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鑫的脸色灰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江舟年的脸色很难看。
他没有想到容墨居然会突然过来,但是看简桉的表情,简桉似乎是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只要看到容墨,他的内心就十分不爽。
“你怎么来了。”
简桉有些不自在。
这种自己刚刚莫名其妙地对着容墨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再见到容墨的感觉真的是无比的别扭。
“你不是给我打电话了么。”
“我?”
简桉有些诧异,指了指自己。
她的确是在犹豫要不要给容墨打电话,可是自己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的那个电话根本就没有拨出去啊。
简桉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话记录,果然清晰地看见了和容墨的通话记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简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难道是刚才自己把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的时候忘记锁屏,所以误操作了?
现在想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了。
“跟我回去。”
容墨径自对简桉伸出手。
“我……”
“容墨,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想把桉桉带走,桉桉是先和我们来的,你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黎黎率先觉得不爽,直接对容墨开怼。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容墨淡淡说道,手仍然停在半空:
“走吧。”
听这语气就知道容墨肯定是还没有消气,现在简桉可是完全没有之前和容墨吵架的那种气势了,默默地朝后缩了缩。
总觉得自己现在和容墨回去就是在找死。
容墨看见简桉不回答自己,眼神顿时一暗。
今天简桉负气走出去的时候,他本来以为简桉只是回家了,说什么都没有想到简桉居然和黎黎他们来的机车的训练场。
不仅仅是简桉在纠结着这件事情,容墨也在等着简桉给自己一个解释。
简桉绝对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就发火的人,和简桉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容墨很清楚。
简桉的确平时看上去好像是无理取闹,但是那也只不过是表象,仅此而已。
真正的简桉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愤怒无缘无故地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哪怕是刚才,她都没有对慕容覃那些所谓的跟班做什么事情,而是把他们放走了。
至于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谁而那么用过心地准备生日惊喜,可是简桉却发了那么大的火,一定是事出有因。
但是就算是事出有因,也绝对不能让简桉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像是缩头乌龟一样的躲着。
自己接到简桉的电话的时候本来以为简桉打来的,没想到只不过是简桉的误操作,然而事情的经过他全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当即就直接赶了过来。
这个人居然还不领情。
“跟我回去。”
这一次容墨直接大力把简桉拉走,黎黎在简桉的时候气的直跳脚:
“容墨!你到底想干什么!”
“黎黎我没事,你们先玩吧!”
简桉试着想要把容墨的手挣开,但是容墨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牢牢地禁锢住了自己的手腕。
站在一边的江舟年脸色难堪,一条腿已经向前迈了一步,但是还是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管简桉?
江舟年静静地站在原地,紧紧地咬着牙关,任由容墨把简桉拉走了。
容家的车就等在训练场的外面,容墨直接把简桉塞进了车里。
司机启动了宾利,容墨和简桉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后座,整个车里的气氛几乎完全凝滞了。
宾利最后回到了凡尔赛宫酒店。
容墨直接把简桉拉出了车,然而这一次简桉固执地站在了原地。
“我不进去。”
容墨眸色深沉,盯着简桉看了一会儿,忽然直接把简桉打横抱了起来。
“容墨你干什么!”
简桉在容墨的怀里挣扎,容墨却在简桉的耳边低声说道:
“别动,这里是酒店。”
话语里的深意让简桉不由得心惊,语气也马上软了半截。
“我不要进去,你放我下来。”
简桉的眼睛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拒绝的神色,但是那拒绝背后还有着什么别的东西,那是脆弱。
容墨心里最深处的某个地方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直接抱着简桉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只是这一次不是那间房间,而是酒店最高层的露台。
容墨刚刚把简桉放下来,简桉的脚一沾到地面,简桉就头也不回地向着露台出口的方向走过去。
“我知道了。”
容墨忽然开口。
简桉的身形微不可查地一僵。
“简桉,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容墨,这件事情不用你管!”
简桉终于站住了,但是语气却是冷冷的。
“简桉,我知道你很想念苏阿姨,但是她已经离开了!”
自己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知道苏想容就是在自己的生日,也是简桉的生日这一天离开简桉的。
简桉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起过这件事情。
在知道简桉的生日的时候,自己也从来没有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难怪简桉的反应会那么大,难怪简桉对自己的生日绝口不提。
对于简桉来说,就是在这个日子,苏想容把自己带到了人世间,而也就是在这一天,苏想容抛下了她,自己一个人离开。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上去很柔弱,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主见的人居然会如此决绝的离开。
她把一切都收拾好,然后一句道别都没有,扔下了幼小的简桉。
“容墨,你有容姨,所以你什么都不懂。”
简桉转过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是因为冷风,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宽容,你觉得我应该选择释然然后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继续活着,继续笑。”
“没错,我是恨她,恨她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我,但是你只知道她放弃了自己一个人当了逃兵,却不知道真正是怎么回事吧?”
那些残酷的记忆,简桉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事隔经年重新提起,每一个字却都好像还是锋利的刀子,一刀刀插进自己的心口,带起淋漓的鲜血。
那个难忘的生日。
至今还是自己午夜的一场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