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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阴差阳错
    闻听此言,听秋一脸黑线,秋霜秋雪秋不尽,秋风秋火对荷燃。
    青荷念及秋冬,更是一惊,极力推辞。
    雨晴对她的谦让,却置之不理:“青荷舞技,无人能敌。谁敢和她争舞,便是不自量力。”
    青荷听的心惊肉跳:“秋冬恨我入骨,我若领舞,才是不自量力,自找苦吃。何况若进蜀玉宫,必见卓云。倘若狭路相逢,我被识破假冒顶替,又无解释之机,还不被杀个二罪归一?”念及于此,急忙再三请辞。
    雨晴竟然不允,直到看出青荷又急又怕,猜出此中大有隐情,才勉强作罢。
    采茶舞排练到夜幕降临,玉兔东升。青荷舞毕,念及崖生,更不怠慢,跃步下山,一路急行,直奔蜀玉宫。
    飞檐走壁,穿楼过宇,施展“蒹霞露飞霜”,终于来到卓云寝殿。气运丹田,双脚勾住后殿屋檐,双手倒攀窗棂,身体变成“倒挂金钟”,这才向内观看。
    不曾见人,先闻殿中发出一声哀叹,凄迷幽婉,闻者侧目,涕泪涟涟。
    青荷极目探望,总算寻到散布伤感的声源:但见一个颀长的黄色身影,站在一盆茶花跟前,一张俊秀的脸半隐半现,泪痕不断。
    但听他轻轻吟道:“红茶初放春风来,正值四季当头开。她开灿烂群芳爱,无奈夜雨寒霜裁。”
    青荷闻言一喜:“果然是蜀君卓云,只是,他因何如此伤心?对了,自然是为了堇茶,他逝去的爱人。今日也顾不上许多,定要当面阐明实情,求他救护崖生。”
    念及于此,便欲跃下屋檐,纵入殿中与卓云相见,
    忽然,一道白影,陡现夜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几个起落,渐行渐近,转眼间便已飞入殿中。
    卓云闻声急转身,满面哀色换成大喜过望,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阿龙!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你!”
    白衣人背对青荷,声音极低:“君上勿忧!阿龙星夜潜回,便是替君上解忧!”
    二人说话,青荷自是听不见。只是,光看白衣人背影,已是头顶如遭雷劈,更是后背如遭重击,眼前一黑,手足一软,差点一跤从殿顶跌摔在地。
    心惊胆寒,暗自提醒:“天地不仁!世间最穷凶、最极恶的敌人!我当真时运不济,霉运不断,哪里有危险,便在哪里出现!“飞龙在天”!哪里需要长剑?只需随手一挥,崖生无处寻,我命更不存!”
    战战兢兢,不敢呼吸,不敢视听。半晌方才屏息静气,蹑手蹑脚攀回殿顶,飘身急行,极速飞出蜀玉宫。
    奔回茶山,依然心有余悸。沿着清幽小径,一路悄然上行,忽闻前方窃窃私语之声。
    说话的却是叮冬,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你说你是谁?阿黑?大将军府的阿黑?我怎从未听说?”
    闻听叮冬之声,青荷头皮发麻,眼前更是一黑,心知前方无路可走,急忙躲进茶从深处暗影:“万万不要被她撞见,惹那无谓麻烦。”
    月光下的阿黑,身材高大,果然面庞黝黑,五官耐看,说话更显坦诚相见:“叮冬,你忘了那日在神燕岛,你对我说过的话?”
    叮冬闻言更怒,声音更冷:“神燕岛?哪一日?我去过?什么话?”
    阿黑面上一红:“我现在已经知道,当日你那么做,都是为了小夫人好。当真谢谢你,只是,你应该早些让我知道。”
    叮冬饶是聪明过人,依然听的满面诧异:“什么小夫人?”幸而她素来嗅觉灵敏,陡然闻出八卦气息,一转眼珠,恍然大悟,声音登时由寒变暖:“你说的小夫人,可是龙小夫人?”
