影感慨道。
    “还是那样啊!”,其实这话也不全对。
    以前来吃粥和油条时,会有筷子夹油条和勺子,而不是直接用手抓、端碗喝。
    现在她吃完后,手上的油渍不用丝巾擦,而是毫不在意的蹭在袖子上。
    王庆走着走着终于发现周遭不对劲了。
    街道上的小孩少了,男人多了,女人少了,壮年多了,老人少了,买卖货物的行人少了。
    王庆慢慢走着,她身后的小摊贩、商铺掌柜的,里面的伙计,行人,纷纷慢了下不、停下手里的活计,不紧不慢彼此沉默着的跟在她后面。
    走到街道中央时,王庆停下了脚步。
    哭闹的小孩被惊慌的父母强拉抱走,懒阳阳的老人晒太阳的老人发觉耳边突然清静不少,睁开眼一看,连忙拿收起针线活端起小木盆飞奔似的离开。
    那速度,快!
    王庆眼前那半条街道上的人也停了下来,齐齐转头看着她。
    “这么多人,我一个女人,你们好意思?乡野间那些种田汉的都知道欺负女人最没用、最让人瞧不起的,你们脸都不要了?”
    王庆笑笑道,毫无半点惧意。
    “苍鹰的女儿那是一般人嘛?我们在他爪子下,都是不起眼的低贱虫子,所以人再多我们也不觉丢脸。”
    “我们知道你从小将这条街当家,猜你终一天会回来,也一直在等你回来。”
    一位书生走了来,站在王庆面前,白色长裙袍,手持鹅毛扇。
    笔直挺立,玉树临风。
    看衣着是文渊阁的学子。
    “我们仇吗?”
    王庆问道。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管闲事呢?”
    书生笑了,极为赞赏的上下打量着王庆:
    “有人出钱请我杀你,而且你爹是个坏人,名利都得,为什么不做呢?”
    真得是,哪怕苍鹰不在了,他的骨血还是那么锐利。
    而且比起二十年前那个敢在皇宫中踏马而行的蛮横小姑娘,似乎多了一起东西。
    二十年的乡野生活依然没有磨掉他留在她身上的苍鹰痕迹。
    “你即然知道我是苍鹰的女儿,还敢接这个活?”
    王庆嘲笑道。
    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书生脸皮抖了抖,然后露出一丝恼意。
    竟然被吓了一跳。
    “我想,我们有这么多人,足够杀死你的吧?”
    “都说手无缚鸡之力弱书生,你倒是个特例。”
    很可惜,哪所书生说出杀死他,依然没的看到王庆脸有任何惧色。
    “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书生甩开折扇轻摇于胸前,温柔的脸庞上自信满满:
    “你绝对想不到建这条街花了多少心血,这条街从二十年前起,是天下间的人为了对付你爹才修的,你爱吃的油条用的面粉是渗了散功粉的水里种出来的,榨油用的菜籽也是,整条所有吃的,喝的,都是渗了散功粉种养出来的,街建房子用的木头也是符师用秘法摧生出来的,地上的石板也是按阵符铺的,你说,我们的诚意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