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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深爱何需多言
    天神在前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苏知城急得近乎低吼:“掉头!马上掉头!”
    司机从没见过苏知城这样,吓得四处看,战战兢兢地提醒他:“二爷,前边堵死了,现在没法儿绕到路口掉头。”
    苏知城几乎想都不想,他盯着两个方向车道中间的隔离栏,直接说:“那就撞开它。”
    房子里可怕的一切还在继续,楼上装修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用了钻,轰隆隆响起来,掩盖了所有声音。白茶几乎绝望,她就算现在能开口也没人会注意。
    她被身上的男人压在沙发上,衬衫已经被撕开。苏知书看到她裸露的皮肤完全陷入疯狂,开始咬她的肩膀,顺势而下。白茶一阵一阵干呕,眼看着他意乱情迷,把手伸向她的牛仔裤,她终究无法忍受,用尽浑身的力气抬腿想要踢开他。
    苏知书没想到她还有力气,白茶的动作让他险些摔下沙发,他暴怒而起,拧过她的胳膊。白茶凄惨地哀叫,他更加兴奋,一把推过来,直接逼得她的头悬空在沙发之外,他看她实在太不听话,将她双手推到头顶,任由她用近乎摔下去的姿势躺着,残忍地揪住她的裤子往下扯。
    白茶忍不住哭出来,怎么都想不到这一切突如其来。她已经受够了,就算她曾经做过错事,这几年来的痛苦为什么偿还不清。
    为什么不能饶过她……
    她的头因为没有支撑而渐渐充血,手脚几乎麻木,人痛苦到极致已经没有余地再想其他,恍惚之间她突然看见面前正对的茶几,上边放着她刚才拿出来的烛台。
    苏知书把她的裤子完全拉下去,身下的人似乎要晕过去,浑身无力,连反抗都微乎其微。这一切正合他心意,他眼里只剩下白茶的身体,今天他豁出一切都要得到她,绝不吝惜手段。白茶屏住呼吸,用最后一点力气抬高两只手去摸索,她触到烛台冰凉凉的金属座,瞬间眼泪再一次涌出来。
    苏知城的话就在她耳边,她要再坚强一点。
    白茶不能认命,她爱的人还在等她回家。人世千难万险,还有人在她身边,她绝不能放弃。
    她握紧了烛台,趁着苏知书流连于她胸口的时候倒吸一口气,她用尽力气抬起上半身,借着力量用两只手一起抓住烛台,直接向他身上砸过去。
    他似乎感觉到她的异样,突然抬头。只不过分秒的时间,一切完全是巧合,白茶手间的烛台被他抬头的位置挡住,插蜡烛的地方尖锐而锋利,她几乎孤注一掷,拼死反抗,眼睁睁看着烛台刺中苏知书的头。
    苏知书头上的血迹太迫人,白茶紧绷的情绪终于到了临界点,胃里一阵翻涌,直接呕了出来。
    不……她没想会刺中他,她……
    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大门突然被人撞开,苏知城冲进来,屋里两个人却毫无反应。
    “白茶!”
    他进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有血迹,让他几乎无从分辨,苏知书被这血逼得生出无数暴虐的念头,而身前的人双眼失神,根本不看他。
    白茶浑身近乎赤裸,跌坐在地上干呕,她恐惧地看向苏知书,浑身剧烈颤抖。
    苏知城一步冲过去抱紧她,上下看她,她内衣内裤都还完好,只是人完全没了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一边发抖一边喃喃念着:“我没想这样……”
    他看清了苏知书的样子,终于确定血不是白茶的,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身后天神刚进了玄关就看到白茶的样子,下意识转过身。
    苏知城回身冲门口的人吼:“都出去!”
