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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节
    曹军的营寨西面先是被霹雳车砸的豁口连片,又被大军冲寨把口子扩大了许多,一天的时间他们根本就修复不了。
    没有了营寨做保护,吕布当然打算直接梭哈进攻了。
    再者说了,今天这一仗他也看出来了,这曹军啊,战斗力可远不是当初在徐州时候能比的。
    说到底,他的部曲里混杂了益州军、荆州军和中原军队,装备也没有自己的精良,战斗素养也没法比,输不是很正常吗?
    当然,今天这一仗自己的伤亡其实也不小,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不过根据回来时候的情况估算,起码也折了六七千人,伤兵另算。
    可这并不妨碍明日的总攻,潼关这里,能动的兵力还有四五万呢,怕拿不下他曹操?
    “温侯,今日犬儿阵前杀的忘情,未得温侯军令就擅自冲入敌寨,还请温侯恕罪。”议政厅内,大家的面前都摆着烧鸡、羊腿,马腾却觉得没有胃口,必须要站出来为傻儿子请罪。
    吕布轻笑了一声看向马超,后者讪笑着挠头。
    其实,回来的路上他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杀急眼了一下忘记了身份。
    马腾这么一说,他也识趣的起身拱手道:“请温侯恕罪。”
    吕布摇了摇头,“不打紧,年轻人嘛,有些锐气是正常的,不过这性子该收敛的时候也得收敛,否则日后我怎么放心交给你一支队伍?
    再者说,今日阵前你也立功了,曹军营寨内你与令明两人就搅弄的数千曹军溃乱不堪,便算是你功过相抵了。”
    “多谢温侯。”马腾捏了一把冷汗,功过相抵这四个字听来容易,但吕布要凝聚几十万大军的军心,终究是离不开铁一样的军纪的,所以这在马腾看来,是极为宝贵的。
    但马超听到的重点却是吕布要给他一支军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吕军麾下能人何其多,可真正能独立领军的其实没几个,赵云算一个,文丑算一个,张辽当然没什么可说的,那都是吕军的班底。
    其他,便是有机会领兵都是做一些驻防任务,很少有机会出战的那种。
    所以,在马超看来,吕布这是拿自己当心腹了呀。
    那是不是说,也可以让他教自己那种违背力学原理的杀招呢?
    等我学会了,再去找赵子龙打,一定能打过他了,到时候,我就是温侯麾下第一猛将了!
    这事,马超想想就觉得刺激呢,并暗暗发誓,明日的总攻,便是拿不下他曹操的人头,典韦总是要杀的。
    这个时候,马超只想多做几件让吕布开心的事。
    能够提领兵马当然也很幸福,可学会吕布那一手绝活才是真正让马超兴奋的事情。
    “诸位的功劳,功劳簿上都会记着,待我破曹后,自会论功行赏的。”这句话就算是进行总结了。
    今天在战场上,除了自己,最耀眼的当然是马超和庞德了。
    可大战的时候,关中几名悍将也挺不错,程银、梁兴他们几个的表现算可圈可点的,不能给忽略了。
    有时候,人主的一两句话,都能像一道暖阳驱散将士们内心的阴霾。
    对于这一点,吕布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早的时候,吕布就点了兵马准备出关,只是前锋的骑兵才刚刚出关,就有斥候跑回来禀报,说是曹军营寨前突然就出现了一座城池。
    这事谁听来也觉得是天方夜谭,曹军的木料只够驻寨的,这荒漠的地方沙土无法凝固,怎么可能有城池。
    他让魏越和满宠压领中军,自己和马超、庞德带着前锋八千骑兵就朝着曹军方向疾驰而去。
    三十里地的路程,因为一马平川,仅半个时辰就赶到了。
    眼前,真真切切的出现了一座城池,看起来足有三丈高,外表裹着一层冰。
    吕布、马超和庞德三人皆是傻眼,面面相觑后又看向城池。
    这特么,是一座冰城?
    第三百四十章 落子,成局
    从天而降的一座冰城,属实是让吕营众人都看傻了眼,这城池说不得太大,可是从吕布角度看去,走马道上的容量,绝对是有丈余厚度的。
    这也就意味着,一面城墙就能容纳近两千人,用云梯进攻的方式伤亡可就太大了。
    吕布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身后庞德会意,当即指挥了一队弓骑兵放箭。
    箭雨倾泻在冰墙之上发出咚咚闷响后皆是应声折断落了地,而墙体上,甚至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一幕,让吕布心头一沉,这证明冰墙的硬度也是足够的。
    麻烦了。
    “奉先,真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未见,你还是如当初那样骁勇,若不是天降这座冰城于我,今日怕是要葬身在这黄河边上了。”走马道上的曹操笑盈盈的隔空喊话。
    炫耀般的喊话并没有激怒吕布,这些年来养气功夫上来了一些,倒也不是水火不侵的地步,只是因为过去都是被曹操欺负,今日到底是自己颐指气使的来进攻的。
    “曹贼!奸贼!恶贼!逆~贼!”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马超扬起长枪指着曹操骂道:“你只会逞口舌之利,可敢与我一战!”
