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玉将军大才,可堪大用,不若让他充任外蒙护国军的统帅总比那名不见经传的孙传芳好,再说了老哥哥也是个粗人,他与我合作的话,不用担心狗熊脾气搜拦不住,大总统看,靳总理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一言兴邦,一言亡国,张作霖这句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甚至你若是不注意听,都无法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不过这样被他压低了声音说的话,却宛如晴天霹雳打来,让吴佩孚当时就傻了眼,这要是被弄到外蒙,一举一动在张作霖的监视之下,以后哪有出头之日?虽然深信曹锟不会让这马匪头子如愿,但想想在这么多军阀头目压力之下,曹锟能不能顶得住,顶不住会不会打主意让自己先去外蒙待几个月再找机会将自己调过来呢?若真那样的话自己脱离外蒙怕是遥遥无期了。想到这里吴佩孚赶紧向曹锟投去求助的眼神。却见那唐百川似乎早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正拉着曹锟在一旁窃窃私语,以这样的姿态怕是没有听到张作霖刚才说的什么,至于那些直系将领们早就一个个看他宣兵夺主的样子不顺眼了,别说阻拦了,一个个恨不得吴佩孚现在就早点滚蛋才好。
徐世昌赶紧说道:“张大帅果然是个妙人,外蒙情况特殊,还端的需要吴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镇守,更秒的是由张大帅亲自指点,相信外蒙的情况一定会有好转。总理阁下你以为呢?”
靳云鹏道:“此举大善,本总理双手赞成,至于原定统帅孙传芳不如把外放陕西督军,主座有所不知,这孙传芳也是一员虎将,由他镇守陕西,不但利于西北的未定,必要时候还能与外蒙,东北形成犄角之势,这在军事上可是很有利的哦。”
徐世昌听罢,对着吴佩孚笑了笑,说道:“军事上我是不懂得,不过你是行家,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这个大总统说话没多少人听,已经够窝囊的了,可不能再让我做那亡国之君的”
张作霖道:“请主座放心,属下与吴将军一定配合默契,将帅知心,为国家守好外蒙一地,誓不让一寸国土让与老毛子。”
“爽快!张大帅果然豪气冲天!”靳云鹏哈哈大笑道:“蒙满交给你手上,当真是国家之幸,民族之幸!”
吴佩孚两眼一黑,咣当一声栽倒在地,此时从曹锟曹三爷才感到一点点不对劲,却见不少直系将领拥了过去,看着像是对吴佩孚的进行救治,实则是将吴佩孚和曹锟隔开,曹锟也不傻见往日这些平日中与吴佩孚并不对付的军官们一个个热情起来,甚至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拉过唐百川说道:“唐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唐百川摊摊手,道:“曹三爷,小弟刚才和你相谈甚欢,着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事,就是被和张大帅说了几句,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付,就昏过去了,或许是这些日子在北京城中操劳过度吧,抬下去休息一会儿变好了。”一个直系军官大言不惭地说道,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只是都是废话而已。
曹锟有些心疼地说道:“那还不赶紧将子玉抬下去好好休息一把!”
这些直系军官赶紧的将吴佩孚加起来就往外面走,谁知道经过曹锟身边时,这吴佩孚一个鲤鱼翻身,便将搀扶的众多军官打倒在地,随后扑倒了曹锟身边道:“三爷,张小矬子与他们合伙要将卑职发往外蒙,还望三爷制止。”
曹锟一听这话,顿时大吃一惊,猛然回头狠狠地瞪了张作霖一眼,道:“亲家,这事做的有些不地道啊,吴子玉与我形同一人,将他放往外蒙就是讲老子发往外蒙,此时断然不行,还望亲家三思。”
张作霖道:“还望亲家国事为重啊,外蒙那地方特殊,需要子玉这样的人才,你可不能在这种大事上犯糊涂啊!”说着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满面怒容的曹锟,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亲家你若舍不得,过个三四个月,咱们调回来就是了,你看看他吴佩孚得罪了这么多人,不说外面,光是你们直系内部这么多人和他不对付,现在放在身边,岂不是害了他,不妨让他去外蒙一段时间,避避众人的嫌疑,再说了现在有电话了,什么事你当天不能与他商量?这是去外蒙,又不是去国外,库伦距离保定又没有多长时间,快马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几天。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曹锟略微一合计,这张作霖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一时之间倒也没想出什么,。
“三爷,不能答应啊!”吴佩孚虽然不知道张作霖和曹锟说了什么,但是见曹锟脸色变了,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忙叫了起来,谁知道他旁边的唐百川向前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趁他不备,一个手刀打了下去,吴佩孚再次昏了过去,唐百川挥挥手让那些直系军官将吴佩孚架了出去。趁机在曹锟的耳边说道:“三爷,此去库伦不过是生离,如今以咱们直系的势力和手段,见面时迟早的事,或许三四天,或许十天半个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若是留在三爷您的身边,以你的这些爱将他们对子玉将军的嫉妒和厌恶,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是死别了。”曹锟低声说道:“有老子在,谁敢动子玉?”唐百川道:“我的老哥哥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曹锟一听这话,当即叹了口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或一个多月,或两个多月,我要将子玉调回直隶,唐老弟你可要帮老哥哥一把。”唐百川道:“那是自然,不过兄弟以为三个月才好,毕竟库伦那地方也不近,一去一回也是个把月的功夫,一个月两个月的时间太紧张了。便是做戏糊弄人也不能这样啊。太假了。”曹锟想了想,道:“好吧,三个月不能再多了!”
