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哥为何这样做!”明珠低声问道。
“当然是为了明珠啊!”白亦非轻笑道。
“表哥!”明珠声音中带着怒意。
“真的是为了明珠,同时也为了雪衣堡!”白亦非笑道:“昨夜一夜没睡,和白福,申裘,太史腾商量了这个下策!”
“既然知道是下策,为何要一意孤行,甚至明珠满在鼓里!”明珠声音悲切。
“因为明珠太聪明的人,聪明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了!”白亦非轻声一叹:“今日之局看似是下策,但从长远来看却是上策!”
“明珠不解!”明珠娇俏回头,脸颊贴着他下颌一擦而过,脸顿时红了。
“很简单,反正义母也没死,只不过是在闭死关罢了。杀了姬无夜和张开地有害而无益!”白亦非笑问:“明珠执掌雪衣堡多年,可知道雪衣堡最缺什么!”
“靠山!”明珠不假思索:“而三年之前表哥让明珠嫁给太子韩安,也是寻找一个靠山!”
“能不能不提这茬!”白亦非一脸的悻悻,这个黑锅恐怕背一辈子。
“表哥敢做,还不敢让明珠说吗!”明珠声音清冷,唇角却绽放出一丝勾魂的笑意。
“这是大争之世,任何靠山都是沙子堆成的山峰,一旦狂风至顷刻塌陷,反而落个活埋的下场!”白亦非明智的转移了话题:“靠人不如靠自己,雪衣堡想要千秋万代,只有走强军一条路!”
“表哥打算叛韩割地,自立为王!”明珠咬了咬樱唇,沉吟道:“但南阳只有五百里方圆,十万户人家,和韓国相比还是太小太弱了。”
“是啊,所以我才绑架了张开地和姬无夜!”白亦非坦诚道。
“绑架!”明珠微微侧身,神色怪异扫了他一眼。
“没错,就是绑架!”白亦非笑道:“张开地四世韩相,封地青州百里人口十万,富可敌国。
姬无夜算是朝堂上的新贵,是大王为了遏制张开地的相权,特意提拔的。但是此人心黑手辣,不择手段的敛财,新郑将军府奢华壮丽不亚于王宫,积累的财富肯定不少!他们想要活着走出雪衣堡,只能拿钱换命!”
“但是大王岂能允许雪衣堡割地自立!”明珠慎重道。
“目前当然是不行!”白亦非自信道:“但假以时日,未必没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话题暂且打住,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其时也别乱说话。而且从目前来看,雪衣堡依然要披着韓国这张虎皮。”
“既然表哥需要韓国这张虎皮,为何还要往死里得罪大王和太子!”明珠讶然道。
“我是真舍不得,让明珠嫁给那头蠢猪!”白亦非声音就像是夏日中的一股凉风,吹的人都醉了。
“表哥,好好说话!”明珠口中在驳斥,身体却软了,偎依在白亦非怀中。三年凄苦日夜忐忑,恨不得将白亦非挫骨扬灰,但也认命了。
却没想到白亦非闭关三年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为了一个女子不惜和当朝大王,太子,名将,名相为敌,满腔的恨意已经化成了一汪柔水。
“好吧!”白亦非笑而摇头:“大王最怕的是什么!”
“是表哥拥兵自立为王!”明珠微微咬牙,说出这几个字也是有些迟疑。
“不是,是怕雪衣堡在张开地和姬无夜之间,选择一人投效!从而将相一家独大,一旦东风压倒了西风,那他这个大王的位置也将不保!”白亦非眼神幽幽,语气阴冷:“毕竟,韓国是三家分晋而来,前车之鉴他岂能给别人这个机会!”
明珠也是心有七窍,只不过是被今日变故吓到了,而且思虑也没他远,听他讲明白了这一切,明眸一转道:“表哥的意思是,今日把张开地和姬无夜得罪狠了,反而正中大王下怀!”
“明珠聪明!”白亦非赞道。
“明珠在聪明,也比不上表哥!”明珠轻哼一声道:“但表哥拒婚,却是实实在在的羞辱大王,这个扣解怎么解开!”
“韩惠王需要南阳十万兵给他看家护院,那怕这口恶气在难忍,他也得吞了!”白亦非鄙夷一笑:“所以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有赏赐!”
“表哥,现在可是大白天,你可别做梦!”明珠难以置信道。
“七雄之中韓国最小,虽然有剑弩之利但还没到称雄的地步,而是大王借力打力的心术!”白亦非意味深长道:“一个懂得审时度势,在群雄中左右逢源的大王,岂能是一头蠢猪。
如果我表现的软弱可欺负,他自然会毫无顾忌,夺走南阳兵权,雪衣堡积累的财富,但我和姬无夜一样,骄奢跋扈不讲理,他反而会有所忌,唯一的办法就是安抚!”
“但是......”白亦非话语一顿。
“但是什么,表哥你说出来,明珠和你一起想办法!”明珠急道。对于白亦非说的话,她已经相信了七分,但听他又开始吞吞吐吐,顿时焦急起来。
在强悍的女子,也承受不起这一连串的变故,更何况她是如水女妖。
“从今天起,明珠就不能在做少女装扮了!”白亦非脸也红了,搂抱亵渎她是一回事儿,但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儿。眼神闪烁的看着明珠半张俏脸。
明珠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少女梳髻,妇人盘发,既然拒绝成为太子夫人,她就必须做一个选择!
偷眼扫了一下白亦非,却惊讶发现,他脸比自己的还红!阴险狡诈的血衣侯竟然会害羞,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但一个少女岂能轻易盘发,而且他连番的举动都是在做一件事,夺取雪衣堡的军权,即便是悔婚,囚禁张开地,姬无夜,同样也是将雪衣堡绑在他的战船上。这样的骁勇手段,难道他想做韓国第二个姬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