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五方会议期间,毕泽华虽然遭受了吴佩孚的戏弄,打压,但最终还是在会议上实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将长子毕金剑成功地付上华中督军的位置,尽管现在只是署理,但相信要不过多久就可以将署理两字摘下来了,成为名副其实的华中督军,而他自己又成功地当上了直华鄂皖鲁五省剿匪总办,将华中省外周边的军权一揽子都抓到了手中,唯一让他心中愤懑不满的却是那吴佩孚竟然成为了直鲁豫巡阅副使,这孙子从一个师长一下子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就已经够让他恶心的了,谁知道这还不算,他将驻节之地弄到了洛阴,让北洋第三师成为了插入华中心脏部分的一柄弯刀,让自己不敢妄动,当真是欺人太甚,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心中总是有发不完的怒火,就这三两天的功夫,他就砸碎了三十几套茶碗了。
这一日就在他准备收拾东西回华中之时,外面的传令兵跑过来说是常振邦求见,一听是他,毕泽华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将常振邦请了过来,毕泽华一见常振邦,两眼当即通红,什么也没说,便呜呜的痛苦起来。
看着偌大的年龄的毕泽华像小孩子一般痛苦,常振邦心中感到十分好笑的同时,也知道对方这是对自己发泄对吴佩孚的不满。也立即装作十分震惊地样子,拉着毕泽华的手说道:“老大人,为何如此悲伤,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大事不成?”毕泽华仅仅攥住常振邦的双手说道:“振邦承蒙你的好心,为师家中一切安好,只是每每想起吴佩孚那个混蛋,老师心里就莫名赶到悲苦万分啊!当初说得好,老子跟着他们一起跟段总理对着干,谁知道段总理下去了,空出来那么多位置,大家一个个的升官发财,老子却连华中都不能抱住,这不是卸磨杀驴吗?当真是欺人太甚!想想就觉得伤心啊!”说到这里又呜呜的痛哭起来,
常振邦一边安抚起毕泽华来,一边用眼睛四处打量周围的情况,发现他的身边亲信一个不少,独独不见了赵元任,号称与赵元任同为毕泽华左膀右臂的保德全却在一旁的也跟着骂了起来,不过此人粗糙的很,只是一个劲儿的骂娘。
常振邦安慰道:“赵先生哪里去了,老师这样伤心,赵先生如何不来安慰几句?”
毕泽华一听他问起赵元任,忙用手擦了擦眼泪,道:“老大刚接了华中督军的位置,虽说跟着我的日子不短,但毕竟新官上任总是那面有些手忙脚乱照顾不过来的地方,老赵干练惊醒,老子便让他先回华中了,毕竟华中是老子的根本重地,容不得有所闪失啊。”
常振邦听罢,笑着说道:“老师果然考虑的周全,金剑老兄有赵先生帮忙,这华中必定稳如磐石,学生在此先要恭喜老师了。”
毕泽华叹了口气,道:“振邦说笑了,有那吴佩孚驻节洛阴,这喜事也能变成丧事。”
常振邦道:“老师可是担心在洛阳的北洋第三师客大欺主?”
毕泽华道:“就知道瞒不过振邦你,老师也就不藏着掖着,这北洋第三师号称百战百胜的铁军,光是那个名声往洛阴哪里一戳,就能让老子这边军政不通,何况这吴佩孚绝非良善之辈,老大这边可就不好做了,振邦你可要帮帮老大啊!”
常振邦却笑着说道:“老师,这可是好事啊!”
毕泽华大怒道:“振邦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华中被吗吴佩孚占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常振邦笑道:“老师你且听我慢慢道来,便知道这里面的好处了!”
毕泽华道:“你说。”
“如今虽说北洋第三师入驻了洛阴,可是那吴佩孚却不得不去库伦比几个月,没有吴佩孚的北洋第三师,就是没有脑袋的老虎,样子虽然凶猛一场,却与家猫一般无二,以老师的本事难道还不能讲这只军队收为己用?就算那北洋第三师的军官们对吴佩孚忠心耿耿,老师爷可以将这支军队废了!”
“废了?振邦这话说的有意思啊!”毕泽华大感兴趣道:“可是老师还是没听明白,振邦不如仔细地说说好了。”
“要知道编练一支铁军是千难万难,但是要炼废一支军队可是容易的很。以老师的本事完全能将这支军队弄成废物!这其中的道道老师比我更明白不是吗?”
“振邦说笑了,老夫是个粗人,比不得你们这些读书人,哪里知道这么多花花道道,回去我好好问问赵先生,说不得此事能变成好事。哈哈,还真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脑子活,能将坏事变成好事。”毕泽华一番刚才的悲伤满脸欢喜地说道:“不过振邦你此次来,所为何事啊,怕不是专门来给为师出主意解决吴佩孚的事儿吧。”
常振邦笑道:“老师说笑了,他吴佩孚是什么人,学生是什么人,用得着将他放在心上?”
