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富贵很坦然,一边吃饭,一边把实情讲给了出来。
柳叶梅听后,根本用不着推敲,丝毫都没有怀疑,他蔡富贵有那个本事吗?能把那么漂亮的女警花勾引到家里来?
说他在外面犯下了大事,那也是不可能的,一来他没坏到那个程度;二来他没那个胆量。
可脸上却故意装作放不开,说:“就不写的那个小东西,也能惊动派出所的所长?还派了个女警察亲自登门来?”
蔡富贵说:“是啊,这有什么好怀疑的,那个小故事有警示意义,可以教育村民提高警惕。”
“不对吧,你是不是跟我隐瞒什么了?”
“我能隐瞒什么?”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在外头闯祸了?要是真有那么回事,你就赶紧溜吧,万一跟偷看女厕所那事搅合在一起,罪过可不小啊,总不能待在家里等来人来抓你吧?”
“熊娘们儿!”蔡富贵气呼呼地扔掉了手中的半块馒头,说,“你男人是个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人家嚼舌你也信,真要是那样的话,人家会派个小女孩来侦察?”
“派个小女孩来,是故意不引起你的怀疑呀,免得打草惊蛇吓跑了你,人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道理个屁!”
“你说她拿走了你的写字本?”
“是啊。”
“他们会不会是拿去研究你的笔迹?”
“操,柳叶梅,你疯了吧?”
“疯了还能跟你分析情况吗?”
“你这也叫分析,不了青红皂白,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是人家扣的好不好?我这不是问明白情况,也好想法子帮你把屎盆子搬掉嘛,不知好歹!”
“妈了个逼的,这哪儿跟哪儿呀?简直不可理喻!”蔡富贵扔下筷子站了起来。
他刚刚进了里屋,就听到外面有个细声细气的女人在喊:“嫂子……嫂子,富贵哥在家吗?”
蔡富贵返身走了出来,朝着门外走去,却被柳叶梅一把拽住了,小声命令道:“别出去!”
“怎么了?”
“是不是那个美女警察又来了?没准这是来抓你了,别出去,先到屋里躲一躲。”
蔡富贵一脸苦逼,说:“柳叶梅,你脑袋进水了是怎么着?”
“富贵哥,富贵哥你在家吗?”外面的女人又喊了起来。
“你别吱声,先进屋呆着,我出去看看再说。”柳叶梅说着,把蔡富贵推进了里屋,自己快步走了出去。
站在院门外面的女人大概是等不及了,直接走了进来,冲着刚刚走出来的柳叶梅说:“嫂子,您这不是在家嘛,咋喊了半天都不应声。”
蔡富贵这才听出来外面的人是曹山妮,就走了出来,站在柳叶梅身后打起了招呼:“是山妮妹子呀,我们正在屋里吃饭呢,没有听出来。”
柳叶梅也跟着温吞吞地说道:“山妮妹子是稀客,一下子没有听出来,快进屋……进屋吧。”
曹山妮站着没动,说:“嫂子,我就不进去了,是这样,我想找富贵哥说个事儿。”
“进屋说吧,站在外面多生分呀,来吧……来吧。”柳叶梅说着,转身进了屋。
蔡富贵说:“山妮妹子,你找我有事吗?”
“是啊,遇到了一点麻烦。”
“那就进屋说吧。”
曹山妮应一声,抬脚进了屋,昏黄的灯光下,看上去神情黯淡,一副忧心忡忡模样。
柳叶梅拿个凳子递给曹山妮,问她:“怎么回事呀?”
曹山妮坐下来,叹口气,说:“别提了,这不是实在没了办法,才过来找富贵哥了,打扰你了嫂子。”
“老街坊了,客气啥?有话尽管说。”
蔡富贵站在饭橱前,问一句:“是不是家里又丢羊了?”
曹山妮没有回答,反过来问他:“富贵哥,我听说今天有警察来找你了,是吗?”
蔡富贵点点头,说:“是啊。”
曹山妮问:“还是为了我丢羊那事吗?”
蔡富贵说:“怎么说呢,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反正吧,多多少少跟那事儿沾点边。”
“富贵哥,你别含含糊糊的,到底是?还是不是?”看上去曹山妮很着急,声音都直了。
这下,柳叶梅弄更是一头雾水了,她看看曹山妮,再看看蔡富贵,说:“是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直接告诉山妮妹子不就得了。”
蔡富贵看了柳叶梅一眼,说:“其实,那不关山妮妹子的事儿。”
接着,他又转向了曹山妮,说:“山妮妹子你放心好了,我给警察的材料上面,没用你的真实姓名。再说了,就算知道那人是你,也没啥好丢人的,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已经够丢人了。”
“这又啥好丢人的?”
曹山妮叹口气,接着问:“富贵哥,你说实话,今天警察来,是不是为了调查那个偷羊贼的事儿?”
“我说不是,你又不信,山妮妹子,你有话就直截了当地说吧。”
曹山妮朝着门外望了一眼,眼神游离不定,不无惊恐,她压低声音说:“富贵哥,我怀疑那个偷羊贼,他不是个一般的贼。”
蔡富贵一愣神,问:“不是一般贼,那他是个啥?”
“他是个老手。”
“老手?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他不是个一般的贼,厉害着呢。”曹山妮说着,嘴角一抽,雪白的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山妮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山妮抬起头,嘘了一口气,说:“我们家的那些羊,全都被贼惦记上了,想来想去,我觉得就是那个人干的!”
蔡富贵吸一口凉气,跟柳叶梅对视一下,然后问曹山妮:“你们家真的又丢羊了?”
曹山妮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那个盗羊贼跟到你家里来了?”
曹山妮再次点点头。
“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吧?”
“我觉得是。”
“怎么可能呢?那一天他差点都被摔死了,还敢再来咱们村偷羊?再说了,他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家住哪儿呢?”
“可不是嘛,怪就怪在这个地方。”
“咋就怪了?”
曹山妮再次朝着院子里打量一眼,好像那贼就盯在外面似的。
柳叶梅见状,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门后面,把院子里的灯给打开了。
曹山妮这才收回了目光,说:“我打听了一下,咱们村这两天没有一家丢羊的,我们家四邻五舍,连一只鸡都丢,唯独我们家的羊丢了,这不明摆着是冲着我们家来的吗?一定是那一天他栽了,怀恨在心,就跟来报复了。”
蔡富贵摇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就能找到你们家呢?这也太离奇了吧?”
曹山妮坚持道:“所以说那不是个一般的贼嘛。”
柳叶梅也绝对这事不靠谱,就问她:“山妮妹子,你丢了几只羊?”
曹山妮伸出了三根手指,在柳叶梅面前比划了一下,话没出口,就稀里哗啦流起了眼泪。
柳叶梅忙劝慰道:“妹子,你别哭呀,有话慢慢说……慢慢说……我跟你富贵哥一定帮你。”
曹山妮擦一把眼泪,低沉地说:“我们家不只是丢了三只羊,那个贼,他坏了良心,把我娘……我娘也……也给……”
“你娘她……她怎么了?”蔡富贵不由得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