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紧,嬴政就被人提溜了上去,对方接住了她,一股好闻的味道瞬间包围全身,在她鼻尖萦绕,她忍不住磨了磨牙,牙尖露出嘴唇外,张口就欲找个合适的位置咬下去。
还没能够下嘴,额头上传来一点轻微的触感,然后她又无法动了。
……靠,又被贴符了。
下巴猛地被人捏紧,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嗓音一如既往地好听:“正一,本师最近是不是惯着你了?”
嬴政真想眨眼睛给他看,她不是故意惹事的,还劳烦他来救她。
她一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除了敌人。
仙姿艳绝的青衣男子稳立于半空之中,脚底踩着从峭壁上横出来的一丛树枝,双臂揽紧了怀中的小僵尸,心有余悸。
他要是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下方是灰茫茫的一片,浓郁得无法散开的黑雾几乎笼罩了整个天坑,常人根本看不清底下的风景,然而他作为天师,向下望去是一览无余,顿时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里的阴气,比他六年前离开时浓郁了不知多少倍,天坑下面并不荒凉,反而很热闹,繁茂生长的草叶覆盖了坑底,一棵棵高耸的树木朝天生长着,看着并无诡异之处,如果忽略掉这些树木身上流淌着的血红液体的话。
嬴政被带离救走时,来时感觉到的越来越浓郁的清新之气开始慢慢稀薄,她的心里莫名浮上了一股不舍之情,竟是对那股气息很是亲切眷念。
她强行压下了心底不断涌出来的异样,如果方才不是错觉的话,那么她所感觉到的,在某个地方有东西在深切呼唤着她,但随着她离开,呼唤声微弱了下去。
不多会儿,一直担惊受怕的天庐派弟子在远远地看到那道特别的青色身影,皆松了口气,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后又开始夸起这位才回来的黎冥天师了。
“不愧是前掌门啊,这么快就把僵尸抓回来了。”
“对啊,那速度……我们是望尘莫及啊!”
“那跟凌渊师君比起来,谁更厉害啊?”
“这还用说嘛……黎冥师君是前掌门,又是凌渊师君的师兄,自然是前者更为厉害啊……”
这位仁兄很是得意地分析,然而本来聚在一起议论的同门师兄弟突然噤言,看着他和他的身后,眼神饱含着同情和敬畏,他瞧得这般情况,脑海中警铃大作,没等猜想浮起来,一群同门师兄弟就齐齐叫了声‘凌渊师君’,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脑海中一空,只剩下了三个字——‘完蛋了’。
“你是礼字辈的弟子?”那‘恶魔’一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硬气头皮,这位弟子答:“是,秉凌渊师君,弟子乃礼字辈,道号礼顺。”
“礼顺啊……”不失威严,语气淡泊,“你这逻辑学得不够好啊,以后就多到上礼观找礼泶学习吧,还得抓紧,吃住都在礼观,免得让外人笑话,等三个月后来找本师考察,让本师瞧瞧你三个月的学习成果。”
礼泶对他们这些弟子已经算是前辈了,为人颇是严厉,教学更是认真。
礼观的两餐最是合礼节的,清粥小菜,过午不食,饿晕了也得忍着。
“是。”礼顺应,两边眼角都垂了下去,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好不容易远离了礼观的噩梦,又给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