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朝堂
鸡鸣十分天还未亮,黑子的卧室已经红烛闪动,穿上崭新合身朝服,总感觉一种束缚不适,他今日要进宫参政,心中竟升起了小小的紧张和兴奋,天儿越发的冷,早上鸡也没叫,可能是冻死了,晚上又有鸡汤喝了,巡夜的更夫也不知猫到哪里睡觉去了,这天也忒冷了,黑子推开房门就一缩脖子,冷风往衣袖里钻,黑子又回屋披了个大氅走到院子准备出门。杜老正在院子里清扫浮雪,喘息间霜气缭绕。黑子和杜老打了声招呼,耳房传来穆姨训斥流萤的声音,
“臭丫头都几时了还不起?日头都要出了!一天天的头也不梳,脸也不洗,懒踏踏的,女红也不会,织绩也不学,饭菜也不会做,以后谁要你啊?快起来!”
“我再睡一会吗!我以后嫁给黑子哥啊!”
“别臭美了,快起来!”
黑子听了一阵莞尔!出门后街道清冷寡静一人也无,黑子向皇宫的方向走去,这个方向正好路过孟洛家的府邸,黑子一想到孟洛心就如刀割一样疼痛。黑子矛盾的心情前行,想看到她!又怕见到她!远远看到那熟悉的楼阁,黑子一阵失神,甜蜜的记忆如潮水涌现,一幕幕在脑海中清晰闪展。慢慢的走到阁楼下,黑子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那梦中萦绕熟悉的倩影,不去看那阁楼上的香闺,每每经过都是那甜蜜的笑脸,等待着他,迎送着他。深深的刻到骨子里,刻到心里的笑脸。最后黑子还是不受控制的抬头看向熟悉的香闺,黑子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呆的愣到哪里,他看到了梦中人,在楼上透过窗格孟洛看他,痴痴的看着,泪水不觉流过双颊,她清瘦了许多!黑子心中苦楚翻腾自责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给她带来幸福,却增加了无尽的烦恼。是木瓜错了!是木瓜错了!”
两人就这样,呆呆怔怔的互望。孟洛捂着脸转身消失在窗格中,看到消失的孟洛黑子一激灵,颓然转身继续前行,黑子咬破自己的嘴唇,甩甩了头,让自己清醒些,口内一股热腥味,黑子竟没感到一丝丝的疼痛。
走到京阳城的主街青龙大街上就喧哗起来,各色的华丽的马车,精致的大轿子,一乘乘一辆辆,彰显权贵和特权阶级,路上一色白丁市井百姓纷纷避让,但还是能听到喝骂声。到了卸马桩,轿夫马车纷纷停下,轿中和马车上的各色官员无论职位高低到此都要徒步行走,朱红色的迎天门楼五扇大门紧闭着,不多时百钟嗡鸣声回荡天际,高耸的城楼上一群整齐的皂隶长调唱和道:
“天光入门……,迎……。”
司阍缓推开厚重的巨大的朱红木门,中间的大门紧闭,御道无人行走,有引导官带领分列两众百官入朝,文官右武官左两列按官职顺序排列,黑子并没有上前,也不允许他上前,他的前方有几队持刀的甲士,分列几处。
就在黑子愣神的时候,一身穿官袍的中年人问道:
“你是牧辰?”
“对!”
“随我来。”
身穿官袍的中年人出示了腰牌一路畅通的来到皇城中。“你先在朝外候着吧!一会传唤你再入殿,入殿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其它无特殊情况其他低阶官员是不许入殿参政议事的。记住千万不要乱走,就在这里呆着啊!”
中年人说完转身离去了。黑子独自站在大殿外,大殿的四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副武装的金甲护卫戒备森严。太阳已经升起,黑子迎向阳光,感觉暖暖,他手里把玩一把钥匙,是卯之木刚刚给他的。
再说朝堂内,各色官员左昭右穆站定由礼官下达施礼口令。满朝文武看到上方端坐的三圣,心中狐疑,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多年不曾有过的事了。每次三圣临朝定有大事发生。百官拜毕,朝中小声语言,肢体,眼神的交流,不多时,就有侍官文书捧来牒报快步呈上,居中的国主有气无力的说道:
“直接宣读吧!”
“第一道折子八百里加急,边关外夷九珠国屯兵,我墨土边外,九珠国对外宣称百万将士。第二道加急的折子据报末日国也准备压境我墨土。第三个折子各州郡多地出现了以灾民为主的匪徒。第四,第五……”
几道折子宣读完毕,朝堂哗然众官议论纷纷,监理官尖声喝道:
“肃静。”
朝堂恢复了平静,对于这些关乎国运,关乎墨土存亡,当朝国主没有表现的应有的重视,不耐道:
“由太政皇甫清拟旨吧!”
“臣遵旨。”
大长阁看向身侧的国主,有慈爱有失望还有难懂的莫名。
“可还有要事?”国主不耐道:
大长阁看向一人,那人出列说道:
“臣有本。”
“准。”
“现墨土多灾多难,古冢郡更是罕见的天灾,臣举荐一人,虽还未弱冠,却有济世之才匡扶社稷之能。”
“还是那个牧辰?”另一权臣说道:
“正是!”
这时曲玉看向一人,那人领意出列说道:
“臣感此事不妥,据臣了解此人无功名在身,无官无职贸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担此大任,岂非儿戏,笑我墨土无人?”
“上古就有垂髫之龄拜官入相有何不可?此人有官有职,他是长阁下管谤木堂秘卫,多次建功,官职从六品。”
“噢?吏部可有备案?”此人看向吏部一位大臣付豆。此时付豆,低眉顺眼用衣袖轻抚额头,他抬头看向大长阁,大长阁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曲玉也看向付豆,付豆轻咳一声说道:
“长阁确实有这样一批档案,可是我却无权观阅。”付豆打了个擦边球。也没说有也没说没有。曲玉听到付豆此言心中咯噔一下,深深看了付豆一眼。大长阁又看向了一人。此人领意出列说道:“臣有本奏。”
“准奏!”
“吏部大臣费二仁,利用职权官船私用为自己牟取私利,家中陈设皇家御用品身犯僭越之罪,知法犯法应严惩以正视听。这是证物证言。”说着就从袖中掏出折册呈上。
他所弹劾的官员正是刚刚提出反对牧辰任职的大臣。
“还有这等事?拿下!”大长阁断喝道:
几名身穿金甲的卫士,把费二仁嘴巴一堵拖拽了出去。曲玉又意识两人出言反对,结果一样,直接下狱。还有一人在殿外被扒开裤子受以鞭刑,羞辱的哀号惨叫回荡朝堂中,曲玉额头细汗涔涔。他又授意一人,那人犹豫再三,殿外的哀号声就像他的丧钟,最后牙关紧咬把头一低,装作没看到。曲玉的轻咳也当未闻,曲玉又看向其他心腹,都纷纷避目低头看地。气的他跳脚想骂人。此时朝中人人自危心胆悬提,两袖清风的有几人呢?
“哎……,传牧辰进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