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的白助理愣了一瞬，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感觉开车去顾宅接人。
    其实云霄默今晚确实是从一个生意酒局结束后过来的，只是意外的，他今天喝了许多酒。
    结束后，一脸冷漠地让白助理送他到顾宅，却也不上去，就站在门外看着。
    后来下雨，云霄默连伞也不接，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白助理担忧地劝他，他却好像没听见，让白助理直接回去。
    这大晚上还下大雨的，白助理哪敢直接回去啊，只能将车停在不远处，看着云霄默。
    后来看见顾南音从别墅二楼下来的时候，白助理还吓了一跳，可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现在顾南音打电话给他，他才火急火燎地去顾宅接云霄默。
    当他自己一个人扛着一米八几的云霄默上车后，顾南音“砰”地一声就将顾宅大门关紧。
    白助理：“……”
    他看着发着低烧意识模糊不清的云霄默，再也看看那扇紧闭的大门，心里吐槽：总裁你可使劲儿作吧，总有一天能把自己喜欢的人给作没。
    ————
    顾老爷子的病情确实越来越糟糕。
    昏睡的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要多，很多时候，他的记忆都是错乱的，甚至开始在昏睡时说胡话，顾南音一日比一日担心。
    莫北杳已经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也只是点点头，当作应下了。
    这段时间顾临安来医院也很勤，基本上公司没什么事儿他都会去一趟医院。
    可除了前两次见过顾南音之外，其余时间他都很难跟顾南音碰上。
    后来顾南音忙着自己汉服店的事，不是一整天画图就是一整天处理店里的琐碎。天气越来越热，天亮得也越来越早，有时候她得一整个白天都呆在店里。
    她出门的时候天刚亮，忙完一整天的事情后，月亮都出来了。
    顾南音从汉服店出来，就去医院看顾老爷子，今天顾老爷子醒来的时候，难得精神好了些，可以陪顾南音多说几句话。
    “音音啊。你这孩子，别苦了自己，可别太累。”
    顾南音神情柔和，唇角微弯，温声应道：“好好好……音音听爷爷的话。”
    老管家一直在病房里，看见顾南音来了，一脸慈祥地看着她，这会儿在旁边的沙发上做自己的事情。
    跟顾老爷子说完话，又给他喂了些汤水，顾南音这才走出病房，顺手将病房里一些垃圾带出来。
    在走到楼道中间时，她却意外地遇见了容瑾儿，四目相对，顾南音眸色淡淡，却没有错过容瑾儿眼底闪过的厌恶和嫉恨。
    现在的容瑾儿在经过过去两个月的积极复健后，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是来医院复查的。
    只是，她没想到，能遇见这个女人。
    容瑾儿的语调幽幽慢慢，带着些刻薄，“咦？顾小姐怎么开始在医院做起护工了，顾家缺钱缺成这样了吗？”
    顾南音还没有说话，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就想往电梯的方向走。
    今天，她并不想算账。以后她多得是机会让容瑾儿慢慢偿还五年前的债。
    顾南音想走，容瑾儿只当她是怕了，却不想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容瑾儿叫她的名字跟上她，她全当没有听见，加快脚步去按电梯下楼的按钮。
    容瑾儿赶在电梯到之前把顾南音推到走廊角落，双臂环着胸，下巴微抬，眼中带着傲慢和鄙夷。
    一幅正主教训小三小四的作风。
    “装聋作哑的本事学的不错嘛，你都下贱的连脸都不要了，见着我还虚心的跑什么？我再过几天就要和霄哥哥订婚了，你也不说声恭吗？”
    “你现在是不是像一根针一样膈应我，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会得到原本该得到的一切。”
    “你之前不是死皮赖脸赶都要留在霄哥哥身边吗？不想走，那现在就别走了，我就让你看着，看着我和霄哥哥订婚、结婚、生儿育女，而你，这辈子都只能躲着我。”
    ……
    ——
    医院楼下的花园，路灯并不算明亮，周围是一片略微昏暗的景象，夜里的凉风微微驱散这夜里的沉重和闷热。
    周慕婉递了杯柠檬茶给顾南音，“宝贝你可别跟我说谢谢，我这个人记仇，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
    就在刚才，顾南音被容瑾儿堵在走廊恶言相向的时候，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是周慕婉，周慕婉二话不说就甩了容瑾儿一巴掌，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又冷笑着甩了第二次。
    容瑾儿捂着脸，形容癫狂：“你敢打我！？”说着扬手便想打回去，周慕婉的动作却比她快许多，抬手接住，用力一甩：
    “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而后，她拉着顾南音护在身后，冷笑：
    “以后嘴巴放干净点，不然，下次就不是两巴掌那么简单了！”
    话一落音，就拉着顾南音进了电梯。
    ——
    顾南音接过柠檬茶，冰凉的温度很快就蔓延到皮肤下层，驱散了心头些许烦热。
    她喜欢喝柠檬茶，酸甜的滋味能让她有瞬间的清醒。
    “婉姐姐，你知道了吧？”
    顾南音低头扣着易拉罐的扣环，手指轻易就被勒出一条红痕，不疼，麻麻痒痒的。
    周慕婉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点头应道：“你虽然没跟我说，但是我也查到了。”
    程念初在查那件事的同时，她也在查，只不过多花费了点时间。
    周慕婉不久前就知道了，导致顾南音差点死在五年前的罪魁祸首是容瑾儿，因为云霄默自小心疼着这个妹妹，所以他连半句话都没有说，瞒着顾南音，以为她不会知道。
    周慕婉喝了两口冰凉的啤酒，仰头看着夜空，眸色冰冷，语气却郑重其事，
    “音音，你容得下她，我可容不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护着你。”
    顾南音抬头看她，眉眼漾出清淡的笑意，语调微扬，
    “嗯嗯……我知道的啊。”
    她身边也仅有那么几个人了，不过，也幸好还有这么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