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越州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作为一座南方的大城,商业、运输,永远都是越州城的主题。
再多的凶险,也抵挡不了商人们的热情。
但是,徐玉可就没那么大的热情了。
自打上次岭门派案发生以来,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一个月里,徐玉将越州城所有可能存在凶手的地方,全部排查了个遍。
结果收获的线索,依旧屈指可数。
看着桌上那些叠如小山般的卷宗,里面却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徐玉是一肚子的闷火。
蓬!
徐玉忽然大手一挥,将眼前的卷宗给扫到了地上。
“统领稍安勿躁,案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寻常小案,难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燕南明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倒了一地的卷宗,心中明白了几分。
“主簿,我实在不明白这群人是凭什么在越州的地界上如此猖狂的。”徐玉还是气不平。
也就是见到燕南明,脸色才稍稍好看了几分。
这一个月来,燕南明也没闲着。
一直玩世不恭、豪放不羁的剑侠,也成了一个踏踏实实做事的人。
这倒也是他的本性,小事糊涂大事认真,孰轻孰重燕南明一直分的很清楚。
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加上对剑法独特的理解,燕南明这段时间在徐玉的心中地位一直居高不下。
“越州城每一家酒楼驿站我都翻遍了,每一个金仙和他们的圈子都盘查过了,可是一点点的线索都找不到。这群人难不成真的藏进了地下?”徐玉重重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燕南明不急不忙地,把地上散乱的卷宗一张张拾起来,重新摆放在桌案上。
然后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坐在边上的一张椅子上。
“这就说明那些人和地方都是清白的,那群凶手另有地方。”燕南明说道。
“可那会在哪儿呢?”徐玉问道,“就在昨天,仙宫的使者已经来了,他们告诉我父亲彻查此事。”
“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可我们依旧毫无头绪,当真是愧对仙宫的厚爱和越州城子民的期盼。”
“或许……我们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燕南明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道。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莫不是灯下黑所以我们看不见、找不着?不过也不对,西城军的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有什么迹象。如果不是西城军这盏灯的话,那么……”
说到这里,燕南明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徐玉也是聪明人,听出了燕南明的弦外之音。
灯下黑?
但西城军边上,几乎都被挖地三尺了,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
如果不在西城军营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徐家大宅!
“统领,我一直有个怀疑,只不过没有现实依据可以参照。以西城军的能力,不过是在西城中能够做到把持一方话语权。”
“但假设这群凶手下榻于城中的徐家大宅里的话,那么我们这段时间找不到人,也就合情合理了。”
“主簿说的对。”徐玉声音低了下来。
燕南明给了他一个,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甚至于不敢想的方向。
“如果说越州城里有内鬼,成为这群凶手的庇护所,那么我们找不到他们也就正常了。”
徐玉真的聪明,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新的思路。
只是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和父亲和这些魔界的杀手有所联系。
而且这些血案,都是在他们的授意下发生的,他该作何感想?
对于这么个侠肝义胆的汉子来说,无疑于坠入悬崖吧?
不过为什么燕南明会有么个假设?
很简单啊,蛮巫大陆在和荒古大陆作战的时候,安插了多少内奸?
有多少名门大派,甘愿做他们的墙头草?
远的不说,就拿凌天自己原本的那个门派吧。
竟然被血姬,直接搞成了蛮巫大陆在荒古大陆上的一个大据点。
虽然后来血姬良心发现,将据点送给了凌天,但这也是后话了。
而且魔界的人,可不是血姬,越州城也不是凌天。
“好,既然我们假设了这个内鬼存在,不知统领有什么打算去揪出这个家伙来?”燕南明问道。
“如果这个内鬼在越州城中的高层中间,那还好办。”徐玉皱眉道道。
“我知道仙宫已经派人过来秘密调查此事了。他们也需要我们徐家的帮助,我们可以同样借助仙宫密探们的力量,将此人纠察出来。”
“那如果此人是徐家中的人呢?”
燕南明冷不丁地这么问了一句,他当即就看到徐玉的眼角,明显地抽了一下。
“如果……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希望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将那人揪出来。”徐玉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内鬼要是徐家人,那么被仙宫发现和被自家举报,会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前者会让仙宫和越州对我徐家大失所望,这是极为不利的。但如果是后者,那么完全另当别论了。”
是啊,大义灭亲,总比束手就擒听上去更光明磊落一点。
两人正商量着,接下来该如何排查越州城高层里的情况。
就在这时,忽然一名士兵来报。
说是营外来了个仙风道骨的背剑人,要见徐玉。
徐玉和燕南明对视一眼,然后便叫那么士兵去将来人请来。
来人果然仙风道骨,一身的器宇轩昂。
此人见到徐玉之后,当即便微微拱手行了一礼。
“在下仙宫吴文,见过二公子。”
别说吴文无礼,他作为仙宫派来的使者之一,地位那是仅仅比徐卓低上半级的。
所以见到徐玉,只需要略显礼数即可。
“见过上使。”
徐玉和燕南明两人,立即起身还礼。
虽然仙宫派来的使者也有高低之分,即便吴文不是那位使者之首,但是其身份绝不是两人可以相比的。
行完了礼,燕南明看着吴文的一身装束,心中暗暗咂舌。
这才是有身份的人,仙宫来的家伙,都是这么有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