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志诚,你的安南军准备好了吗?”祁明问道。
“启禀宫主,末将十五万安南军已随时待发,只要宫主一声令下,宫主即刻就能看到他们出现在南洲的每一处海岸线上。”
葛志诚留着一下巴的大胡子,中气十足地打着包票。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安南军充满了信心。
“这一次的北伐,主力会是李全一带领的十万镇西军,你的十五万安南军,就要做好迎击居欣水和武阳书的准备。”
祁明现在的气势和一天前在西洲的模样完全不同了,他现在变得就如同南山阴石一般,沉稳但是冰冷。
“居欣水绝对不是什么蠢蛋,我的话最多瞒住他一天……不,可能连十个时辰都不到他就能发现。”祁明眯起眼睛说道。
“我要取北洲,他便会取我南地。如果让他成功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举家搬迁到东洲去,做一个正平东洲的魔尊宫主了……”
说到这里,祁明的声音已经逐渐冷了下来。
“宫主!”
忽然,李全一开口了。
李全一这一开口,到让祁明的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自己身上的冰冷气息倒是无形间消失了。
“全一,你要说什么?”祁明对待李全一的态度,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好。
“末将认为,兵分两路,同时攻打安阳、安信两城最为好。”李全一说道。
安信,就是当初苏元刚从东洲逃出来,北上北洲的城池。
秦同方本以为能借此彻底消灭东洲的义军首领的,结果没想到被苏元刚和郭易联手摆了一道。
收拢了三万败军之后,只能躲在北方天寒地冻之处苟延残喘,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元气来。
“为什么?”祁明也没理解李全一的意思。
集结十万兵力拿下安阳,然后一鼓作气北上,去打郭易的北章主城不好吗?
“宫主,我们都忘了秦将军了。”李全一说道。
“秦将军虽然只有三万败军,但是那也是定北军的主力。说是三万败军,实则是三万精兵。而且定北军比镇西军,更加适合北方气候的作战。”
“以十万镇西军兵分两路为主,三万定北军由东西向西南为辅,同下安信、安阳两城,胜算超过六成。”
事有三成就值得去拼了,何况是超过六成的事情?
“不仅如此,在末将和秦将军行动的同时,平东军也可从顺阳而渡,三方夹击。即便末将带领进攻安阳的那一支不顺,安信则是必定拿得下。兵分三路,郭易的兵也要分成三份,他原本不多的军队就更少了。防得住一处,就防不了另一处,我军,必下一城。”
不愧是被居欣水和祁明一起称为的军事天才啊,当真是乱世出英雄。
放在往日,李全一可能只是一个比较显眼的将军。
但是适逢乱世,李全一的才能就完全被发挥了出来。
谁能想到被遗忘到边缘的秦同方,还有三万兵马呢?
大家都认为秦同方现在手上只有一支败军,但是却没想过,这一支败军,却也是一支劲旅。
出其不意,往往最为致命。
祁明心中大悦,当即便同意了李全一的想法,并且当场就给予了李全一最高的兵权。
镇西军、平东军还有秦同方的三万定北军,都将同一听从李全一的调配。
祁明还册封了李全一为三军兵马大元帅,为蛮巫四洲最高军事统帅。
如此荣誉,李全一而且还是一个对得起这份荣誉的人。
与此同时,西洲,关河城。
“文勇?都安排好了?”武阳书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问向站在自己面前,面颊还有些年轻的少年。
“都安排好了元帅,楚龙生已经拍马赴任了,末将也该启程了。”张文勇镇定自若的说道。
武阳书站了起来,走到张文勇的面前,伸手用力拍了拍张文勇的肩膀。
“活着回来。”
张文勇展颜一笑,笑容中满是自信。
“元帅言重了,这一次天地玄黄四营齐出,兄弟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本身也算得上是一个仙尊,两军交战,运筹帷幄是我强项,身先士卒冲锋陷阱我却做不来,元帅勿需为我担心。”
说完,张文勇对着武阳书重重行了一个礼。
然后说了一声告辞,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文勇也要去前线了,他和楚龙生要面对的,就是三千魔尊军麾下最强的几股兵马之一。
这注定会是一场硬仗,也注定会是许多人的坟场。
看着张文勇远去的背影,武阳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老赵,你来一下。”
下一刻,一身粗布衣服打扮,老老实实模样的老赵就出现了武阳书的身边。
“老爷。”老赵恭敬地鞠了个躬,他是真打心眼儿里最尊敬自己这位老爷。
别人家的管家未必薪水有自己高,而且老爷的脾气还不好。
自己这位老爷,不光给的钱多,而且对自己特照顾,从来没有拿自己当外人、当下人。
这么好的爷,上哪儿找?
“老赵,我给你算下这个月的工钱吧。”武阳书微微一笑,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银票。
这可把老赵给吓了一跳,老赵连忙摆手。
“老爷,您,您这是做什么?老赵一个月的薪饷一家开销还能富余,您,您这是要做什么。”老赵急得都要掉眼泪了。
“老爷,您,您不是想开革了我吧?”
“哈哈哈,说什么呢,你这么好的管家,我找都找不过来,哪里有辞退的道理?”
武阳书一把抓住老赵的手,往他手里塞下了这大把的银票。
仔细看过去,足足三万两白银。
“老赵,这回我要出趟远门,有日子不回啦。你要帮我看着这院子,这些就是提前的工钱。如果多的,你就等我回来再算。”武阳书微笑道。
其实武阳书还有半句话没说。
如果我不回来了,你就拿着这些银票好生过日子去吧。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这一去,谁也不敢肯定,究竟还能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