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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瞒天过海
    凌飘猝不及防根本躲避不及,幸而身后一道白影极飘而至,但见他飘风般跃身而起,“飞龙剑”力挽狂澜,刹那间鬼火受狂风所迫凌空逆转,直扑“凤焰”。
    “凤焰”面色一沉,反手一掌,火焰向前奔腾之势瞬间停滞,不仅如此,烈焰陡然高涨,又化成千百簇,迎面扑至。
    凌飘大惊,急退而走,不料便是这眨眼之功,“凤焰”、寒浪飞身而起,踪迹不见。
    再找身后救急之人,已跟着踪迹全无。
    陶然一死,伏波一党全数弃战倒戈。
    经纬、仲声出头,博赢、阿逢相助,漓象宫大局很快便被掌控。
    经纬手拉阿逢喜极而泣:“逢哥哥,今日多亏了你。”又含泪对着博赢拜了数拜:“多谢舅父救命之恩,经纬没齿难忘。”
    阿逢义薄云天,温暖一笑:“经哥哥,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博赢眼中含泪,英雄扼腕:“终报两位长姊之仇,替君上扫除孽障,也算了却多年心愿。”
    文武百官虽有死伤,却是大多幸免于难,都是急速转型亦步亦趋奔上前来,倒地便拜,扣头扣得蹦蹦响,口中均是山呼万岁:“臣等救驾来迟!君上赎罪!”
    经纬少年遭难,十年磨剑,遍尝辛酸,早将世态凉炎、善恶忠奸想得分明,看得寡淡。
    他大仇得报,大获全胜,更是头脑清醒,昔日装聋作哑、唯唯诺诺的傀儡一去不复返;今日文武双全、运筹帷幄之王者如日中天:“今日之事,实乃不幸中的万幸。前车之鉴,后世之师,你我君臣,更要精诚团结,携手共建中桂。”
    百官闻听此言更是表明立场,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积极拥护经纬,争当忠臣良将。
    经纬不露声色,淡定地说:“相父仲声,英明神武,铲奸除佞,功不可没。”
    众文武急转舵风,又倒身参见仲声,口呼“老丞相千岁千千岁”,对其敬若神明。
    更有讨好卖乖者抢上前来,磕头如同鸡啄米:“妖后杀戮君室,觊觎君位,篡夺朝政,罪大恶极,虽已身死,余党不能姑息,应当诛其九族。”
    经纬淡然一笑:“灭族?中桂危急存亡之秋,寡人只想拨乱反正,不想大肆杀戮,妖后身侧那些穷凶极恶、民怨极深的余党是该剿灭清除,但是绝不能伤及无辜。”
    此言一出,山呼万岁之声,更是此起彼伏:“君上仁慈之君!圣明之君!英武之君!实乃我桂国千秋万载之幸!”
    经纬对这等歌功颂德、斜肩谄媚十分厌恶,急忙挥手制止,心底一声长叹:“什么样的君,就养什么样的臣。他们跟着陶然日久,为了明哲保身,也是迫不得已养成这等阿谀奉承的媚态,倒也不能全怪他们。事到如今,妖后方除,国事不稳,更要斟酌损益,步步为营,事事小心。”
    经纬毕竟在刀尖上十年辗转,挣扎在生死轮回,看惯了血肉横飞。今日之局面虽然如此纷繁混杂,依然能够处乱不惊,指挥若定。
    他清理战场,查处余孽,自是有条不紊。过不多时,漓象宫表面井然有序,朝堂部署看似井井有条。
    经纬的睿智果敢、当机立断,让文武百官刮目相看。王者之风,明君之范,毕露凸显。再没哪一个势利小人胆敢像先前一般阳奉阴违,口腹蜜剑。
    博赢借机看向阿逢,只觉他玉树临风,皎如明月,朗如灿星,气度不凡。念及青荷,又觉他似曾相识,不禁暗暗称奇。
    他本就求贤若渴,又素来利字当头,自然满心期望结交。于是乎面上含笑,主动上前见礼:“殿下英名如雷贯耳,不才博赢,一堵鹤容,深感荣幸。”
    阿逢恭敬有加,微笑还礼:“王爷雄霸天下,盖世英豪,今日一见,在下不虚此生。”
    二人相谈甚欢,言笑旦旦,博赢乘机便道:“赢之长女年色少艾,上月方才及笄,正待字闺中。虽不算绝代佳丽,却是温柔贤淑。赢爱如至宝,有意求为殿下充下陈,可否垂爱?”
