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对劲，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可当前地图某栏里出现的灰色图标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的想法是对的，不管事情再怎么不对劲。
    ——【该玩家处于特殊情况下，无法组队。】
    如果此子初等于彼子初，他不记得九阳剑，那么游戏里的他定是失去了记忆的，可是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相差那么大，除非……
    他还处于未定性的年龄。
    上一次游戏地图，他也不可能边玩游戏边看直播还给她打赏，考虑上时间流差，一个隐藏的猜测逐渐浮出了脑海，又倏地流走了。
    李谦尘在床榻上躺了十多天，白日里嬴政睡觉兼到点熬药，晚上无聊得紧，偶尔李谦尘睡不着还会与她聊上一会儿，漫漫长夜岂是拿来浪费的，嬴政得了李谦尘许可，取了他放在天庐派的私藏典籍来看。
    不说有上万本书，上千本是有的。
    嬴政偶尔会拿几本给李谦尘看，他看一眼不会接，然后笑得温和地对她说：“你念给我听。”
    女魃会认字，难不成是天赋？
    “你念给我听，说不定我会好得更快些。”李谦尘见她没答应，继续说，“修身养性，对身体的恢复有好处。”
    嬴政想了想，念念也无妨，遇到不懂的还可以问他，没想到一念就是半个晚上。
    “你不困么？”嬴政见夜很深了，便问着看似还精神的某人。
    “白天睡多了，不困。”李谦尘说，他喜欢看着那张娇嫩的嘴唇张张合合，比以前总是他一个人对她说话得不到回应好多了。
    想着，李谦尘就想伸手去摸她的头，却被她躲过了，他悻悻然地缩回了手。
    有所得，就必有所失。
    这个时候他觉得，上天都是公平的。
    “病人需要多休息。”嬴政看见他的失落样，莫名有点心软。
    “那你再给我念一遍你手里那本书，我就睡。”
    嬴政手里这本册子薄，但念完一遍至少半个时辰，于是她正色道：“不行。”
    “就念一遍。”
    “……不行。”
    “念一遍都不行么？”委屈巴巴。
    “……不……行！”嬴政撇过头，她怕她一动揺就答应了，“你若再不睡，我就点你睡穴。”
    “那……你陪我睡，你白日里从没睡好过。”李谦尘话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而后反应过来此话或许会产生误会，于是补充道，“去你榻上睡。”
    殊不知他这前后表现，倒有几分欲盖弥彰之意味。
    嬴政狐疑地眯起眼：“你是不是对我有企图？”
    她对男女之情不感冒，并不意味着她情商低，瞧不出来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男人堆里混久了，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黎冥天师，说不定也是衣冠禽兽的一类人。
    床前昏黄的烛灯下，少女的模样越发朦胧，这番又精明又迷糊的样子看得李谦尘有些醉，但她的话又让他给噎住了……
    他对她有企图？
    从来没有过！
    他算是明白了两人自天坑一事后之间的隔阂是什么了，微低下眉，徐徐吐出一口气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