“也是,如今的你经略东南又收了安徽,山东,这吴佩孚算什么,你哪能看的是上他?”毕泽华说这话的时候,嘴里有些泛苦,心中要说不妒忌那是不可能,当初对方在自己手下的时候,也不怎么样,丢入人群中根本就找不出什么,唯一给他留下点印象的便是此人有些不识时务,是个小捣蛋,谁知道对方摇身一变如今成为高高在上的东南经略使,中国有数的几大巨头,这怎么能不让他心里不发酸呢?
常振邦道:“没了老师,就没有振邦今天,老师的好处,振邦还是会记得了。”
这话说得就算十成十的作假,也让毕泽华赶到心里一片温暖,毕竟以常振邦如今的身份,便算自己真的是他的老师,也不一定要说这番话的,既然说了这番话,想必是认可了自己在华中的势力,想到这里当真是老怀欣慰啊。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为师的学生不少,但你是最有出息的,有些却成了叛逆,当真是梧桐树能找来凤凰,也能叫唤来乌鸦!”毕泽华颇有感触的说道,常振邦自然知道他嘴里的乌鸦叛逆指的是谁。“钱德发大人利欲熏心,挑起内战,罪不容诛!老师不要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常振邦淡淡的说道,钱德发是他的结拜大哥,种种恩怨落到现在也只能说情义固然是有的,但理智更是存在的,这钱德发若是为了给华中人民救苦救难,起兵反叛倒也值得同情,只可惜此人利欲熏心,被罗刹国的老毛子撺掇起来了为此出卖了大量的国家利权,成了国家的败类,如此作为还不如毕泽华。毕泽华道:“也是老子无能,让这个二五仔钻了空子,惹得华中大乱,也给了吴佩孚那些人机会。”他说的是当初为了对付钱德发借师助剿之事,不过常振邦知道他也只是说说罢了,若再让他回过头来再做一次决断,必然也是如此的,在有可能引狼入室和绝对的丧生虎口之间,没有人会为了明天的忧患放弃了眼前的生机。
常振邦安慰道:“老师已经做得够好了,没了老师,华中不但被那钱德发屠戮一空了,还有可能殃及四周皖,鲁等省份,老师能够咬紧牙关击溃钱德发,已然是有功于民国了,这是令振邦及其佩服的,至于吴佩孚的隐患,振邦愿意与老师和金剑兄弟共进退。请老师放心就是了。”
“报!”一个传令兵心急火燎地跑进了毕泽华的营中,保德全忙过去拦下,那传令兵在保德全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保德全大惊,转身看了常振邦一眼,在毕泽华耳边说道:“大人,不好了。”便将传令兵发来的情况一一说明了一下。毕泽华听了也是十分惶恐,一把拉住常振邦的手,说道:“振邦,为师家中出了点情况,怕是要及早离开北京了,还望你南下之日,去华中盘桓几日才好。”说着便让保德全将常振邦送了出去。
常振邦拉过保德全说道:“不知道老师家中出了什么事儿,这等紧张。”
保德全犹豫了一下,权衡再三,最终下定了决心,道:“常大人你有所不知吧,就在刚才,有人在天桥附近刺杀了张作霖张大帅,虽然没有成功,但却惊了车架。”
常振邦心中有数,不过却依然面露不解道:“张大帅与老师没什么关系啊。老师不至于这般惶恐不安吧!”
保德全叹了口气,道:“这帮匪徒胆大妄为,不但谋划了行刺张大帅,还袭击了唐大人的车架,索性没有伤害,不过如今北京城中人心惶惶,一片慌乱,还是让在下派人护送大人回去吧!”
常振邦道:“你的心意,本官明白了,将来会有你的回报,至于本官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
保德全也知道常振邦这样的大人物决然不会轻易被人刺杀,所谓护送之举不过是要好卖乖罢了,如今他已经收到了自己的好儿,再纠缠下去反为不美了,于是也就不再推辞,挥别了常振邦,便会营去了。
常振邦在林焚等人的护卫下,在距离毕泽华大营不远的地方,乔装起来,待到华中军启程,便有一小队华中的军队从林子中出来,跟了上去,虽也有华中军将领过来询问,却被林焚一一应对了过去,常振邦便跟着华中军大摇大摆地出了北京城,开往洛阴,谁知道半路之上,却看见外面气势汹汹追过来一支军队,听招呼也是朝着华中军过来的,望过去却是北洋第三军的旗帜,他们怎么追过来,常振邦不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