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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宿敌错认后 第47节
    她重新合上盖子,端坐在桌前等惜云。
    一只雀鸟飞到廊上,歪头看了她几眼后,很快又飞走了。
    她看到那小小的身影越过高高的围墙,直至消失不见,唇角不经意地掠起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说:
    曼陀罗在古代有被用于制作蒙汗药
    下一章戚少麟就要失去老婆了~
    第59章 (修)
    书房外,庄远打着哈欠,满脸困倦。
    连着数日早出晚归,饶是他皮糙肉厚,身子也快吃不消。偏世子还龙马精神,临近出门还要处理一阵公务。
    趁他分神这一会儿,两个身影就已经走到眼前,他看清来人后恭敬道:“玥姑娘。”
    秦玥攥紧衣袖,眉心不由地微微拢起,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难应付的随从。不过庄远空有一片忠心,脑子却不是很机敏,应当不会是个大阻碍。
    她眸光转向书房,庄远立即意会,敲门禀告:“世子,玥姑娘来了。”
    话音落下,门内便响起戚少麟冷冽的嗓音:“让她进来。”
    庄远推开门,“姑娘请。”
    秦玥转身从惜云手中接过食盒,深挚地看了她一眼后道:“惜云,你先回房等我吧,那碗药我还没喝完,你帮我热热。”
    她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惜云来不及捕捉,笑着应道:“是,那姑娘回来时小心些。”
    秦玥拎着东西,迈进屋后反手关上了门。
    戚少麟锦衣玉袍站在案前,俊逸的面容上隐约挂着浅浅笑意,凝瞩不转地盯着款款而来的人。他目光满含期待,和从前失忆之时一般无二,像是一只正在摇尾的大狗。
    秦玥走到桌边,将食盒放上去,轻声道:“惜云让人炖的药膳。”
    戚少麟视线移到食盒上,语气淡淡:“既是惜云让人炖的,那便放着吧。”
    他平静如水的模样让秦玥一时以为自己方才是看错了,那满心欢喜的希冀都是假的。她默不作声地收回手,正苦思下一步要如何时,腰肢便被人勾住。
    他长手一伸便将她圈拢,稍使上一分劲,她整个人便被困在了桌案与他之间。
    秦玥左手失力地撑着桌面,正巧弄乱了案上的纸页。恍然间,她看清了一页纸上的几个字,似乎是张户籍契据。不等她细看,一只手便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扭头对着他。
    戚少麟正经道:“盯着看什么?难不成是来窃机密的?”
    他问得似真似假,秦玥呼吸微滞,抿着唇不说话。
    她这副呆愣的神态叫戚少麟心中一动,大手掌着她的腰,倾身往前,“怎么不说话?真是被我说中了?”
    压迫之感随着他的前倾身袭来,秦玥忍着心中渐起的惶急,抓着他的手臂,挺直身子道:“既然世子担忧,那我先出去了。”
    她作势要走,然而环住她的手却不放人。
    她眼前倏地一黑,戚少麟已近在咫尺,张嘴含住她的上唇,耐心地研磨。
    双唇短暂分隔间,他言语不清道:“不过是玩笑话,怎么气性那么大。”
    掌下的衣物好似有些厚,他想到大夫说过秦玥身子寒,惧冷也属正常,便没有在意。
    秦玥揪着他的衣袖没有躲避,纤长的睫毛轻颤几下,随后缓缓闭上。
    撬开紧闭的双唇,将人尝个遍后,戚少麟才松开她,呼吸不稳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自她中药那次后,他便没再碰过她。一是不想再强迫于她,二是体会过那种两厢情愿的尽致后,他单向的讨要显得那么索然无味。
    他好不容易做了一回正人君子,这人偏要来撩拨他,还挑在这么个时候。
    秦玥唇色发红,迷濛的双眸无辜地望着他:“故意什么?”
    她今日穿了身深色的衣裳,衬得肌肤白润如玉。一股燥意蹿涌,冲散了神志,他忽然觉得这宫宴不去也罢。
    可屋外突兀响起的声音打破这一念头。庄远在外扬声道:“世子,是时候动身了。”
    戚少麟被这大煞风景的声音惹得不悦,抬头沉声对外道:“先去正门候着。”
    庄远听出了世子的气恼,摸了摸鼻头,应了一声后去备马车了。
    门口的动静消失,秦玥才垂眼看着桌上的食盒,“你要走了,那这药膳我拿回去了。”
    戚少麟先她一步,侧身单手打开盒子,掀开汤盅盖子后便闻到一股药味。他忍着味道,挑眉问怀里人:“真是惜云让做的?”
    秦玥掀起眼尾瞭了一眼他,伸手要夺过汤,“你不喝就算了。”
    她少有这样娇俏的行径,戚少麟心跳如鼓,轻易躲开她的争抢,“谁说我不喝。”
    单凭是这如调弄搬的一眼,他便觉得别说是药膳,就是秦玥此刻要喂他一碗毒药,他也心甘情愿地喝下。
    汤满易洒,他坐到椅子上,端起汤盅,薄唇贴着边沿,仰头慢慢喝下。
    秦玥看着他不停上下滚动的喉结,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冷却。
    戚少麟皱眉喝完,将空盅放回桌上,不经意瞧见秦玥的脸色,开口问道:“怎么了?”
    药效发作还有一会,秦玥不再像方才那样拘谨,缓缓将东西收回食盒,随意找话延长时间,“戚少麟,我想出去走走。”
    戚少麟低低一笑,明白了她今日这一出所为何,“原来是为了这个?”
    秦玥敛眸颔首,“嗯。”
    戚少麟笑了笑,“宫宴回来后我带你出去,你想去哪儿?”
