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年级的期末考试开始了。
    所有科目的考试都是闭卷。
    以前月考开卷考试的那些课程，在这次期末考试都是闭卷。
    早在考试之前，学校就下达了这样的通知。
    那些不能接受闭卷考试的学生，也无可奈何。
    很多学生对这次考试都没有把握。
    那些胸有成竹进考场的学生，考完之后也都是垂头丧气出来。
    三天之后，初三的期末考试结束。
    当天下午，老师的办公室里传出消息，一部分学生的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
    很多学生涌向办公室，找各自的班主任询问成绩有关的事情。
    办公室里，蒋老师抱着一大摞英语卷子，放桌上准备批改。
    看到李淼被很多学生围住，他笑了笑，“李老师，你们班潘葵这次考的咋样？”
    “还行——她自己说的。”李淼还没看到潘葵的成绩出来呢。
    “我刚刚听晏老师说，全年级政治，就她一个人考满分。她的英语卷子我专门挑出来改的，118分。可以。离满分就差两分。我估计这回年级第一，又是她没得跑了。”
    听蒋老师这么说，李淼还是挺高兴的，怕办公室里别的同学有想法，忍不住道：“卷子不都是密封的么。别看错了。”
    “看不错。”蒋老师很自信，“潘葵的字工整漂亮的很，太好认了。”
    “那现在说这话也太早了。”李淼替潘葵谦虚道，“她都落了大半个学期的课了，在家也没见她好好自学，这次期末考能进年级前一百就不错了。”
    蒋老师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口说：“你带她的时间短，对她还不是很了解。你没来之前，她调皮捣蛋的很，把学校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后面的班里，都是像她这样的孩子。可她就这还一直在普通一班待着。我跟高老师早就发现了，潘葵这孩子其实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只要她稍微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成绩就不错。她只要知道学，就不用人操心。”
    养精蓄锐了一阵，蒋老师坐那儿开始批改英语卷子。
    改了十几份英语卷子，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停下红笔，翻看着剩下的没改过的卷子，眉头越皱越紧。
    隔壁的办公室，传来高老师的声音：
    “有问题！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赶紧把年级组长找来！”
    高老师差了一个学生去找年级组长。
    陈柏松被叫来。
    “高老师，什么事啊？”
    高老师气愤得指着摊在办公桌上的几份语文试卷，说话的口气十分恼火：“看看，看看！这几个学生做的卷子，选择题我就不说了，阅读理解的答案几乎跟标准答案一模一样！还有这作文，也不知道从哪抄的，都是一样的！”
    陈柏松蓦地沉下脸来，一下想到之前潘葵在潘家提过的期末考试题泄露的事情。
    他当时没大在意，现在看来这事是真的了。
    蒋老师早就闻声过来了。
    听了高老师的话，他也不诧异，反而露出疑色。
    “陈主任。”蒋老师说，“我刚刚改了几个学生的英语卷子，也发现同样的问题。选择题、完形填空、阅读理解全对，几个学生的作文，造句几乎一模一样。”
    陈柏松神情凝重，“看来真的是泄题了。”
    “泄题？！”蒋老师惊问。
    “这怎么可能呢！卷子都是咱们学校的老师出的，卷子打印出来后，一直封在密封袋里，都是拿到考场后才打开的！试题怎么可能会泄露呢！”高老师也不想相信，可面前的事实不由得她不信。
    陈柏松懊悔道：“之前我听学生说，有人在兜售期末考试的试题，他们是在网上看到有人这么说，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我当时也没在意。”
    他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有多真。
    蒋老师唏嘘：“我的天！到底谁把试题泄露出去的！”
    气过之后，高老师慌了，“那现在怎么办？这卷子改还是不改了？”
    陈柏松想了想，最终下了决定。
    “改！”他有些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有多少学生买了试题！”
    陈柏松去其他年级的老师那里了解情况，发现初一初二年级也有这样的现象。
    他又来到高中部。
    高中年级的期末考还没开始。
    他得把初中部的情况向高中部反应一下，省得到时候高中部也发生这样的事。
    听到陈柏松从初中部带来的消息，苏东多少有些吃惊。
    “真的泄题啦！”继而他又庆幸道，“还好我换卷子了！”
    在听潘葵说了泄题的事，他这个出卷老师，就另外出了一份数学卷子，还建议他们年级其他出卷子的老师也这样做。
    他未雨绸缪的工作，做的很好。
    “你们年级的期末考试卷子已经换了是吧？”陈柏松不放心的问。
    苏东道：“换了换了，都换了。我都拿到外面打印装好了。”
    苏东在他们年级的老师中，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换卷子的事，是他亲自监督的。
    “你拿外面打印干什么，学校不是有打印室吗！”
    整个高一年级四五百学生，那就要打印至少四五百份卷子。总得科目加下来，那就是不少于千份试卷！这要拿去外面打印，可要不少打印费啊！
    苏东的笑容中多了一些高深莫测的味道。
    他讳莫如深道：“像这种大型泄题事故——陈主任，你觉得试题最有可能是从哪里开始泄露出去的。”
    陈柏松神色渐渐恍然。
    学校的打印室！
    学校打印出来的卷子，几乎都是从打印室里出来的。这次初中年级所有考生用的期末考试卷子也不例外。
    “现在负责打印室的老师是谁？”陈柏松问。
    苏东又莫测的笑了一下，意味深长道：
    “是范副校长的小舅子。”
    重新出了卷子，他拿着新出的试题去学校的打印室，跟打印室的老师还聊了几句，听对方自称是副校长的小舅子，登时就灭了在学校打印卷子的心思，自费去外面打印的。
    他们年级其他老师重新出的卷子，也都是他掏腰包在外面打印的。
    陈柏松脸上瞬间爬满怒意。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范建国在八中才担任多久的副校长，就把小舅子安排到学校里来与他狼狈为奸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用这种龌龊的手段牟取暴利，真是猖狂至极！
    这件事，他必须汇报给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