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孟凡惊恐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全倒了下去,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他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三秒钟。
“不!”他反应过来时,歇斯底里地嚎叫一声,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
他跪倒,两只手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他用剧烈抖动的双手抱起老全还有余温的身体。
它的身体还是暖和的,可是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
祁孟凡抱着老全的身体,泪水早已经滚落下来,鼻涕和泪混合在一起,哭得一塌糊涂。
“喂……老全,你别吓我啊……你醒醒啊……你别死啊,老爹就留了你……你……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不……不,不!”
他的声音是哽咽的,他紧紧地抱着老全的头,自言自语,说着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泪流满面。
他说了很多,到最后,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抱着老全的身体哭。他把自己的脸贴到老全的脸上,几滴热泪滚落,落在了老全的身体上。他擦去老全眼底的那滴带着血的眼泪,慢慢地,把它平放在地上。
他擦干泪水和满脸的鼻涕,从头到脚抚摸了老全的身体一遍,转过头,走了。
老全的死对他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不知道刚才自己哭了多久,总之自己的腿站起来的时候是毫无知觉的,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也许是因为跪得太久了吧。
祁孟凡在悲伤和喜悦之后,都会重新变回没心没肺的样子,因为他是祁孟凡。生活还得继续,我们需要悲伤,需要喜悦,而且肯定不只是一次,但是外面不该永远沉浸在其中,总要走出来。生活就是在悲伤或是喜悦之后,继续站起来接受另一番悲伤或是喜悦的洗礼。
祁孟凡在悲伤或喜悦之后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悲伤或是喜悦来的那一瞬间,他无法控制自己,而在这之后,他总会以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样子继续走下去。他拿得起,也放得下。
……
他向城外走去,这座城市,告诉他的已经够多了,在外面还有在等着自己的。当然,不只是那只狗熊。
笨熊还是很老实地坐在原地啃手指,估计祁孟凡进去到现在,它就一直在这啃着。
“喂!走了,笨熊!再啃你的手你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吃下去的!”
笨熊看到祁孟凡出来,很是高兴地爬起来拍手,但是看了看祁孟凡身后,又挠了挠头。
“走了!看什么啊,那狗会跟上来的!”祁孟凡踢了它一脚,笨熊挠挠头,又看了几眼,最后无奈放弃,举起它沾满口水的爪子往地上一拍!
我靠!开启方式这么奇葩的吗?祁孟凡见着这种操作,着实大吃一惊。
祁孟凡最后看了一眼城中心那耸立的模模糊糊的雕像,然后,身边的一切就消失了。
他回到了那个水潭,周围的一切很快被不见底的水掩埋了。
祁孟凡走上岸的时候,太阳已经在山尖上了,眼见着就要落下去了。
“死笨熊都是你!你看现在都要天黑了,怎么回去?”
笨熊刚刚从水里爬上岸来,听了祁孟凡的话,伸出爪子学着祁孟凡的样子放在眼睛上面看看夕阳。它挠了挠头,又跳到水里去了,不过不是水潭,而是顺流而下的小河里,它伸出爪子,挥了挥,示意祁孟凡跟上来。
我靠,这熊到底是笨还是聪明啊?
……
祁孟凡和笨熊湿哒哒地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小木屋也早已经亮起了灯光。笨熊跑到了符老的屋子里,直接躺在枯草上倒头就睡,连饭都懒得吃了。
祁孟凡本来打算往楼上爬的,却又被符老拽了下来。
“咦,你那条狗呢?”符老左看看右看看,却没看到那条成天跟着祁孟凡的狗,这才问道。
“死……死了!”祁孟凡含糊地答道。
“啊?怎么会呢?”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都埋了!我饿死了!快给老子拿饭来!”祁孟凡显然不想和符老提起老全的事情来。
符老见状看出来了,叹了口气,说道:“刚开封了一坛好酒,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祁孟凡不喜欢喝酒,也不习惯喝,但是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喝酒,的确很不错。
今天的月亮很圆,刚好十五,是满月。明明是金黄的月亮,在祁孟凡看来却是苍白色的,凉风习习,连这点苍白的月光都被吹散了。
祁孟凡和符老就坐在草地上,一边喝酒,一边看月亮,两人谁也不说话。祁孟凡觉得自己很是悲惨,活到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知道自己在活些什么。
喝得多了,祁孟凡自然话也多了起来,他把自己的委屈,自己受的罪,今天经历的还有以前经历的,统统都说了出来。
最后,他喝得烂醉如泥,和符老躺在草堆里过了一夜。
……
第二天,祁孟凡是被笨熊拍醒的,模模糊糊地起来看见笨熊举着爪子就往自己的脑袋上拍,抬腿就给了它一脚,这草堆在斜坡上,笨熊坐不稳就滚了下去。
“我靠……死笨熊你是找踹啊……”祁孟凡的脑袋疼得厉害,昨晚上的事都忘干净了,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
“祁孟凡,醒了?”阿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递给祁孟凡一碗热水。
“阿赤,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把我抬回去?害得我在草堆里过了一夜……”
“看你睡得太投入了,不好意思打搅你。”
“啊呸……”
“行了,你今天休息会吧,我去巡林。”说着她起身,招呼笨熊就离开了。
祁孟凡喝完手里的热水,看了看阿赤的背影,吧唧吧唧嘴。嗯,还挺甜的……
祁孟凡今天既然不用巡林,那没事可干也只好看看符老头给他的那本书了。
到现在祁孟凡已经会画定身符和迷符了,这两种是在书的最前面,后面的祁孟凡还没去看过,。
不过祁孟凡往后翻的时候却发现被撕掉了很多页,而被撕掉后的第一页是一个很复杂的符文,名为听声符。这种符文可以听到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声音,当然,你可以选择你想要听到的。
只不过这种符文需要配合法阵才可以,因为法阵会圈定一个范围,只有在这范围内的声音才能听见。祁孟凡看到这里,本打算翻过去,因为他现在连法阵怎么布都不知道,再说了,布法阵也是需要意识的,他现在的意识都不知道能不能支持他画完这符文。但是他往后面翻的时候却翻不动,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让他学这符文。
看来,前面被撕掉的不是不想给他看到,而是因为有人只想让他画这符文。
这个人,肯定就是符老!祁孟凡几乎在心里断定!
只是,这符文他学了,又不会符阵,又有什么用呢?
算了,不管了,我倒要看看,符老头到底要干什么!祁孟凡心里下定决心,这符文他非学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