    阿逢闻此突兀之言,面上一惊,极尽谦恭,深还一礼:“在下不才,得王爷如此厚爱,荣幸之至。只是在下无德,劣如顽石,深感愧疚,怎敢作配东吴贵胄?何况在下心有所属,怎敢再有辜负?还请王爷赎罪,赎罪!”
    博赢闻言心下虽然失望,依然笑容满面,眼见经纬走上前来,话锋急转谈笑如故。
    经纬含泪说道:“阿逢,数次活命之恩,今生今世难以相报。”
    阿逢粲然一笑:“经哥哥,咱们本是一家人,你怎总是和我客气?再说,你决断有度,指挥有方,王者之风,锋芒毕现。我又何足道焉?事到如今,局势逆转,你也泰然,我也心安。只是此次前来实在仓促,临行之时也未及告知父君。我需速走尽快回去负荆请罪。”
    经纬闻言洒泪,十二分不舍:“你我兄弟好容易相见,你却说走便走。”
    阿逢莞尔一笑,一脸的灿烂狡黠:“我也舍不得,好在我能顺手牵羊,拐走晨妹妹,倒是个极大的安慰。经哥哥可不许小气,更不要推三阻四。”
    经纬闻言,十分欣喜:“你尽管带她走,我倒是巴不得。虞桂既已约定秦晋之好,她早已就是你的人。她跟着我足足担惊受怕十年,如今总算寻了个好的归宿。”
    阿逢闻言眉开眼笑。他这一笑,令躲在暗处观察的阿龙,再次想起青荷,更是钻心之痛。
    阿逢却满面欢喜:“既然如此,我更不拘礼,回了南虞,就禀明父君,择个良辰吉日,为我们主婚。按照旧例,她可再不能归省。你想她了,可别痛哭流涕。”
    眼见经纬满面惊愕,阿逢不禁莞尔:“经哥哥,骗你呢!你我都是武学世家,哪有那么多穷酸讲究?在说,规矩还不是人定的?咱们离得近,她想你了,随时回来;你想她了,随时过去。”
    经纬破涕为笑,眼圈依然发红:“阿逢,你也知道,这世间我就剩这么一个妹妹。”
    阿逢跟着面上一凛,转过身来,吩咐“南虞四剑”:“有劳四位将军,暂留漓象宫保护哥哥。待诸事安定,再回南虞复命。父君那里,我自回禀。”
    阿龙闻言暗自心想:“‘南虞四剑’武艺超群,名望颇高,对阿逢倒是毕恭毕敬,奉若神明。这位南虞储君阿逢,虽年纪轻轻却决机乘胜,气势宏盈,八面玲珑,十面威风,堪称王者中的英雄。”
    说话之间,只见凌傲不断向阿逢以目示意,一脸焦虑。
    阿逢看向凌傲,莞尔一笑:“我知凌大将军心念明月,已是坐立不安。我再不走,便要吃你‘空明神剑’。大将军只管放心,两位兄长早已奉命先行一步,估计已和明月胜利会晤。”
    凌傲心急如焚,手握长剑,面色不善,不发一言。
    阿逢拱手告别:“经哥哥、老丞相、九王殿下,各位英雄,就此别过。”言毕,带着凌傲,携手晨曦,飘身而去。
    博赢目送阿逢,只觉嫁女之事未定,不尽圆满,深觉遗憾。
    “金蛛子”甚是诡诈,眼见经纬眼角余光扫射自己数次面露杀气,早已跪倒于地:“奴婢本是良家女,被‘金蛇子’强逼做了奴役,虽受尽凌辱,却不改卫国之志。‘金蛇子’为人昏聩,被妖后蛊惑,四处为祸,今日算是罪有应得。奴婢从来不曾为虎作伥,今日回山,更要携金塞满门弟兄,拥戴君上。”
    经纬心中暗忖:“此人灭绝人性,留她性命,定将后患无穷。只是如今的我势单力薄,处境艰难,不宜四处树敌,八方结怨。但又差池,难免危机四起。”念及于此,打定主意:“为今之计,应先安其心,日后再徐而图之。”
    偷眼再看仲声,只见他双目如电,满面杀气。
    经纬心中暗道:“相父被囚十年,这嫉恶如仇的脾气半分不改。”
    再看博赢,微微一笑,打起圆场:“眼下吴桂都是用人之际,如此巾帼英雄倒不多见。若能改邪归正,弃暗投明,未尝不算圆满。”
    经纬闻听此言,索性顺水推船,既能赶走一大祸患,又能避免一场内战:“自古英雄出炼狱,谋求富贵凭相知。‘金蛛子’,难得舅父思贤若渴,又对你刮目相看,还不谢过王爷?”
