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回来了?”柳叶梅心虚得直往地里缩。
蔡富贵杀气腾腾进了屋,把包裹往地上一扔,说:“我都快被你骂死了,出去找死啊?”
“骂你几句,你就回来了?”
“你疑神疑鬼的,我还去个屁啊?”
“我能不怀疑吗?好,既然你回来了,就当面给我解释清楚,那些套子用在哪儿了?”
“用你姥姥个腿啊!”蔡富贵骂一声,摸出香烟抽了起来。
“为什么就凭空少了六只套子?你总该给我我说法吧?那种玩意儿除了男女搞流氓,还能干什么?”
“还能吹泡泡!”男人大吼一声。
“放你狗屁!男人又玩那玩意儿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肯定是工地上那些小子给偷走了,你倒好,就胡乱琢磨开了,你觉得我像是干那种事的人吗?”
“像,太像了!”
“像马勒戈壁!”
“你再骂一声试试!狗草的,连扒厕所看女人都干得出来,搞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他妈扒厕所了?”
“你!”
……
正吵得凶,听到院门哗啦响了一声。
柳叶梅知道是儿子回来了,赶紧闭了嘴,迎了出去。
小宝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上去很不高兴,满脸委屈,脸上挂着一道一道的泪痕。
“小宝,你怎么了?”柳叶梅问他。
小宝没说话,直接往里走,见爸爸又回来了,稍稍愣了一下,也没多说啥,推门进了自己房间,把书包扔在床上,蹲下来,放声哭了起来。
刚才吵得你死我活的两口子瞬间冷却下来,对视一下,跟进了屋。
柳叶梅问儿子:“小宝,你哭啥?”
小宝只管哭,不说话,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眼泪滚豆粒一样,稀里哗啦往下掉。
见儿子哭得伤心,蔡富贵就断定一定是在外头受了很大的委屈,就蹲下来问他:“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小宝哭得更凶了。
柳叶梅急了,手摸着儿子的头,说:“你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妈妈找他算账去!”
小宝这才抽噎着说:“班上的同学都……都说咱们一家子都是坏蛋,都是流氓,还骂……骂我是小流氓……”
说完,哭声更凶了。
蔡富贵喊一声:“是哪一个小婊子儿说的?你告诉我,我这就去收拾他!”
柳叶梅瞅他一眼,眼神里透着埋怨,其中的意思一目了然,无非还是因为偷看女厕所那事引起来的。
看来那些熊孩子与饿信以为真了,所以才把怨恨发在了儿子小宝身上,才你拿他出气,捉弄他的。
“那些人还扒……扒了我的裤子,非要看看我的下面,说要弄明白,是不是也分叉了,也……也像个二齿钩子。”小宝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了。
蔡富贵又气又恨,暗暗骂道:麻痹滴,老蔡家咋就半道里来了蔡疙瘩这么个败类?他干下了那么多的坏事,到头来却报应到孩子头上来了,这个老不死的,真该遭雷劈!
直到小宝哭累了,才慢慢停了下来,蔡富贵问他:“你找过老师没有?”
小宝说找过了。
蔡富贵问:“老师管他们了吗?”
小宝说:“我找班主任了,他还嫌我多事,说我裤子穿得好好的,谁能看我那个臊玩意儿。”
柳叶梅问儿子:“她是那么说的?”
小宝点点头。
“然后呢?”
“然后她就走了。”
柳叶梅气得浑身直哆嗦,喊道:“那你为什么不找校长去?你去找校长呀?”
“我哪敢呀……”小宝又哭了起来。
柳叶梅拥着儿子,没了话说。
蔡富贵站在那儿,心里火烧火燎,他这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回来是对啊,也许这就是天意。
看来事情远非自己原来想的那么简单,自己一走了之了,老婆孩子可就受牵连了。
要是继续闹腾下去,不但会搞得大人身败名裂,就连孩子的成长也会受影响,这是最要命的事情——孩子是自己的未来,整个老蔡家的一切!
两口子再也顾不上吵架了,一门心思想着稳定儿子的情绪,尽管这样,吃过午饭后,还是出状态了,小宝说什么也不去上学了。
蔡富贵急眼了,先是吵闹逼迫,接着好言相劝,使出了浑身解数,总算把他送到了学校。
本想着豁出脸皮子,去找校长谈一谈,但事不凑巧,一进门就遇到了孙秀红老师,心里面的那根弦随就断了。
自己看了人家的私处,想必校长也早就告诉她了,万一她撕下脸皮跟自己闹腾起来,那可就麻烦了,不但丢人,还会越发刺激了儿子小宝。
最终他还是退缩了,蔫踏踏回了家,跟老婆撒谎说校长没在家。
两个人躲在家里,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用力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必须得去给校长送礼。
蔡富贵点点头,说:“我去,一定去,他就是要我给他下跪磕头,也认了,为了孩子,只得豁出去了。”
可柳叶梅不同意,她说:“不行,你这人做事不踏实,搞不好会把事搞得更糟糕,还是我去吧。”
“你去更不合适,说不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不是我小心眼,之前我早就听说过,胡校长那个人有毛病,特别喜欢跟女人谈心。”
“谈心就谈心吧,有什么呀?”
“你以为他只是谈心啊,谈着谈着就上了床,那个熊人,要多脏就多脏,妈了个逼的!”
有关胡校长好色的传闻柳叶梅也早就听说过,可那也怨不得人家校长,问题主要还是出在女人身上。
女人要是不解腰带,他能上身成事吗?
见老婆发呆,蔡富贵就说:“还是我去吧,有了那两瓶好酒,再把事儿想周全了,好好说,没准他就答应不再追究了。”
柳叶梅没接话,呆着脸想了一阵子,喃喃地说:“蔡富贵,你的意思是说,胡校长他好女人那一口是吧?”
蔡富贵点点头,说是啊。
柳叶梅一下子活泛过来,说:“那就好了,晚上你跟我一块去,咱们合起来唱一台捉奸大戏!”
“捉奸大戏?怎么个唱法?”
柳叶梅表情鲜活起来,说:“我进屋,你在外面候着,等到了关键时刻,你就跳出来,明白我的意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