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守住!给我守住!”
一脸胡子的金坤,提刀站在城墙上。
此时的城墙已经是残破不堪,近处远处都歪歪斜斜地倒着不少尸体。
城墙上还能站着的士兵,一个个都是一张麻木的脸。
死亡他们已经不怕了,度过了最初对死亡的恐惧,他们现在剩下的,只有本能了。
身体是疲惫的,灵魂是麻木的。
他们现在只是机械式地,反击一波又一波敌人的进攻。
至于能不能守住,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去想那么远的事情了。
“该死的,白玄寨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支军队了。”金坤望向那支正在攻城的军队,心中怨恨道。
白玄寨他是知道的,也是这附近比较有名的一股势力了。
洪午他也见过,刚才在守城的时候他就看到洪午正在远处看着他呢。
但是白玄寨虽然名气不小,可是有几斤几两他金坤还是知道的。
对于有自己麾下这样军队驻守的城池,白玄寨根本没有攻打之力。
但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本来他还在自己的家宅中呼呼大睡,镇西军南征的消息他也知道,但是他并不放在心上。
大不了到时候投降,说一声自己起兵拉大旗,是为了守护这一方水土不被叛军夺取罢了。
那样的话,自己连投降都不是,反而还是蛮巫军的功臣。
可是刚睡到半夜,他就被人吵醒了,说是有人攻城。
金坤还以为是江寒鸣攻城,吓得他紧忙穿上铠甲上了城头。
结果却发现,攻城的不是江寒鸣的镇西军,而是洪午的白玄寨。
本来对洪午攻城金坤还觉得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区区山贼如何能攻下自己的城池来?
即便洪午的修为不错,不过和自己五五之间而已。
可是攻城的节奏刚开始,金坤就发现事情已经和自己想的大大相左了。
白玄寨不仅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不堪一击,反而连连攻上城头,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四千军队,死了快一千人了。
要知道,这四千军队都是正规军。
而且自己不是那些酒囊饭袋的城守,手下的这四千人,战斗力各个都比那些混日子的家伙强得多。
可是在白玄寨的人面前,自己的军队似乎才是不堪一击的那个。
接连三波攻城,白玄寨的人死的不多,伤亡有限。
城头上倒下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士兵,这样金坤看得心都在滴血了。
正想着,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牛角号。
金坤知道,敌人要发动第四波攻城了。
回头看看自己城头上的军队,一个个都挂着彩,眼里无神,哪里还有战斗力的模样啊。
反观从城外冲过来的白玄寨人马,各个都是兵强马壮,战斗欲望和战斗力都嗷嗷地往上涨。
守不住了,金坤心中的念头只有这一个了。
白玄寨的人马似乎就像是换了一批一样,他们战斗的时候凶狠无比,不战斗时候连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这哪里是山贼啊,分明是军队啊,而且是一支纪律森严的军队,战斗力爆表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在金坤的军人生涯中只见过一次,那就是隶属于魔尊宫的魔尊军。
至于西洲的镇西军,东洲的平东军等等,都比魔尊军要低上一个档次。
“投降者!不杀!”
洪午在城下大喊,那些攻上了城头的人马也同样喊出同样的话。
“完了,完了。”金坤闭上了眼睛,双手颤抖道,“万事休矣,万事休矣。”
白玄城的兵马,在子夜时分发动了四波攻城。
在东方鱼白的时候,金坤献城而降。
凌天在大清早的时候,就已经进了金坤的康安城中坐下办公了。
所谓办公,就看看康安城的公文信件,物资详细诸如此类的。
拿下了康安城,凌天心情大好。
这一次来他只带了白玄城兵马的一千五百人,加上五百玄字营士兵。
在付出了一百余人阵亡的代价之后,打下了康安城。
这一百余人,自然都是原来白玄寨中的山贼。
这些阵亡的人员,凌天会找到他们的家属,将他们的遗体送回去,再附上一笔丰厚的抚恤金。
钱嘛,凌天哪里会缺呢?
金坤此时不知所措地站在边上,他的对面站着洪午。
金坤原以为这次的队伍是洪午带队的,没想到却是现在坐在城主椅上的年轻人。
这样一来,金坤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
洪午还算认识,有几分交情,至少洪午看在这份交情上不会杀自己。
但是这个年轻人什么脾气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恐惧的。
好半天,外面街道上的雾气散去了,凌天这才看完了要看的公文信件。
凌天伸了个懒腰,余光看到了站着的金坤。
“嗯?洪兄,金将军,你们俩在这里站了一早上啊?”凌天问道,“那还不累着了,一会儿一起吃早饭吧。”
超凡境的修仙者,哪里是站一早上就会累的。
凌天说这话,无非就是想开个话头而已。
“降将金坤,见过大将军。”金坤对着了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起来。
“金将军请起吧,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不用这么见外。”凌天随意挥挥手说道。
康安城一破,金坤就降了凌天,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凌天会对他做什么处理。
兵荒马乱的年代,把攻下来的城池中的原班人马清洗一遍,换上自己的人马,是必不可免的。
只是这清洗,是罢官削职还是斩草除根,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金坤到现在,都是心中惶惶的。
“金将军不必太过紧张。”凌天笑呵呵地说道,“现在正值百废俱兴,用人之际,金将军乃是难得的人才,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
听到这话,金坤算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没猜错的话,凌天应该是会将自己调往其他地方,担任那里的职位。
康安城是不能待了,而且他的家人也不会跟着他去别的地方,这是上级对新降的下属的一种制约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