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生于一九五三年农历二月十六,猝于二零一九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七,享年六十六岁……
父亲一辈共有七个姊妹,自改革开放以来,他便为国家集体做过很多事,大跃进的时候更是一个人通过劳作换取一家子的口粮……
后来父亲在爷爷的撮合下,与患有精神隐疾的妈妈相结合,又生下了我们姊妹四人……
那个年代本来就穷,父亲成家以后,更是为了一家子四处奔波,母亲根本少有劳动能力……
我依稀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家里穷的连饭都没有的吃,有时候经常吃野菜红薯度曰,我甚至在大冬天的时候衣衫单薄无靴可穿,冻的直发抖……
我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我知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父亲他已经尽力了……
由于环境差又常年劳作,曰积月累之下,父亲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
在父亲四十多岁的时候,我们便没有让他再种地了。
原以为这样就能让他的身体好些,可未曾想父亲还是垮下来了……
在父亲五十几岁的时候,便查出了患有肺心脑病,到他六十岁的时候,已经多个器官功能衰竭了……
这么多年,他不停的就医,不停的吃药,可是到最后还是无法挽留他的生命,父亲还是离开了我们……
在今年年底的时候父亲的隐疾又发作了,住进了医院。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就会好些,然后和我们一起过年,可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越来越严重,最后住进了icu……
从他开始住院以后,我们便一直守着,他刚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还能说话,他还告诉我他会撑到春节以后,他会给我们过个年……
可是到了第三天他便再也无法开口了,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只能拼命的扭动身体,喉咙里却只是含糊不清的声音,然后我便看到了他眼角的泪痕……
我知道父亲肯定有很多话想对我说,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担心我,担心我还没成家,担心我身体不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
探视完之后,我们便问过医生,当时医生告诉我父亲是可以挺过去的,我相信了……
可是就在腊月二十七这天,我们便接到了医院传来的通知,说父亲的生命体征已经告危了……
我不敢相信,甚至都觉得很不真实……
只到医院里的人将父亲送回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父亲是真的已经不行了……
当那些吊命的药水打完以后没过多久,父亲便没有了声息,我亲眼看着父亲就那样离开了,他没有对我们说过一句话,像是睡着了,只是他的脸色很差,很差……
当时,我感觉眼睛很酸,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了,很难受……
按家里的风俗,父亲突然过世最后是在年底之前便要安葬,否则就要等七八天之久。
我们不忍父亲就那样躺着,因为那样很冷……
所以我们便决定让他入土为安了……
从父亲过世后,我便一直守在他的身旁,为他净身,看着他穿上寿衣的样子,看着他静静的躺着……
自办丧开始,便不断有亲戚朋友前来吊唁,他们或难受或流泪,但每一个人几乎都会感叹,说父亲可怜,吃了很多苦……
他们说的很对,父亲真的苦……
他奔波一生,也被病痛折磨了一世……
直到封棺的那一刻,直到送丧的队伍开始启程之时,我再也忍不住放肆的大哭了起来……
我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我也不管他们如何认为我哭的理由,我也不在乎自己都是个快三十的大男人了……
我只知道父亲走了,他就这样离开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永远失去了一个父亲……
虽然我小的时候过的很凄惨,经常被精神病症的母亲打的死去活来,虽然父亲几乎很少关心我,虽然我没有感受到过母爱与父爱……
但是我没有怨过什么,我知道那也是没有办法……
虽然父亲经常骂我,虽然他很固执,虽然我也非常生气,但那毕竟是我的父亲,是他与母亲的结合才会有了我,所以这一切我都承受了……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就那样走了,走的那样匆忙……
佛说众生皆苦,但也有这样一句话,世间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是的,是不公平!
父亲为国为家做了那么多,可是老天却没有给他一个善终……
他走的是那样痛苦……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心酸……
但是这一切我们却也无力改变……
也许我无法与命运抗争,也许我只能选择接受,但是在我心里却一直萌发了一个念想:
不管世间多少磨难,就算始终无力改变,但我始终心比金坚,我会一直带着执念,恒心永远人定胜天!
愿天堂没有病痛,请父亲您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