    “金珠子”喜出望外,倒身便拜,如遇生身父母、再造爹娘,一颗头扣的山响,眼泪更是肆意流淌:“如此知遇之恩,金蛛没齿难忘。这一世甘做犬马,效劳我王。”
    阿龙一直暗处隐忍,终于等到博赢了却诸事,微笑道别:“天色不早,君上早些休息。本王也是要事在身,咱们甥舅明日再叙。”
    经纬与仲声并不强留,恭送博赢出宫。
    阿龙心念青荷,强压雷霆之怒,隐了身形,屏了声息,紧跟其后。
    博赢刚刚跨出宫门,便有两名黑衣人飞身迎上前来,躬身施礼。
    博赢面色凝重,一脸迫切:“荷姑娘现在何处?”
    二人恭恭敬敬答道:“启禀我王,权夫人已将荷姑娘接回迷宫。”
    博赢欣喜若狂:“如此甚好,速速回宫!”
    阿龙手按“飞龙剑”,怒不可遏:“果然,青荷又被这淫贼劫持!”
    博赢思荷欲狂,飞身上马,奔在最前方。他骑的本是宝马良驹,却还嫌速度太慢,一路又是快马加鞭,风驰电掣,便将同行的天枢众人甩在身后。
    他拍马越奔越快,如风如火,似雷似电,转瞬又将身后众人甩出数里,就连紧追在他身后的阿龙,虽素以轻功傲视群雄,也是看得暗暗心惊。
    就这般,趁着月色,博赢奔出桂城,驶入桂南山。山势越来越陡,山路越来越险,左侧峭壁巉岩,右侧万丈深渊。
    本是崎岖难行,博赢根本不顾山高路险,拍打宝马四蹄飞扬,转眼又已窜出十余丈,急如电光。
    不料,奔的正急,忽觉鬼影飘忽,更听风声鹤唳,无数暗器,闪电来袭。
    博赢只觉背后凉风袭体,心下一惊,火速趋避,足尖一点,拔身急起,斜飞出了马背,便听得“飕飕飕飕”数声轻响,暗器擦身而过。
    事到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博赢心知不好,体内“魁星真气”急转,再不上马,而是足不点地,凌空飞行。
    不料,身后偷袭,愈演愈烈。两大高手,同时现身,“伏波叠浪钉”急飞如飘雨,“风火焰”纷飞如骇电,奔着博赢穷追不舍,再接再厉。
    阿龙看得心惊:“方才一场大战,寒浪一败涂地,受伤本是不轻,奈何血海深仇,焉能不报?是尔贼心不死,寻找战机,联合‘凤焰’追杀强敌。”
    眼见博赢孤家寡人被两大高手围攻,已是危在旦夕,阿龙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他死不要紧,我的青荷却如何找寻?”念及于此,激射“追风菱针”相救。
    射出数枚,登时大悔:“博赢数次作恶,此时此刻,我最多不去落井下石,实在不能助恶。”
    博赢劫后逢生,士气大振,身形婉转飘忽,避如天神行法,闪似鬼魅变形,走如震雷掣电,在绝对劣势之下,将危情一一化解,连续数次死中求活、死里逃生。
    火光之中,他便如穿花蝴蝶般迅速飞舞,在暗器丛中穿插来去,游刃有余。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却见“凤焰”暗中飞身而出,气运丹田,急劈双掌,刹那之间,数股焰火漫天炫舞,风声劲急,烈焰奔腾,功力之强世所罕见。
    阿龙看得清清楚楚,只觉无极震惊:“除了师伯、师尊这些老前辈,世间竟还有这等高手?”