    她当真冰雪聪明,阿黑更是爱意无穷:“是啊!那日之后,我牵挂小夫人,日夜不休,冒险在蜀玉宫、公主府、嘉王府,找了数遭,都未找到,终于寻到聆春,才知真相。”
    叮咚闻言大大不悦,寒冰四起,妒意更浓:“你既然这么牵挂她,不如自去寻觅,却来找我作甚?”
    阿黑脸上更红:“你难道不知?我最牵挂的,当然是……你!”
    叮冬追求者甚多,如此呆瓜,却从未见过,只觉有趣,脸上瞬间冰融雪化:“你这般空劳牵挂,又有何用?你看人家乐都将军,每日鞍前马后,照顾姐姐事无巨细,体贴入微。”
    阿黑闻言一怔,不以为然,一笑置之:“叮冬,爱有百种,各有不同,更不在朝夕,何须和人攀比?”
    叮冬不料他不曾情场调研,便敢胡乱发言,一张脸瞬间又是冷到冰点:“幸而我不攀比,如若不然,早被踩踏成土化作泥!”
    阿黑心下一急:“叮冬,你难道不知?你美过天仙,沉鱼落雁,我一个粗人,根本不敢多看。唯恐多看一眼,你化为土,我化成泥。”
    叮冬闻言更觉好笑,却明知故问:“你说什么?我怎一字不懂?”
    阿黑喜滋滋道:“你放心。熬过这场战争,我就会求大将军亲来茶坊,拜访你娘,为咱们说亲。到那时,你是土,我是泥,和在一起,便是夫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生一世,永不言弃。”
    叮冬陡然降温,滴水成冰:“胡说八道!谁要和你做夫妻?”
    她面色兼具冬夏春秋,忽冷忽热,变化多端,便如头顶月亮,忽隐忽现,不可捉摸。阿黑不善八卦,如何解其意?细细一想,定是月亮爱惹祸,更觉满心欢喜:“大将军曾说,倘若遇到喜欢之人,一定不要错过。你看,大将军天大的英雄,如今有了小夫人,还不是爱如至宝,神魂颠倒。”
    陡听奇闻,叮咚一双神耳,瞬间直立,竖的比兔耳朵还长;一双美目,渴望八卦,瞪得比铜铃还大:“你的男神,终于结束单身?龙小夫人,当真如此幸运?快和我说说你们龙小夫人:什么家世?什么底细?什么来历?”
    阿黑瞠目结舌,一问三不知:“这个么,我真说不来。不过,你跟我进了将军府,咱们总会清清楚楚,何必急于一时?”
    叮冬本以为热门八卦唾手可得,岂料事与愿违,登时不悦,声音陡然冷了八度:“我硬着头皮听你啰嗦,你却如此防我。不过是个小夫人,又非国家机密,怎就不能说?便是国家机密,我难道听不得?”
    阿黑闻言大惑不解,沉吟片刻又说:“叮冬,我正要谢你,我们龙小夫人在茶坊人不生地不熟,多亏有你照拂,当真感激不尽。”
    青荷满腹狐疑:“究竟谁是龙小夫人?阿黑这般关心?”
    叮冬粉面一寒,积雪满川:“照拂她?谁稀罕?罢罢罢!我快走吧!你这人罗里吧嗦,我多呆上一刻,便要跟着你着魔!”言毕,甩开阿黑,昂首阔步而去。
    阿黑正处暗恋阶段,更无前车之鉴,怎解叮冬之寒?怔了半晌,不知是该以退为进,还是以进为退,正在踟蹰之间,迎面走来一个白衣少年,仔细一看,却是丘山。
    丘山不似叮冬,见到阿黑,一如既往,热情似火,言语中满满都是惊喜:“黑哥,我正欲寻你,你倒与我心有灵犀,先知先觉来到此地,你我正好相遇。”
    阿黑亦是满面欢喜:“丘山,玉小姐姑嫂可都安好?”
    丘山连连点头:“都好都好,多谢你和大将军关照。”
    阿黑却一脸惭愧:“这两日实在忙得脚朝天头朝地,终于腾出时间找你。此地实在山高水远,我还真怕找不到你。”
    丘山“嘘”了一声,一番左顾右盼,才又悄声回答:“此地离茶坊太近,人多嘴杂,咱们不如再走远些,躲到茶从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