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这不是死人的手,是活人的,就是咱们的外院弟子胡大海的。他被人伤了,不到半个时辰之间,手就变成这样了。”
“活人,烧成这种程度?要是让我看,这很有可能是玄毒所伤,也就是说玄毒之力威力无比,在其到一定的程度后,也可以顺势幻化成玄火,由此造成这种情况。”
“正是!”凭翠焕楼的老鸨描述,“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人竟是个十几岁的白衣少年。”
李家家主略有所思,之后,把毛笔搁在笔架上,对管家道:“你立马召集人手去把这位公子请回来……等等,我亲自去吧。你带路!”
李家家主雷厉风行,半柱香的功夫就带着一大批人出了门。这隆城可是不小,要找人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众人听从家主吩咐分散开来,务必要找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十几岁的少年,客客气气的把他请回来。
这时候林白信步而行,从原来的那条街又走了回去,来到河畔。这条河年岁已久,两岸堤坝修建的也不算如何宽大,双手正好能扶住。隆城的地势整个是从南向北,自高至低,所以河水顺势而流的速度快逾奔马,其声势也颇惊人。
林白望着河水滔滔不绝地从上游冲来,不禁心怀大畅。可是想起自己的身世问题,渐渐又出了神。
这时街道上忽然喧闹起来,不少人朝着岸边靠过来,原来是街道上几骑快马疾驰而过。此时入夜不久,路上的人着实不少,这么一挤登时把林白整个人挤得贴在堤坝上。这时也不知谁踩了他脚背一下,他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刚刚飞奔过去的几骑马朝他望了一眼,立马欢天喜地地大叫:“找到林公子了!就是在这里!”
林白见那些人朝自己这边‘扑来’,吃了一惊,加上堤坝湿滑,脚下一松,整个人“噗通”一下掉进了河里。
岸上的人见有人溺水,惊叫着都跑开了。李家的几个家丁望着汹涌的河水,半天没见林白露出头来,心中暗道糟糕。几个人心有灵犀,互相望了几眼,知道这事儿绝对不能禀告上去,否则都是死路一条。家主千叮万嘱的贵客刚被他们找到,就被他们吓到了护城河里,那到时候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几个人骑上马,继续装模作样赶往翠焕楼。
这护城河宽约数百丈,长度横亘整个隆城通往城外,如果不是能够飞行的结丹期修士,在这里边恐怕九死一生。所以那几个李家家丁才这么放心敢把这件事瞒下来。
而落入水中的林白此时确实十分狼狈。汹涌的河水席卷着他的身体向下游冲去,刚喝了几口河水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水性不好。不过不知为什么偏偏不往水下沉,他张牙舞爪地又不能控制自己的方向,还是喝了不少水。突然一股大浪带着他整个身子往岸边的堤坝撞上去。那堤坝使用岩石筑成,这一下正中脑门,只摔得他眼前一黑,立马失去了意识。
这时,他虽然随着河水上下翻滚不停,整个人却一直飘荡在水面上,那身白衣也一点都没有被打湿的迹象,十分奇特。倒像是白衣产生了浮力将他全身托起来一样。
岸上的众人眼看他一脑门撞上堤坝,又被河水冲到了下游,一会儿功夫就没了踪影,纷纷啧啧称奇,似乎林白死得颇为好玩一样。
不知道随着河水漂流了多久,林白悠悠醒来,双手还在乱抓乱舞,口中荷荷怪叫,似乎是想要把水咯出来。这时候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只听一个女子声音道:“爹,他醒啦!不过还在发烧。”
林白镇静下来,用力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躺在一副木床上,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轻轻搭在他额头。
见他醒了,那冰凉的手从他头上拿开。林白眼前迷糊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身前是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女,右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满脸笑容的看着他。这少女虽没有小玉的娇媚,但是眉眼间清新自然,自有另一番美貌。
林白挣扎着坐起来,道:“姑娘,是你从河里边救了我吗?这是哪儿啊?”
“不是我,是我爹爹,我爹爹去湖里采药,碰巧看见你漂在水面就把你救了回来。我叫沈馨儿,和爹爹两个儿一直在这龙岩湖边生活的。你是哪里的人呐,怎么掉进了龙岩湖?”沈馨儿左手拿起汤匙,舀起一勺药用嘴吹了吹热气。
“我叫林白,我也不知道我具体属于哪里的人。”说到此处后,便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头疼得愈发厉害。
这时,门口的卷帘晃动,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进得门来,长得轩眉瘦脸,却也有几分英气。林白看了他一眼,发觉他和沈馨儿倒是有些相像。
沈馨儿高兴道:“爹爹,你看这人真有意思,他说自己叫什么林白的,却不知道自己具体属于哪里人。不会是发烧烧坏了脑袋了吧?”
那书生拉过林白的手,右手手指按在上面好一会儿,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馨儿,药不用喂他了,他这不是发烧。”
沈馨儿‘啊’了一声,又道:“可是他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真的没事吗?”
林白笑了笑道:“我没事,只不过身子有些热。沈大夫,谢谢你救了我。”
中年人一怔,随即笑道:“呵呵,我不是大夫。我是馨儿的父亲,因为馨儿身上有病,所以我也略通医理……小兄弟,你是哪儿的人,真的忘记自己家了吗?”
林白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其实我掉在河里之前就脑袋混混沌沌的,只知道自己叫林白。我记得自己从一个闪耀一片白光的小巷子里出现的,之前――哎呀!”他话没说完,头却疼得厉害。
中年男子挥挥手,道:“你别再去想那些。我看你的服饰应该是月光城中的大户人家的服饰,料想不久,就会有人来找你的,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多一副碗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