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嗓子：“首先，话说在前面，在你看完这些资料，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昨天的所有合同，都可以不作数。”
    江晚已经开始哗哗往下翻资料。
    会议室里没人再出声，只有纸张翻阅的声音。
    辉哥和赵经理在旁边等她看完，顺带小心翼翼地观察江晚的脸色。
    没想到等了好几分钟，江晚仍旧没开口。
    辉哥和赵经理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担忧。
    他心道要糟，放轻嗓音：“正式入职手续也还没完全办下来，你不用担心，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你要是还有什么想谈的条件也可以提，我们看看合适的话就……”
    “是按这个上面写的标准训练吗？”江晚忽然抬头。
    “啊？”辉哥卡了一下，“啊对对，是的，每天不超过三小时。”
    江晚“嗯”一声，然后阖上了病历：“我看完了。”
    辉哥正襟危坐，等她开大招。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五分钟，江晚仍然在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辉哥：“？”
    辉哥试探：“你没有什么别的想问的？”
    “别的想问的？”江晚眉头皱了一下，像是认真思忖。
    忽地，她“啊”道：“有！”
    辉哥和赵经理都来了精神，立刻坐直了：“你说。”
    江晚挠了一下头发：“那个……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吗？比如每天打完游戏要不要去理疗，或者平时也不能提重物之类的？”
    辉哥：“？？”
    辉哥：“不是……”
    江晚张了张嘴，忽然耳朵尖子有点红：“我，我就是想顺便了解一下，免得万一能用到。”
    辉哥已经傻了：“啊？”
    江晚也呆：“要是……实在不方便告诉我也没关系的。”
    终于，旁边的赵经理看不过眼：“不是不方便告诉你。”
    她笑着说：“我们是担心这份工作和你想象中不一样。”
    江晚眨眼。
    确实不一样。
    比如她不知道还要搬过来住，更没料到房间就在程星燃隔壁。
    想到这，江晚耳朵更热了。
    赵经理：“小燃目前这个情况，短期之内肯定是没办法打比赛的，之前在微博放出的消息也是管理层的无奈之举。”
    “三小时是极限训练时长，如果……”赵经理想到江晚的身份，又想起宴淮清得知程星燃暂时退役后的心理状态，欲言又止。
    江晚对她甜甜一笑：“别担心，赵姐。”
    “嗯？”
    “我肯定会认真陪他训练的，绝对遵守医嘱。”她自以为非常善解人意地拉过她的手，“训练效果也不会落下，包在我身上！”
    赵经理被她握着摇了摇，缓慢眨眼：“好……”
    半小时过去，原本预计需要花费几个小时才能搞定的会议提前结束。
    江晚签完保密协议，捧着一大叠有关文件和资料，认认真真上楼去了。
    虽然两边从头到尾都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不过结果显然双方都很满意。
    辉哥靠在门边，看她的背影，感叹道：“你说同样是粉丝，小清怎么就不能像她这么省事。”
    正巧睡醒下楼的宴淮清路过会议室，听见他的话，抬头拿菜刀眼瞥了他一下。
    辉哥：“……”
    辉哥又在心里念叨小兔崽子，就听见旁边的赵经理撩了一下长发，也笑着摇头：“这样也好，有她盯着，小燃应该就不会再天天超时加练了。”
    ……
    下午。
    江晚把辉哥交给她的资料全部看完，听见走廊里有动静。
    是一队的队员回来了。
    隐约有脚步上到三楼，江晚竖起耳朵。
    她房门没关严，听到辉哥的嗓门：“今天已经打了两个小时了，过几天要去做理疗，你别再用手……”
    然后是程星燃淡淡“嗯”了一声。
    走廊安静下去。
    江晚刚一站起身，房门蓦地有人敲了两下。
    她连忙跑过去开门。
    程星燃站在门前，垂眸问：“陪我练一会儿？”
    “好……”江晚本能就要点头答应，忽然又记起辉哥前脚才说过的话。
    她下意识瞅了瞅楼梯口，压低声音：“但是教练说你练了两个小时，不让你再用手了……”
    “嗯。”程星燃看了她几秒，也跟着放轻嗓子，“那你帮我保密么。”
    江晚落进他眸中的笑意里。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已经乖乖回答：“喔，好啊。”
    第16章 晋江小说阅读独家 我得听她的。……
    其他人都在一楼, 防止被发现，江晚和程星燃没去训练室。
    房间里也配了电脑，她还是第一次用, 配置比她家里那一台好了不知道多少, 几秒就进了游戏界面。
    屏幕下方弹出来一个组队邀请。
    程星燃在耳机里问：“双人四排？”
    “好。”江晚瞟了一眼资料上的陪练须知和训练计划。
    主要练的项目就是双排和双人四排, 刚认识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过接近两周的双排了, 确实该练练双人四排。
    想起什么似的，江晚小声问：“我们会不会又排到其他队员啊？”
    程星燃：“有可能。”
    没想到他也这么觉得, 江晚“啊”了一声。
    晚上玩游戏的人多, 这句话说完，没等他们有机会再改匹配模式, 屏幕上已经显示进了对局。
    是沙漠地图, 还在加载, 暂时看不出队友是谁。
    上任第一天就被抓到她偷偷带程星燃加训可不怎么美妙, 江晚更慌：“要是真排到他们怎么办……”
    程星燃那边的键盘声停下，他似乎认真回答：“那就吃他们的分？”
    江晚一愣。
    然后点进直播间一看，其他三个人都在同一个队伍里，显示的是四排。
    还真只能排到对面去。
    “开个玩笑。”程星燃带着极其不易被察觉的笑意, “我开的是欧服, 排不到他们。”
    “……喔。”江晚感觉耳朵尖有点痒，掩饰一样地抬起耳机摸了摸。
    她重新戴好, 刚好加载到出生点界面。
    江晚朝着左下角的队友id瞥了一眼, 目光倏地凝滞。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下一刻, 小队语音里响起熟悉的破锣嗓子：“姐！！是你吗？”
    江晚：“……”
    她和程星燃没用游戏小队的语音，单独连了一个战队标配的外置语音软件。
    江意潮听不见他们讲话。
    仗着这个优势，江晚解释：“应该是认错了。”
    想起上回程星燃听见过江意潮的语音条, 她补充：“这人声音跟我弟弟有点像，不过绝对不是他，他这两天的飞机回国，这会儿还在天上。”
    程星燃“嗯”了一声。
    在江意潮再度开口之前，江晚抢先打字，企图终结这个话题。
    【mianmian：我不是。】
    【mianmian：你认错了。】
    【nidadjyc：不可能。】
    江意潮半点都没感受到她的暗示。
    他打开麦克风，故意把嘴贴在上面，变声期的嗓子响彻语音——
    “我知道我姐的游戏id叫免免，喜欢穿兔耳朵帽子，白校服套装和粉短裙，她角色是个双马尾。”
    顶着兔耳朵帽子和粉白校服套装的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