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错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陡然心中一惊:“那,那是什么!”
白雾之中,陡然出现了一个白甲白袍的骑兵,就这样静静的矗立在驰道两侧,而纵目望去,白雾之中影影倬倬似乎不止一骑。
“嘟嘟!”号角声凄切长鸣,一股肃杀之气吹散了白雾,前面姬无夜的车驾骤然而停。
“擅闯雪衣堡者,杀无赦!”前面白雾之中,传来一声断喝!
“杀!”千骑断喝,声震天宇,似乎将满天白雾都要震散!
“奉大王旨意,大将军姬无夜,丞相张开地依照三年之约,行纳采之礼,迎接明珠郡主前往新郑!”一名将佐策骑而出,站在车驾之前,大声呼喊!
白雾之中并无回音,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将满山白雾吹散,南宫错骤然看到,驰道两侧,各有一名银甲骑兵,策马持戈,静静矗立,骤然望去犹如石像。
从山脚下,两两矗立一直排列到了雪衣堡。
“千骑迎客,血衣侯似乎很给丞相大人和大将军面子啊!”南宫错也是与有荣焉。
南阳血衣侯,那可是韓国唯一的一个执掌军权,割地封侯的存在。此人武功奇异,实力深不可测,为人冷静沉稳,智勇双全。
但性格我傲怪癖、残忍嗜血,闲居穿白袍肩血蛟,战时穿血衣肩白蛟,世袭罔替之候,地位极为尊贵。
母亲还曾是han国唯一的女侯爵,天生就拥有荣耀非常的头衔地位和高贵血统,麾下白甲军骁勇善战、几乎从无败绩。
可以说,凶名之在姬无夜之上不在其下,常年居住在雪衣堡,听调不听宣。大王的王旨,对他根本就不管用,只听从调兵令符。
“今天是大喜之日,以军伍迎客,他连大王的面子都不给!”张开地冷冷的甩下一句。
南宫错这才看到,阻客的只有兵卒,血衣侯根本就没下山迎接。
血衣侯的胆子,似乎比大将军姬无夜还大,南宫错不由的咋舌。
在韓国,从来就没人敢阻拦姬无夜的车驾,大将军的凶名,可以止住小儿啼哭。但今天的事情却透着诡异,暴雪龙骑兵不让路,车驾只能在山路驰道上静静等候。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山顶雪衣堡才传来嘟嘟两声号角,拦路的暴雪龙骑兵,退到了驰道两侧,但雪衣堡依然无人迎宾,姬无夜的车驾徐徐前行。
而随后前行的车驾上,张开地却皱了皱眉头。
张家在韓国四世为相,可谓是饱经沧桑,张开地也执政韓国二十年,对危险的感知,已经到了异乎寻常的地步。
太子娶夫人,雪衣堡嫁女,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但今天白亦非的态度却耐人寻味。
马车徐徐前行,窗外风景如画,但张开地却无心看风景,只是皱着眉头,陷入深思。
白亦非有怨气是意料中的事,但是却从来没有这样不给他面子,甚至连姬无夜的面子都不给,看似是好事,但实则是坏事。
一将一相同为媒人,来雪衣堡行纳采之礼,接明珠去新郑择吉日和太子完婚,这是多大的荣耀。但他就这样打脸,啪啪的扇耳光。这和他的秉性不合!
白亦非和姬无夜不一样,姬无夜是一种小人得志的猖狂,得罪他的人都活不过夜。
但白亦非却是贵族出身,精通为官之道,那怕是心中不满也不会行之于色。更不会直接挑衅王权。
他脸色阴沉似水,淡淡吩咐:“大王赐予白亦非的龙驹白骊,纳采的大雁,还有聘礼,都没什么异样吧!”
“回大人,出南阳之前,卑职已经详细的检查过!”南宫错慎重回禀。
“你下车,在去检查一遍,千万别出半点差错!”张开地长吸一口气:“如果让白亦非找到一星半点的借口,临时反悔,太子就成了七国之笑柄!老夫和大将军,也就无脸回新郑了!”
“诺!”南宫错答应一声,也不唤车夫停车,而是从后门一跃而下。一盏茶的时间,才匆匆而回,向着张开地微微摇头:“一切如常,没有差错!”
张开地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雪衣堡已经在望,深山古堡本是军事堡垒,位于南阳中心,从这里出兵,暴雪龙骑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达到南阳各县。
但张开地看向雪衣堡大门,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雪衣堡大门,吊桥已经放下,两侧暴雪龙骑兵策马林立,排成两行。吊桥之上,一个白发老者迎风而立,却是雪衣堡的管家白福。
而血衣侯白亦非和明珠,却不见踪迹!
“血衣侯实在太狂妄了吧!”南宫错心中默念,却不敢出声。
“雪衣堡管事白福,恭迎大将军,丞相大人!”白福站在吊桥之上,朗声躬身!
姬无夜黑着一张脸,砰的一声推开车门,钻出车厢,铁塔一般的矗立在车辕之上,手按八尺神兵,目光凶厉的看着白福:“白亦非何在!”
“侯爷昨日刚刚出关,身体劳累,酣睡未醒,白福不敢打扰,听到山下军士号角传信,白福只能打开城堡,恭迎大将军,丞相大人。以免让诸位大人在堡外久等!”白福回答的不卑不亢也滴水不漏,但却说明了一件事,侯爷在睡觉没空来迎接,两位担待着点。
如果觉得雪衣堡失礼,需要血衣侯亲自迎接,也行,那就等着吧!侯爷什么时候睡醒了,在来迎接大将军和丞相大人!
“白福刁奴,难道你不知道,本将军为何而来!”姬无夜怒喝如虎啸。
陡然,城堡之上,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守护在城堡之上和陈列在驰道两侧的暴雪龙骑兵,同时亮出了韩弩,无数闪亮的箭簇瞄准了他们。
“白福,你敢阻拦将军车驾!”一骑飞出,举剑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