    大家都知道出事了,天神不敢在这种时候随便忤逆他的意思,立刻让人守住上下楼梯口和所有通路,而他自己等在玄关后。
    苏知书瘫软在沙发上,他头上渐渐渗出的血迹让人看不清伤处。白茶完全被自己失手造成的后果吓坏了,她似乎觉得苏知城只是因为她害怕而生出的幻觉,她哭得厉害,拼命叫他却不敢靠近。苏知城脱下外套将她浑身上下遮好,抱着她坐到一旁,白茶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说不出话,死死抱紧他的胳膊不敢松手。
    苏知书终于有了动静,他看到苏知城冲进来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直接倒在了地上。
    苏知城立刻让人进来看苏知书的情况,天神低声和他确认,“人没死,但是现在没法确认伤势……”
    没有时间耽误,苏知城立刻吩咐他:“叫人进来送他去医院,马上!”
    苏知书不能真的出事,否则白茶就完了。
    一室混乱,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血腥气让人难受。
    白茶的牙齿都在打战,眼看苏知书被送走,她彻底崩溃,捂着脸不知道怎么收场,“我只想把他砸晕,可是他一抬头,我的手收不回来……”
    楼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邻里,有人报了警,他们现在这样更容易引人注意,这件事躲不过去。
    苏知城问她:“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不知道。”白茶已经来不及懊悔,她失手之后一见血,完全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越想越害怕,根本无法猜测后果。
    苏知城不再劝她,现在更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警方很快就会来。苏知城稳下心神处理完现场,抱起她就往外走。
    他们两个人去了医院,苏知书被送去的时候虽然伤口可怕,但人还有意识。
    前后没有多久,白茶渐渐想明白,苏知书意图强奸,她的行为就是正当防卫,只要他没有生命危险,她不需要承担责任。
    白茶平复下来,祈祷苏知书千万不能出事,一切都是巧合,她再恨他也没恶毒到想要他死。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苏知城寸步不离守着她,反复和她强调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如今所有的事都要看他的伤势程度,大家只能留在医院继续等。白茶不愿让苏知城再多劝自己,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她问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付千凝不见了,她肯定是去联系苏知书了。”苏知城把所有事联系起来告诉她,“他们暗中一直有来往。”
    白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脑子里的事缠缠绕绕,全都没个出口。她已经把最坏的结果想清楚,和苏知城交代,“如果他有万一,我被带走,你记得回去收好我的东西。”
    苏知城身上也全是血迹,来不及更换衣服,他听见了没有任何表示,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无声地将她抱紧。
    白茶几乎自暴自弃,她的劫难太多,逃不过。事到如今,她静下来想,脑子里却都是琐事,她每说一句都近乎哽咽,“还有小白,照顾好我的小白。”
    苏知城摇头不许她再胡说,她哭也哭不动了,身上是天神临时送来的衣服,不算合身,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遭的罪,她只是想要自保,却闹成现在这样。
    一切都比他们预想的都要快,医生出来的时候,白茶下意识地转过脸,几乎不敢听结果。
    对方快步过去,低声和警方交代了几句,“人没事,也没有内伤,只是尖锐物体造成的外伤比较严重,目前人已经醒了。”
    所有人终于放下心,苏知城揉着白茶的肩膀告诉她没事,她是正当的防卫行为。她终于能松一口气,捂住嘴靠在他肩上,这一夜巨大的情绪起伏几乎让她无法承受。
    这些年的苦已经足够,再经不起多一分。她用十二年青春等一个人,好不容易能站在他身边,这岁月该还她一个公平。
