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长老和许执事的眼里,叶非花并没有看到一丁点的排斥或反感。
叶非花朝着耿长老和许执事微微躬了躬身子,恳切地说道:“我的这个请求并不过分。对我来说,我的这个请求事关重大。但是,对您二人来说,我的这个请求非常卑微,您二人不过是点头之劳而已。”
“你有什么请求?”耿长老饶有兴致地看着叶非花,清瘦的脸上展出了微微笑意。
“我有一个妹妹,寄居在青山城友人府上。如果我加入了宗门,势必会把妹妹一个人留在青山城。妹妹形只影单,孤苦无依,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算我加入了宗门,若是有心事羁绊,也是无法静心修炼。”叶非花说道。
叶非花看着耿长老,眼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你想让你妹妹和你一道加入宗门?”耿长老问道。
“是的!还请耿长老和许执事成全!我不胜感激!”叶非花又朝着耿长老和许执事躬了躬身子。
禾香农拉了一下无恙,两个人也朝着耿长老和许执事微微躬下了身子。
“那也是我们二人的妹妹,还请耿长老和许执事成全!”禾香农和无恙齐声说道。
看到叶非花三人不卑不亢、谦恭有礼的姿态,耿长老和许执事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
“问题不大。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如果你们的妹妹不适合修炼,那么,我建议她安安分分做一个凡人。毕竟,修炼无成的修士高不成、低不就,甚至比不得凡人那般自在快活。”耿长老淡淡地说道。
“多谢耿长老善意提点!我妹妹心思机敏、资质聪慧,一定适合修炼!”叶非花肯定地说道。
“哦?是吗?到时候稍作查探就知晓了。”耿长老笑了一下。
耿长老紧盯着叶非花的双眼,半响后,接着说道:“这是一次破例!”
“多谢耿长老!”叶非花躬了躬身子。
耿长老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道谢。我也是看在你们是可造之材的份上。如能为宗门添上一砖一瓦,也就不枉我的一番心思了。”
“你妹妹在青山城?”许执事问道。
“是的。”叶非花恭声答道。
“这样吧,你们三人明天去青山城,与你妹妹汇合,到时候我去找你们,送你们去宗门。”许执事说道。
“明天?那这儿怎么办?”叶非花问道。
“好办!手续非常简单,立即就能办好。过了今晚,你们三人就不再是城卫军的骑士,而是宗门的一员了!”风铁柱咧嘴笑道。
风铁柱非常欣赏叶非花三人,虽然舍不得放叶非花三人走,但是看到叶非花三人可以加入宗门,风铁柱也是感到由衷的高兴。
“多谢了!”叶非花拉着禾香农和无恙,朝着耿长老和许执事躬了躬身子,又朝着风铁柱躬了躬身子。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会去找你们。”许执事说着便看向耿长老。
耿长老微微点了点头。
许执事和耿长老稍稍沉吟了一下,随后腾空而起,化作两道绚丽的光影,往青山城方向飞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夜幕降临得很快。
叶非花三人回了营房,早早地爬上了床铺。
终于获得加入宗门的机会,一切按照预想的发展,叶非花、禾香农、无恙三人欣喜不已。三个人躺在床铺上,俱都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入睡。三个人来到城卫军虽然不过五个月,但是与第一小队一众骑士的关系已是变得非常熟络,也完全适应了城卫军的军营生活。不曾想,这种新生活方才开始,又突然迎来了一个全新的转折,三个人将要掀开一个完全陌生的面纱,迅速开始预想中的另一种新生活。
第二天,天色刚刚放亮。
第九大队第一小队的营房外,一众黑甲武士站成了一个方队,俱都昂首挺立,神情肃穆。
风铁柱、叶非花、禾香农、无恙四人站在方队的前面。
二愣子牵着三匹战马,站在一旁。
“此番分别,再见已是遥遥无期。将来若是有缘重逢,希望再见的时候,你们已经展翅高飞!”风铁柱看着叶非花三人,眼里满是鼓励与期许。
“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将来但有机会,我们一定前来相聚!到时候把酒言欢,不醉不休!”叶非花恳切地说道。
风铁柱拍了一下叶非花的肩膀,又拍了拍禾香农和无恙的肩膀,视线从三个人的脸上逐一扫了过去。
最后,风铁柱脸色一整,抬起了手臂。
“敬礼!”风铁柱沉声大喝。
只听得“唰”的一声,第一小队的一众黑甲武士齐齐抬起手臂,行了一个骑士礼。
叶非花、禾香农、无恙三人俱都一挺胸膛,朝着第一小队的一众黑甲武士庄重地回了一礼。
“一路保重!恕不远送!”风铁柱朗声说道。
叶非花朝着风铁柱点了一下头,随后从二愣子的手里接过了马缰。
禾香农拍拍风铁柱的胳膊,又朝第一小队的一众黑甲武士挥了挥手。
“兄弟们!下次见面,我们把酒言欢!”禾香农高声大喊。
无恙身上的冰冷气息淡了许多,明亮的眼睛里流淌着少许的温暖。
无恙朝着风铁柱微微躬身致意,随后掉头走向了马匹。
叶非花、禾香农、无恙三人纷纷腾身上马。
三个人拉转马头,不约而同地看向第一小队的一众黑甲武士。
叶非花稍稍沉默了少许,随后脸色一整,双手抱拳,朗声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兄弟,后会有期!”