解决了吴佩孚的问题,众人心中无不松了一口气,只有曹锟黑着一张脸,上面仿佛写着老子现在不痛快,谁也别找麻烦几个字,吴佩孚的离开,就像是摘了他的肝,掏了他的肺一般,拿了他的魂魄一般,一时之间心神大乱,脑袋也蒙蒙的,以至于张作霖,常振邦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看到不论是自己这边的直系将领还是奉系,赣系以及其他人的脸上都因为吴佩孚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不由得从心底觉得让吴佩孚暂时离开并非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就像张作霖说的那样,又不是去了国外,手头又有电话,没什么大不了得,这样想想心中的不忿竟然就这么释然了。
“碰!”
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将曹锟的心思又提了上来,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见靳云鹏勃然大怒,生气地狠狠地砸着桌子道:“直系说损兵折将,只提供粮草军饷。奉系说山高路远,水土不服,赣系说孤军奋战凶多吉少,难道说咱们北洋如今的势力连和西南扳扳手腕的本事都没有了?这样说来没有段总理还真是不行啊,你们总是段总理这个不行,那个不好,可是现在在看看段总理,老子觉得还是不错的,起码比在座的要强,起码人家参战获胜,又收回了外蒙,便是西南那些刺头,人家还打了几次,虽说没有削平西南,但最少人家还是将湖南从西南手中夺了回来吧,再看看你们一个个听说去打西南,一下子都怂了,看来咱们只得找人和西南开始议和了。”
张作霖冷冷一笑,道:“靳总理要事觉得段总理好,你不放再将段总理请来就是了,用得着拿我等撒气吗?东北到西南有多远,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么远的距离,再好的军队到了战场上也发挥不了多少战力!靳云鹏亏你是治兵之人,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常振邦忙出来打圆场道:“张老哥话不能这么说,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西南毕竟是个隐患,靳总理担心大家是可以理解的,当然老哥也有老哥的难处,大家都体谅一下就好了,至于段总理如何,兄弟不愿意过多评价。毕竟此一时彼一时,但兄弟想说便是靳总理出于公义之心将总理的宝座让给段总理,他老人家也必然只有求和之法,没有再战之心。”
“张大帅,常大人所言极是,还请总理和大总统明烛高照!”曹锟说道。
大总统徐世昌可是从一开始便是主和的,只要南北议和一成了,史书上必然是浓重的一笔,他是文人自然有这方面的需求,如今他见这三大头如今都米有出兵的想法,心中不由得高兴了几分,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照三位大人的意思,中央开始与西南握手言和,至于谈判人选和日程……”徐世昌看了如斗败的公鸡一般的靳云鹏道:“云鹏你是内阁总理,此时不放当做头等大事去做,今年是多事之秋,学生捣乱,直皖大战,着实不希望再有战火了。”
“是,谨遵大总统训令,本总理组阁完毕之后,立即开启西南议和!”
三件大事讨论完毕,便开始倒段之后的论功行赏,曹锟并没有加官进爵,只是陕西,绥远,湖北,湖南等地的督军被他的人所占据,其中吴佩孚就任直鲁豫巡阅副使驻节洛阴,王占元再次成为两湖巡阅使,毕泽华生为直华鄂皖鲁五省剿匪总办,至于华中督军一职便由长子毕金剑署理,由于吴佩孚去了库伦这直鲁豫巡阅副使的职位便让毕泽华代替,至此华中里里外外算是成为毕家的了。张作霖为东三省巡阅使兼满蒙经略使,上海关沿线归他管理,东北军得了上海关,使得奉系入关出关成为家常便饭,常振邦由东南巡阅使改为东南经略使,山东,安徽两省份军政官员均归他节制,同时调动湖北督军兼鄂赣江三省巡阅使李纯为长江巡阅使兼江苏督军,原江苏代理督军王怀庆调任山东督军兼理步兵统领,另其驻守北京,同时内迁总统府高级顾问,至于山东督军军政事务统统有山东督军协办张友能代管。
常振邦,唐百川大吃一惊,王怀庆被调往北京着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不过由他在北京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好处,只是将山东督军的实权给了张友能这一点让他们无法释怀,毕竟这张友能什么货色他们能不知道?将山东给了他,就和丢了山东没什么两样,刚想却见大总统起身便去了内里,内阁总理靳云鹏说了句恭喜恭喜便脚底抹油了。常振邦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