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来到这里,难道这个地方是真实存在?并不是什么内心世界?
这次他没打算进去,开始沿着原路返回。
但是越走他脸色越是难看,因为回去的路不见了。
不管他怎么走,走多久,变换多少次方向,最终都会回到那座破败的小屋。
他有些不懂。
上次来到这里还可以说是因为他体内的石牌引导他过来的,而且应该还是通过梦境。
通过喀戎的讲解他了解到,这些试炼应该都是通过意识来进行的。
但这次是怎么回事?自己好端端的走着,突然就回到这里,而且不是第一次试炼已经结束了吗?难道是因为轮回?
庄翰心中惴惴不安,他有些犹豫到底进不进去。
虽然有了上次的经验,也知道该怎么闯过屋前的院子,但他直觉感到这次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尝试用喀戎教给他们的方法感受这些生物带给自己的感觉,希望能判断出它们具体属于哪一种类型,从而制定方案。
他站在院前,眯着眼睛,眉头紧皱。
良久,他脸色有些低沉,感觉自己在做无用功。
而且,除了恶心,阴冷,黑暗,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他越发的感觉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无能没用,而且越是去想这种念头越是强烈,让他甚至想要了结自己。
突然他的身上窜出一朵火苗飞了出去,在他身边炸开,掀起一团热浪。
被爆炸声惊醒,庄翰使劲摇了摇头,慌忙后退了几步,而随着他和院子的距离拉开,那种黑暗的念头也渐渐消散。
大约退了20来米,这种感觉才完全消失,又恢复了到原来的状态。
他心有余悸地远远凝望着这座阴森破败的木屋,身上冷汗直流,这次果然出了问题。
至少他上次来的时候可没这种情况发生。
庄翰静下心来,回想起刚才的情况:
自己刚刚只是站在那里感受那些生物的属性,一股负面的念头就油然而生,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而且这种情况很不容易察觉,它会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加强,就好像是在温水煮青蛙,如果时间长了,说不定就会彻底陷进去,根本无法形成反抗。
好在他现在体内的火种有些不稳定,在他还未完全受控的时候发生了爆炸,让他恢复了意识,然后成功从中脱离出来,不然他可能就会毫无留念地走到院中让那些恐怖的触须撕烂自己,主动求死。
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他现在站在这里有些为难。
因为无论往哪里走,最后都会回到这小屋,而靠近屋前院子的同时又会渐渐被影响情感,让自己丧失反抗的欲望,就这样站在原地不想动弹。随着那种感觉加深,这种效果会越发的加剧,几乎就是无解。
而且,因为站在那里的时候精神受到了影响,他也无法判断自己站在那里呆了多长时间,到底需要多久才会到达那种地步。
如果时间很长还好说,那他大可以直接穿过院子跑进屋里,只要咬紧牙关给自己做好准备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如果只是过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那就很难办了。
而且他也不敢过去再用自己实验。
刚才是因为运气,让自己可以从中脱困,再来一次就很难说了。
一时间他进退两难。
退无处可退,进无路可走。
难道自己要在这卡一辈子?
庄翰想了想,爬到旁边的树上,使劲扒着一根树枝往下拽,想要先找个防身的武器。
他还记得当他用木矛将一直食腐鸟穿个通透的事情。
只是任他如何使劲,这根树枝就是不断,甚至连弯折都没有,只是微微颤了颤就恢复原样。
庄翰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气,擦了擦头上的汗。
“该死的,连根树枝都那么硬!”
庄翰搓了搓手上的苔藓碎屑,心情有些急躁。
这里四下无人,除了院中的生物就是这些树,然后不管哪一样都不是他能对付的。
这样下去都不用进那个破院子自己就得自闭了,必须得想个法子。
他靠在树上,开始低头沉思,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突然他身上又冒出一团小火苗,噗的一声,将身后的大树烧出了一个窟窿,嘶嘶冒着白烟。
庄翰回头看向这个大洞,脸上若有所思。
平时这东西打在别人身上,别说是烧个洞了,连皮肤都烧不红。
而这棵树,别的不说,还没胳膊粗的树枝,人挂上去都不会弯,自己费了半天劲都没撅下来一点,现在一朵小火苗居然能炸个窟窿。
也许自己的火焰正好克制这里的东西?
这倒是个好消息,庄翰心里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他凝神坐好,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体内的那团火种上。
此时他有些后悔当初没听喀戎的话,自己随意乱用,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三天。
如果没躺那三天的话,喀戎多多少少也应该教会了自己一些运用的知识,哪怕没学会也能有点思路。
也许是为了惩罚他,喀戎那三天除了给他上药意外基本没和他说过什么话,导致他对自己身上的力量一无所知。
现在他只能靠着自己来猜,来尝试,而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像那天一样浑身上下疼得就跟断了一样。
如果只是瘫在地上还好,万一把自己炸飞了正好飞到那处院子里,那才真的是没救了。
整理好心情,庄翰小心翼翼的引动自己体内的力量。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二次这么做,方法很是粗糙,效率也很低。
主要是第一次的时候对他而言印象太深了,稍稍有点造成了阴影。
再次后悔自己当初的好奇,庄翰尽力控制着那股能量不让它暴走。
他这次长了心眼,只想牵动很少一部分力量,但是由于手法生疏,还是比预想中的多了点,让他有些不好控制。
将能量从胸口移动到手指,足足花了他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看到自己左手五指间闪动的赤红光焰,整只左手如同戴上了一副红色手套。
庄翰知道他成功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走到院子之前,将手中的能量释放出去,就像平时从他身上窜出的火苗一样。
等到能量飞出,他就立马往回跑,然后再聚集能量到手上,如此循环反复,一直到烧光这片院子,清出一条路。
他捧着自己的左手,脚步很轻,尽量稳住自己的双手不让它们发生任何震动。
同时他也在极力控制着手中的光焰,不让它在自己手上提前炸开。
来到院前,还没等他抬手,一股悲哀,无力,绝望的感觉无端袭来。
庄翰只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无用功,不但无法烧毁这些诡异的植物和触须,反而会被自己手中的火焰反噬,变成残废。
他紧咬牙关,努力抗衡这种想法没有散去火焰,对准身前的一颗腐烂的巨大花苞,一甩手,然后头也不回飞快的往回跑。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脚下地面不断震动,裂开,无数火光从中迸发而出,吞噬一切。
同时一股强烈的冲击从自己身后袭来,将他掀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一颗漆黑的大树上滑了下来。
庄翰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身上虽然有点酸疼但并无大碍,只是刚刚撞了一下有点头晕目眩。
他抬头看向那小屋,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那里原本充满诡异色彩的院子消失了大半,只剩下零零散散几只焦黑的花苞和一座小型陨坑嘶嘶冒着热气,陨坑上还有点点火星和一些融化的岩石变成的滚烫岩浆咕噜咕噜有气泡翻滚。
同样消失的还有那间破败的小屋,地上的部分几乎全毁,原本腐烂潮湿的木头飞得到处都是,正在剧烈燃烧。
小屋下面,一道空旷漆黑的地下室半露了出来,在炙红的火光下,成片的菌毯开始萎缩干枯。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咕噜一声咽了口吐沫。
“我的乖乖,看来得给你们起个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