在这之后,叶非花双腿一夹马腹,绕着第一小队的一众黑甲武士跑了一圈,而后扬鞭纵马,奔向了原野。
禾香农和无恙一言不发,两个人纷纷拉转马头,跟在了叶非花的后面。
星云历92603年,5月19日,清晨。
青山城,青石街。
云府,后院小花园。
云淡淡打完最后一拳,随后收腹挺胸,站定了,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不远处的金桂树下,一个娇俏可人的白衣少女安静地坐在藤椅上。
也许是清晨凉意太浓,白衣少女不时抬起玉手,捂住娇嫩白皙的脸颊。
这个白衣少女,正是淑芬芳。
尽管淑芬芳荡漾着秋波的眸子一直注视着云淡淡,但是,淑芬芳眸子里的光彩却似乎微微有点散漫。
直至云淡淡打完了拳,朝着淑芬芳走了过来,淑芬芳方才回过神来。
“云哥哥,你真棒!来,擦擦汗!”淑芬芳拿起一块毛巾,站起身,欢快地跑向云淡淡。
“芬芳妹子,多谢啦!”云淡淡笑道。
云淡淡抬手擦了一把汗,随后死死地盯着淑芬芳手上的毛巾,说道:“芬芳妹子,哥哥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看还是用这块最妥当。”
云淡淡说着便走向一旁的石凳,拿起石凳上的毛巾,往脸上擦去。
岂料,云淡淡方才擦了两下,便浑身一激灵,慌忙把毛巾从脸上拿开了。
云淡淡鼓起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上的毛巾,然后又把毛巾拿到鼻端,嗅了嗅。
最后,云淡淡看向淑芬芳,失声叫道:“芬芳妹子,你……”
话未说完,云淡淡已是跌跌撞撞地跑向水池,从池子里掬起一捧水,直往脸上浇去。
看着云淡淡龇牙咧嘴的狼狈样子,淑芬芳眉角一挑,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得意。
云淡淡反复冲洗了好久,方才抬起头。
只见云淡淡暖玉般的脸庞上已是出现了点点红斑。
云淡淡呆呆地看着淑芬芳,眼里满是无奈与无辜。
良久之后,云淡淡张了张嘴,迷惑地问道:“妹子,你什么时候在哥哥的毛巾上抹了辣椒水?”
原来,为了防止淑芬芳搞恶作剧,云淡淡一直留意着淑芬芳的举动。不曾想,还是被淑芬芳钻了空子。
“云哥哥!不告诉你!”淑芬芳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淑芬芳盯着云淡淡的脸庞看了几秒钟,随即“哼”了一声,说道:“谁叫你不信任我!我好意为你准备了一块毛巾,你却一点都不领情。”
淑芬芳说着便拿起毛巾,往自己的脸上擦去,反复擦了几下,而后玉手一摊,认真地说道:“云哥哥,你看,这毛巾可是干干净净的。”
“妹子,你……”云淡淡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想起这些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云淡淡不由悲从中来,哀声叹道:“妹子啊,你说你喜欢凤尾琴,哥哥我便教你弹琴。结果,一转眼,你把哥哥的凤尾烧成了焦尾。妹子啊,你说你要作画,哥哥我特地为你端砚磨墨。结果,一转背,你把哥哥的百鸟朝凰图涂成了千鸡啄虫图。妹子啊,哥哥我不就太过玉树临风了嘛,怎地就如此无奈啊?”
“云哥哥……”淑芬芳似乎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俏脸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