    果然,博赢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突然脚底一软,滑向山涧。耳轮中便听一声惨叫,已是双脚凌空,身子直堕下去。
    “凤焰”、寒浪不料轻轻松松便是完胜,奔至崖边,哪里还有博赢的踪影?等上片刻,更听涧底“噗通”一声,似是重物拍落。
    两人互看一眼,大喜过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博赢恶贯满盈,终究毙命于斯。”
    更听远处天枢一行众人策马而上,“凤焰”一个转念,口中说道:“博赢已除,这些小贼虽不足为惧,却人数众多。何况浪弟急需休养,咱们不如速走,来日方长,万万不可斗得两败俱伤。”
    寒浪闻声连连点头,他身负重伤,虽是怀着血海深仇,却也不敢稍作停留。
    阿龙心下大惊:“博赢倘若坠崖身死,我寻找青荷岂非难上加难?”
    眼见“凤焰”、寒浪飞身而去,阿龙正欲奔至崖边探视,便见不远处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飘而上。
    原来,博赢坠下山崖,心知不好,双手在袍袖中运气下拍,这正是他魁星派“福星高照”之功法,但见他衣袖一拂,那内衫被一股劲风带得冉冉上升,身子便在空中微微一停,趁此时机,急忙又伸掌攀向崖边,人便挂上一株古松。
    他敛声屏气,暗中藏匿,心中喜出望外:“趁着夜色过海瞒天,果真骗过“凤焰”、寒浪两双锐利的眼。”耳听除了远远的马蹄声,四周一片寂静,这才一跃而上。
    原来,众人听到的“噗通”一声,却是博赢向山涧扔下一块巨石。
    更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博赢双脚方欲着地,数枚暗器快如鬼火,骇电来袭。
    便是暗地里的阿龙,也是看的大吃一惊:“‘凤焰’果然诡诈,假意离开,实则去而复返。博赢当世之枭雄,居然骗不过他。”
    此时此刻,博赢再想躲避,根本来不及,便听惊天动地一声惨呼,博赢瞬间扑倒在地。
    恰在此时,天枢、天权、“神农双刀”、“魁星双锏”、“魁星三笔”一众英雄,齐齐赶到,见势不好,纷纷抢救。
    危急关头,“凤焰”再不愿以身犯险,躲在远处巨岩之后悄悄观看。
    天枢大急,抢过博赢,仔细一看,一枚“霹雳神针”赫然插在他的前胸。急忙探他鼻息,哪里还有一丝气?
    瑶光眼见亲哥气绝身亡,不由悲从中来,第一个伏尸大哭。
    天权、紫逍众人更是悲愤不已,拔剑而起,便欲寻敌报仇,却被天枢急令喝止。
    天枢虽是痛不欲生,却更是深明大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受我王隆恩,若想报仇雪恨,必须先保住性命。‘凤焰’本是绝世高手,何况他在暗我在明,如此寻仇,又与送死何异?”
    就这般,众人护着博赢,如丧考批,哀哀欲绝,回奔缥缈崖迷宫。
    阿龙先是不可置信,奈何此情此景,由不得他质疑,只能信以为真:“‘凤焰’当真不可小觑,略施小计,如此博赢,当世之枭雄,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满面泪痕,含悲隐痛,打开机括进了迷宫。
    阿龙心念青荷,更不怠慢,随后飘飞闪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