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姜镇捷继续说道。
    “横断山脉里的那支兵马，对于我们滁州军而言，是一个不确定的变数。但是越州西城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定数。”
    “定则定矣，变则有通。既然他们都知道西城是最薄弱的环节，但是我偏偏不去打，就是去打那个最有变数的南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姜镇捷这个，就是典型的博弈心理了。
    按理来说在战场上，这样的博弈心理，是不太可取的。
    但是无数次的历史证明，这样的博弈心理，往往有出奇制胜的奇效。
    所以尽管不够严谨，还是有很多人会去做。
    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历史上的名将大帅。
    “分兵攻打看似变数最大的南城，你不觉得谋其上得其中，谋其中得其下的这句话说的也很有道理吗？”
    马天骄兴致上来了，他存心想要考一考，自己身边这位年轻的将领。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看似最薄弱的西城，我却认为它没有攻打的价值。”
    姜镇捷接下来侃侃而谈，把攻打西城和南城的区别，一一说给马天骄听。
    他心里也清楚，马天骄这是在考自己呢。
    “西城看似羸弱，实则不然。越州西边紧靠诸多水源，兵力施展不开这是一点。”
    “还有，越州的三大营之中的第三营，也就是城主徐玉当年亲自统帅的一营就紧靠西城。”
    “虽然他们北线吃紧，但是一旦我们从西城发动攻城，第三营的士兵可以第一时间就加入守城战斗。”
    “到那个时候，对于滁州军而言，就和攻打北城没有什么区别了。非但不能从西城攻破敌人的防守，反而西北两面都陷入鏖战，不利局势的打开。”
    马天骄点点头，很欣慰地看着姜镇捷。
    姜镇捷的这通分析非常不错，言中了要害。
    虽说他的战略方向有些冒险，但是打仗，本身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难道就因为会死人，就不打了吗？
    那还不如回去种田过日子，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
    慈不掌兵！
    “有把握吗？”马天骄心中，也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但他还是故意问了一下姜镇捷。
    “滁州军受得住。”姜镇捷说道。
    ……
    自从那一夜攻城之后，已经过去了两日。
    而滁州军这两天里，也彻底没了动静。
    但是越州北城墙上的守军，却是越发地严肃了起来，气氛也是越来越凝重。
    滁州军不是因为攻城大伤元气，所以才按兵不动。
    他们是在等援军过来！
    滁州还有一万精兵动，至今都没有动。
    两天已经过去了，算来那另外的一万滁州精兵，应该也快到了。
    “两万精兵……吴大人，你说我们能撑得住吗？”
    兰嘉站在城墙上的阁楼上，俯视着城下的滁州军的军营。
    一丝忧愁之色，不经意地在他的眼中划过。
    “当然能撑住。”吴文不动声色地说道。
    “城内还有六千兵马，能当临时部队出战的也就两三千。十而攻之，就算他马天骄练兵再厉害，区区两万滁州军能攻破越州的大门？不可能。”
    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是实际上吴文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越州能赢。
    滁州军的厉害，他们前几天已经领教到了。
    那真的是一支虎狼之师！
    攻城战能把战损打得如此接近的军队，说实话吴文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连吴文心里，都没什么底气。
    其他将士就，更别说了。
    但是他们能支撑到现在，全靠着一股保家卫土的意气，以及还有凌天这颗定心丸。
    在越州人的眼里，仙帝那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更何况，凌天可是从仙宫派来的仙帝，那自然是更加了得。
    仗打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这位仙帝对滁州军，表现过什么认输的态度。
    既然仙帝觉得不会输，那么我们这些做将士的只管打就是了。
    这固然是自我安慰的一种言论，但事实上，越州城里还真有几个人，并不觉得滁州军能攻破城池的。
    这几个人，当然就是凌天和李肃。
    还有一个燕南明。
    “贤弟，我回来了。”
    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燕南明，走进城主府里的一处别致阁楼里。
    在那里，凌天李肃还有徐玉，正在等着他。
    “给你。”
    燕南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了凌天。
    然后坐在下来，拿起水壶就往自己嘴里一通猛灌，喝饱了水还打了一个嗝。
    “真是累死我了，话说深入敌营当卧底这事，我还是第一次做。”燕南明说道。
    “燕大哥辛苦了。”凌天对着燕南明一笑。
    然后将信纸展开，细细读了起来。
    读完之后，凌天将信纸递给了李肃和徐玉。
    “马天骄说了，今日日落西山之时，他就会出动六千本部兵马攻打南城，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南城？他为什么不去打西城？”李肃接过信看完之后，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西城最弱，最好打，他为什么偏要选南城？那里可是正对着横断山脉的，我们还有一支两千人的兵马，在横断山脉安排着呢。”
    “是啊，徐玉他就不怕玄冰台的两千人马，和越州城前后夹击，尽墨了他的这六千人吗？”徐玉看同样不解。
    他盯着信，心中浮现出无数种猜测。
    “不，这恰恰就是马天骄厉害的地方了。”凌天说道。
    虽然徐玉和李肃都是带过兵的人，也对兵法很了解。
    但是到底没打过多少大仗，对兵法的理解只能说是还不错，没到更高的地步。
    “马天骄这小子精得很呢，你们俩没看出来。”那边喝饱了水的燕南明一脚翘在凳子上，大大咧咧地说道。
    “他肯定是知道西城军营的大致安排，而且西城那边大多都是洼地，就算是步兵也不好展开。”
    “他要是真以为西城难打，就去打了。那他能活到现在，都是全靠仙界南方生活和谐了。”
    徐玉李肃对视一眼，两人不是蠢人，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