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鸣燥得很，但却是坚定站在祁明这一边的人。
    就算祁明本身也不怎么瞧得起他。
    “以前魔尊宫,的确是期待了促进大陆发展的作用，但是随着大陆发展到了一个新的状态下。以魔尊宫为绝对核心的领导思维，已经不适用于现状了。”
    居欣水慢条斯理地说道，丝毫不为江寒鸣的愤怒做出什么退让。
    “连年的征战，已经消耗了大量修炼者资源，还有年轻劳动力了。长此以往，大陆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状态。老人已去，新人未上，青黄不接，甚至尴尬。”
    居欣水说的是事实，蛮巫大陆如果再来几次对荒古的大陆战争的话，只怕是真的要出现居欣水说的情况了。
    壮士断腕，趁最坏的结果还没有出现，将其杀死在萌芽之中。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出现义军的原因，他们要反抗这种病态的意识形态。
    祁明冷眼看着居欣水，对他而言，荒古大陆的战争是一定要打的。
    只要拿下了荒古，那么是一件福泽万代千秋伟业。
    所以，他前仆后继地，继承前任魔尊宫主未竟之业。
    陆陆续续投入了那么多兵力，发动了那么多次大陆战争。
    为的，也是同样的一劳永逸。
    只是这个起因和结局，和武阳书的南辕北辙而已。
    “居元帅，本宫有几个问题不解，想请元帅作答。”祁明口吻冷漠地说道，目视前方。
    “宫主请说。”
    “蛮巫如今可自给自足了否？”
    “否。”
    “天下才俊难以相承否？”
    “否。”
    “攘外安内，天下太平了否？”
    “否。”
    “事事皆否，你凭什么和本宫在这里空谈误国！”祁明猛地一拍手边的桌子。
    那桌子当场就被拍成了无数齑粉，在大堂上变成一滩白花花带点深色的白面。
    祁明站了起来，站起来的同时环视着这大堂之上的所有人。
    他慢慢地环视着，也慢慢地大堂中间的空地上来回走动着。
    走了一会儿，他仿佛像是对着空气说话那样，眼睛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就这么开口说道。
    “我这人直肠子，不喜欢绕来绕去的。今天来这里就为了一件事。”
    祁明站在大堂之中，看着坐在上首的居欣水。
    “荒古蛮巫，你站在哪一边？”
    居欣水双眉不引人注目地微微一抬，这些日子里，关于武阳书的身份他也猜到了些许。
    只是武阳书没有说，他也没有问，两人都在心照不宣地装着傻充着楞。
    但是现在祁明这个问题很犀利啊，问你是站在荒古大陆还是站在蛮巫大陆。
    武阳书不用说，代表了荒古。
    选他，那就是背叛蛮巫，通敌叛国与外寇同谋。
    那选祁明？也不行。
    祁明代表的旧时代权力统治形态的蛮巫，义军的初衷就是推翻旧王朝的统治，成立新的国家形态和意识。
    如果说站在祁明这边，只怕义军最重要的内在，将会受到一次前所未有的打击。
    所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然而，居欣水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像是呼吸了一次。
    短暂的时间之后，居欣水就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为天下苍生，选择未来。”
    站在祁明之前坐着的那张椅子后面的李全一，似乎为居欣水的这个答案，也给触动了一下。
    这一点，从他刚刚微张了一下的双眼可以看出。
    祁明听到居欣水的这个回答时，先是一愣，继而就是冷笑。
    “好，好。”祁明说道，“看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打吧，看谁打的过谁！”
    大堂上的气氛顿时凝固到了极点，居欣水身侧的两员将领，几乎是在瞬间就抽出自己的腰间佩剑挡在了居欣水的身前。
    尽管他们也知道在祁明的面前，他们两个连一秒钟的时间都阻止不到。
    武阳书缓缓站起来，他这个动作在无形之中，就将祁明带给场上众人的那股莫大压力，减轻了不少。
    同样作为涅槃高手，武阳书是祁明眼里最大的，也是最值得注意的一个人。
    “武阳书……”祁明眯着双眼，压低声音说道，“我手上有十三万镇西军，十五万安南军还有九万平东军以及三万魔尊军。”
    “定北军算是废了，但是还有三万之众，依旧是一股不可小看的战力。你们远征军还有义军加在一起，打得过我吗？”
    从兵力上看，坐拥两洲祁明手头上有四十三万强兵，还有绝对超过百万数量的各地守城军队。
    而居欣水的义军和武阳书的远征军，精英加上常备军加上辅兵再加上预备役。
    零零碎碎加起来，只怕也不过五十万左右。
    而祁明手上的这四十三万，那是实打实的精兵，一点水分都没有。
    “我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机会，握手言和岂不美哉？但是你们不珍惜啊，不珍惜啊……”
    说着，祁明脸上带着很失望很失落的表情，坐回了他的椅子上。
    “不要以为你那两个小子得逞，我就没办法了。荒古就靠那个刘锋还有司徒鸿，能抵挡数量倍增一倍的蛮巫军吗？”
    武阳书眼神一凝。
    “居欣水，我说如果我能凭空就在现在，就在这大门外拉出一支五十万精兵出来，你信吗？”祁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居欣水，而居欣水却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前所未有的凝重，比和李全一对阵的时候还要凝重。
    “哈哈哈！你们当我是谁！本宫是蛮巫之主！天下共主！”祁明忽然放声大喊了起来。
    “我给你们面子的，是你们自己不要的！好啊！那就打吧！”
    看着状若疯狂的祁明，不论是武阳书还是居欣水，都没有感觉到这是祁明在说什么空口的疯话。
    他们有一种直觉，祁明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才是蛮巫之主，我所拥有的东西怎么会是你们能知道的呢？”祁明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笑容看着居欣水，看着武阳书。
    “你们猜猜看，我刚才说的是一个疯子的话，还是实话？也有可能我被你们两人联手之后气疯了，所以开始说疯话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