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嬴政就把肩上的人拍飞了出去,那道身影在半空沿竖直方向来了三百六十度大翻转,眼看着就要与墙面来个亲密接触,腿一抬,白色绣花鞋在墙面上一踩,姿势不太优雅地顺利落地。
凤笺撑在地面上的手有点酸痛,两腿张开呈一百二十度,左膝跪地,右脚跟扭了一样,稍一动就疼。
“疼……”凤笺面向嬴政。
桌案前的嬴政只微微一抬眸,毫无悔过之意。
“我不太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别再近我身。”嬴政卷了桌上的那张宣纸,越过凤笺走了出去。
凤笺起身,揉了揉手脚:“方子若有问题,可别回来找我哦~”
“什么意思?”嬴政微顿。
“这方子该懂的地方你都懂,不该懂的地方即便你来问我,也没有答案。”
嬴政看向手中的那卷宣纸,刚才她没有细看,但就所看到的部分来说,多是是常用的草药,并无稀奇之处。
“放心,不懂的地方我拿去问孙大夫。”
“如果孙大夫也不知道呢……”
“那我们的约定就作废。”嬴政冷哼,“我犯不着为一份假方子为你做事。”
“方子肯定是真的。”凤笺把玩着自己的发尾,“约定不能作废。”
她的声音很笃定。
嬴政从正屋出来后,路过李谦尘的房间,里面仅有一盏灯透出光来,她脚步一移,身体就撞开了房门。
屋内昏黄的光线下,唯见得床边正坐的青袍男子,一小罐酒倒在地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嬴政嗅了嗅:“梨花酒,孙大夫酒窖里的珍藏,就做了那么几小罐。”
现在初冬,孙大夫家门外的梨林早就开过了花,都过去差不多一年了。
虽然嬴政闻不出来这梨花酒酿了几年,但也知道这花酒不醉人,李谦尘脸上也只是微醺。
酒量忒差。
“正一,你过来。”李谦尘招手。
嬴政疑惑地看着他,她似乎没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刚刚他又是怎么气到的?
难道是因为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如今她稍微把话说重一点,他心底就不乐意了?
嬴政只感觉受到了深深的嘲讽。
对他的忍让,不能变成了罪过。
嬴政倒想听听他想怎么说,于是转身将门合拢后,就缓步走了过去,走到床前时嬴政一脚踢开了地面上的酒罐子,酒罐子里还剩一点酒,洒出来后在地面上咕噜噜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李谦尘似醉非醉,他说:“上次给你的钱袋子呢?”
“扔了。”事实上因为小虎子喜欢钱袋子上的花纹,嬴政顺手就给小虎子了。
他稍一摇头又问:“钱袋子里的钱呢?”
嬴政摸了摸衣兜,好一会儿才把手伸出来,摊开了手心:“还剩下十几块铜板。”
“正一。”他又是一摇头,醉眼看她,突然正色道,“上次给你的钱,是我的全部积蓄。”
“啊?”嬴政真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那是准备拿来娶媳妇的钱。”李谦尘声音闷闷的,“不是让你娶媳妇的……”
后面近乎轻语,他的脸离她近了些,梨花味的酒气喷洒到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