    苏知城想要尽快带她离开,但白茶最后还是走到了病房外,她隔着透明窗面对里边的人。苏知书的伤口被处理过,只有一只眼睛能睁开,却死死盯着白茶,那目光微弱却带着恶毒的偏执,如蛭附骨。
    一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无所不在,那意味着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忘不了。
    苏知书忘不了。
    白茶低声和他说话,隔着玻璃,她知道苏知书听不见,但她还是想和他说,事到如今她还记得那年在老宅,从冷月鞭子下救出自己的他,不管他是不是今时今日的苏知书,她依旧感谢。
    爱这东西,成了偏执,就如同癌症晚期,没救了。
    此后几天,大家都在积极取证,苏知书强奸未遂,苏知城必然不会放过他。苏知书的行为毫无争议,他所受的外伤也没有大问题,因而很快出了院,等待属于他的最终刑罚。
    苏蒙气得不行,亲自求了苏知城,可这事上,苏知城当真一点口都不松,苏知书背着苏家和付家勾搭的那些事,苏知城也不愿多说,苏蒙养病也养了快半年,终究没见好。苏知城也不愿让他知晓太多,人老了,终究是糊涂了。
    突如其来风就暖了,很快到了开春的日子。
    老宅里比市里的气候更好,一场雨过去,满眼绿意。
    早起白茶精神不错,和苏知城定好了举办婚宴的日期,再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值得挂心。两个人这一段时间过得分外平静,风波过去,人才真正有了心思体味生活。
    白茶按习俗给他做了春饼,两个人一起吃饭,简简单单,心情却已经完全不同。白茶做饭一直在做,味道不是很好,但会的挺多,只是苏知城没想到她连春饼也会做,配菜,卷饼,听着家常,终究费工夫,这一下让他有些感慨。
    她看苏知城动筷子专注吃饭的样子,男人偶尔居家实在迷人,她忍不住笑了,半天又不说话,两个人各怀心思。
    一顿饭吃完,白茶窝在沙发上给小白小黑喂罐头,苏知城怕她弄撒,拿过纸巾抓着她的手,还要帮她擦,一打一闹,仿佛都变成十几岁,通通没个正经。最后猫咪自己舔完罐头跑了,他们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苏知城抱紧她,睚眦必较的男人太难哄,他果然又来问她:“吃饭的时候你笑什么?”
    她想了一会儿才说:“觉得你成心,老是挑口味,老宅里的师傅过去也做过春饼,你吃两口就烦了,安姨有心记着,后来都不敢再让上了。”今天他却喜欢上了,好像她这点做饭的本事能通天,几张饼就能把这么难请的神拉回来,让他知道人间烟火最美味。
    苏知城刚换了一件上衣,白茶没规矩地靠着他,折腾两下衣服就起了皱,他被她闹得没脾气,简单干脆地和她说:“那不一样。”
    她仰起头看他,分明想要询问。
    他也被磨出耐心,慢慢和她说:“你把我想得太远了,其实我一直都在。”他不想把话题弄得太沉重,顺势拍了拍身侧的沙发示意,他抱紧她,在她耳边沉沉地开口,“我一直在你身边。”
    白茶安静下来,再有多少话也无须再说,没有什么能比眼下更重要。
    气氛让人心里都暖起来,积压了那么多年的话,一下子就有了坦白的资本。
    苏知城忽然低低喊她,过了很久才和她开口说起过去那些年。
    “当年我和付千凝做交易的时候,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都要还回去。”他看着她终于说了实话,我和她结婚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当时我觉得所谓的婚姻完全是一种手段,面上给外人看的东西。她说要大办,我就答应了,而你因为这件事非要和家里闹翻,我甚至觉得是你自己想不开,非要在这件事上和我抬杠。”
    他过去从不承认自己有过错,即使错了,按他的脾气也要让所有对的人认输。但他后来用了这些年终于明白了,伤什么也不能伤人心,因为他会为此付出一生的代价。
    这家里人情冷漠,勾心斗角,终究是家风不好,无半点暖意。
    “那时候知道你把孩子打掉了,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他说着说着笑了,“阿茶,我也会难过,我心里不痛快,那一阵逼得所有人都过不下去,连天神都躲到国外去了。”
    白茶轻轻握住他的手,没有打断。
    苏知城接着说:“这几天我也睡不好,和那时候一样。”
    白茶很惊讶,开口要劝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