    秦玥心不在焉地和他聊了几句,听着耳边的语速越来越缓慢,戚少麟的眼神也不复清明。
    他还未觉察出自己的变化,理了理衣衫准备起身,“我先进宫,你在院里等着我。”
    秦玥顺从地挪开几步,站在不远处冷漠地凝视他。
    坐着的时候尚未反应,甫一站起身,铺天盖地的晕眩之感席卷全身。戚少麟身形不稳地走了两步,最后支持不住撑在桌上。
    他看到桌上的食盒,猛然觉悟出什么,锋锐的目光看向秦玥。她脸上那点浅淡的笑意褪去,换上的是一副比从前更为凉薄的神色。
    他双唇微启,发出的声音却微弱无力,“庄、庄远。”
    这样小的音调,即使庄远此刻就在屋外,恐怕也听不见。
    秦玥清冷的声音传到他耳中:“戚世子,有何吩咐?”
    是,这才是秦玥该有的样子。他昏沉地想。
    戚少麟眼皮沉重,摇了摇头竭力想要保持清醒,但说出的话却一句不如一句流利,“秦、秦玥,你···唔···放肆。”
    巨大的恐慌裹挟着他,他明白,秦玥费尽心机委身顺服了这么一段时日,或许不是为了杀他,但绝对会离开他。
    秦玥学着他以前的语气,还之彼身:“世子当真有骨气,都这样了还有力气骂人。”
    戚少麟眼前人影重叠,他想要抓住晃动的身形,踉跄往前走去。
    秦玥稍稍一侧开身便躲开了他,背靠着一方木架。
    一角衣摆掠过手心,戚少麟扑了个空,摇晃着身形还欲抓住她,嘴上半分不让示弱:“你,你别想逃,京城都是我的人。”
    见他仍强撑着要靠近自己,秦玥瞥见架上搁着的马鞭,一手握住。脑中回想他曾教自己的话,在他临到身前时,她对着他外露的脖颈,用力地挥了一鞭。
    “啪”的一声,戚少麟应声重重地倒了下去,云纹衣襟上方,白净的颈侧留下一条鲜红的痕迹。
    秦玥小心走上前查看他的状况,不料他还剩着最后一丝力,没防备地被他拉倒在他身上。
    她慌乱地想要爬起身,蘧然听到两道敲门声,庄远在外道:“世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戚少麟迷混的双眼浮出一线期冀,殷红的唇张了张,想要开口说话。
    秦玥浑身紧绷地看向门口,情急之下翻身骑在戚少麟腰上,双手紧紧捂住他的嘴。戚少麟嘴里发出一两声微不可闻的呻|吟,疲软的手徒劳挣扎着。
    庄远没得到回应,继续试探地敲门问道:“世子?”
    秦玥垂眸看着戚少麟露出的半张脸,略思索片刻,忍住嫌恶出声:“戚少麟,”她极力柔声道:“你、你别欺负人。”
    声音绵软娇柔,却足以让门外的庄远听到。
    庄远受了丁擎宇的点拨,不久前才弄懂了世子与秦玥的关系,蓦地听到这句娇呼,老脸一红,明白了屋内正在发生何事。他才讨了世子的嫌,在此档口,更不敢贸然再催促,留下一句“世子,我在正门候着”,便匆匆离去。
    秦玥松开手,自上而下睨他。戚少麟脸上已看不出那股桀骜,脖间的鞭痕开始泛出血珠,他扬着下颌难耐地喘息着,“秦、秦玥,你胆敢···就凭你···”
    即便是如此处境,他依然一副强势的语气,不屈不让。
    一声清响过后,他脸被打得偏向一旁,清晰的指印留在他脸上。秦玥发麻的手将他脸摆正,俯身与他相视,“我怎么不敢?你还真是死不悔改。”
    “戚少麟,你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吧?”
    他此时狼狈在她身下,就如同自己当初中药时一般,任人摆弄。她所受过的屈辱,他总要尝一尝。
    戚少麟依稀听清了她的话,眉眼涣散道:“你有本事,就、就杀了我。”
    秦玥不欲与他多费唇舌,见他已无反击之力,站起身走到书桌前翻找。桌上只有几页先前被她弄乱的函件和一摞寻常的往来书信,她再往下发现一个被锁上的抽屉,想来是存放要物的。
    四下未寻到钥匙,她自架上找到一把匕首和一张腰牌。她忖量片刻,将腰牌收进衣襟,继而拔出匕首,用锋利的刀尖撬在锁后。
    刀刃森寒,倒映出她的面容,眼前的她是那样迫切,连她都险些认不出。戚少麟该死,但戚玚也绝非善类,这些书信他要用于何处不言而喻。难道她真要因一己私欲,引得朝中大乱么?
    匕锋一转,回归刀鞘。
    她匆匆抓起桌上那几封无关紧要的书信塞进衣裳,继而抬脚往外走。
    路过戚少麟时,她听见他含糊的只言片语,别的分辨不出,只有两字清晰可闻:“喜欢”。
    秦玥漠然垂首,此时他已经渐显狼狈,再没有了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她想,他不过也是肉体凡胎,并非万物不可侵。
    “戚少麟,我不会喜欢你。”
    她说完,旋即不再看他一眼,快步出了书房。
    戚少麟费力地睁开眼,朦胧中看到秦玥毅然离去的身影。这一幕何其熟悉,最初在荒漠山间,后到石桥镇,再是泾州···她总是这样,毫不留情地离开自己。
    他身处地面,却觉自己犹如置身于冰冷的湖水,像是在救戚二傻时跳入水中那般。
    只是她不再要他,留他独自在水中挣扎,无人可救。
    “秦玥,别走。”
    这一句话,他不知有没有说出口。思绪混乱做一片,他终是撑不住,沉沉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