    “有胆便攻城,匹夫之勇难为兵。”曹操也不怒,凡是激将。
    他身边站着的典韦和许褚都不由心里有些郁闷,你小子狂什么啊,要不是吕布在,早下去收拾你了。
    昨日一战,不得不承认,论单打独斗,他们谁也不是吕布的对手。
    所以,沉默是金。
    叫嚣了一会,人根本不搭理,吕布便摆手示意他不必再浪费力气了,带着众人围绕着冰城转了一圈,当真没什么破绽。
    关中一带的沙土松软无法筑城,想是曹军用黄河水混合了泥土堆砌,借着这刺骨的冰寒立起了城池。
    这一点,根据刚才箭矢打在墙体上的情况可以判断出来。
    “先回去吧。”吕布颇为无奈的叹道。
    攻城是不可能的,而这城池不算大,围起来也需要把人马全部都调过来,这么冷的天气,这显然也不现实,回去想办法再造点霹雳车吧,到时候用火油坛子应该有效。
    “孝直啊,你救了我,救了三军呐。”看着吕军撤走,曹操双手拍在法正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司空言重了,想来这回能够争取到足够的时间给钟太守了。”法正也是松了一口气。
    潼关城里,庞统听了吕布的话不由内心一颤,好厉害啊,因势利导,充分的利用了天时地利。
    但对于吕布想用霹雳车攻破冰城的念头却并不看好,火油坛子爆开后燃烧的时间是非常短的,除非是泼在了木料、帐篷上面,才能持续的引燃。
    而那冰城的筑造,只是借用了水和沙土,没有可供继续燃烧的东西了。
    再一个,因为取材简单,就算攻破了一点,曹军修复的速度也是很快的,一个晚上就能造出这座冰城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了。
    吕布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
    如果按照这个推测,怕是只能再缓缓了,等到来年河溪化冻,那这冰城自然也就破了。
    左右就是三四个月的事情,本来就是守城一方,用不着心急。
    可马超不干,他觉得凡事都可以试试,不行就不行再说。
    在他眼中,曹操是他武艺提升的关键所在,哪能这么轻易放弃。
    吕布也由得他折腾,这点钱还烧的起。
    关内工匠紧赶慢赶,在十天时间里督造了四台霹雳车出来,马超就迫不及待的带人去了。
    结果,跟庞统预料的一样,用巨石拍在上面至多打落一些冰碴子,用火油坛子呢,炸开的火油看似很凶猛,可没几下就顺着融化的部分冰水滑落或熄灭。
    要知道,这冰城的厚度可是有一丈多,里面的每一寸都是沙土混合了水凝结成的,光是破开一个小口子就用了七八十坛桐油。
    吕军是有钱,可也经不起这么造啊,连马超都知道,哪怕长安城里的桐油都运过来也无济于事,第二天他就能修复如初了。
    最后,丢下四连谩骂,狼狈退去。
    看着垂头丧气的马超,吕布倒是心宽的安慰了起来。
    他一点也不急,现在,那个寨子已经被他一把大火全给毁了,等到春天冰城化解,几万曹军都将暴露在旷野之下,看他怎么跑。
    一个莽夫在教另外一个莽夫,画面还是挺温馨的。
    待在潼关的日子比较多的时候都是无趣的,唯一能干的也就是带上一队骑兵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捞着落单的曹军斥候罢了。
    憋的久了,马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准备直接去找吕布提要求。
    “什么?你要温侯教你武艺,你脑子里成天到底在想什么,家里的兵书你是看没看进去的?”马腾一听就来气了,你这属于蹬鼻子上脸。
    “怎么了,我可是问过子龙的,他说温侯指点了他之后,他便领悟了许多,枪法造诣拔高,那一手信手拈来的凤凰点头,便是新近领悟的。”
    “你还敢跟赵云比?”马腾气的直哆嗦。
    “怎么不能比了,他便是得了温侯指点,百合之内也拿我不下,我若是学会了温侯那一手杀招,定能战胜子龙,父亲为何常常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马超很不服气。
    “你……我……”
    马腾戟指颤抖,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玩意来,“这是一回事吗,你知不知道赵云是温侯的自家人,那是他在萧关救主换来的,你以为凭你冲杀一阵曹营就真的能跻身温侯心腹了吗?”
    眼看马超还想反驳,马腾表情从狰狞变为严肃,压低声音道:“为什么让张绣去西凉,而不是让你去,你不明白吗?那是因为不信任我们。”
    马超嘴巴张了张,语塞,最终化作一道长叹。
    “再缓缓吧,时间长了,战功起来温侯看的到的,好赖现在他能让你独自带兵出去,这一点就很不错。”
    马超点了点头,“行吧,只能等我斩了曹操再开口了。”
    日子,有些枯燥。
    军旅生涯就是这样了。
    没几天,长安城里筹措到的粮草就运抵了,让庞统有些诧异的是,运粮官不是别人,正是钟毓。
    奇怪,当时明明留了人押运粮草,这运粮官的职务是可有可无的,该不会……
    庞统心神一凝,赶忙出去核查运粮人员里有没有新混入的人手,毕竟像他这样的身份,随身带一些护卫是很正常的。
    “见过温侯。”进入议政厅的钟毓拱手参拜。
    吕布瞥了他一眼,依旧看着手中竹简,想了一会,问道:“你是元常的儿子吧,叫……”
    “在下钟毓,字稚叔。”
    闻言,吕布心头咯噔了一下,深深望向钟毓,手中竹简不由落地,“你字什么?”
    “在下钟毓,字稚叔。”灼灼目光盯的钟毓有些不安,加大了几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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