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宝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面，开出了一朵朵水花。
    蹲下了身的林宝宝觉得冰凉刺骨的严寒油然而生，她不自觉得双手抱膝埋首痛哭。
    楚殷痕原本面色铁青，但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见她哭得如此伤心，硬起的心肠就软化下来。
    “好了，宝宝，你别哭了。”蹲在她对面的楚殷痕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用尽量柔和的嗓音安抚道，“答应过你的，我说道做到，兴许这期间冷静冷静，在三日后我恐怕不会再杀林白了。”
    “真的？”闻言，林宝宝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盯着他，“你没骗我？”
    楚殷痕点了点头，摆出温柔地面孔，说道：“你不是打算和那个家伙下山吗？在那之前，也就是三日后的那日是我的生辰日，你以前答应过要在这天陪我赏月的，何况又是临走之前，你可以赴约的吧？”
    楚殷痕满脸希冀，期待的眼神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这么说来，师兄你已经不打算杀林白了，对我也……”林宝宝感觉十分不真实像做梦一样，同时害怕像泡泡一戳就破。
    楚殷痕苦涩一笑道：“其实，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喜欢你，但看到你哭，才恍然惊觉自己做了这么多伤害别人又伤害你的事，是我魔障了。”
    “师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林宝宝低低唤了声，心中五味杂陈。
    “师妹，我想通了，做不了夫妻，我们可以做兄妹。”楚殷痕一改方才的黯然神伤，释然一笑，说道，“我同意你三日后下山，但同时，希望你能陪我过最后一个咱们师兄妹两个人谈谈心事的生辰日，好吗？”
    或许是楚殷痕的感情过于真挚，或许是林宝宝的愧疚心理作祟，她点头，道：“好。”
    “那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们不见不散。”楚殷痕扶她一块儿起来，灿烂耀眼的笑容令人炫目，“林白那边替我道个歉，近日是我冒犯了。还有生辰日约定的事，要对他保密，我怕他多想，害得你们伤了彼此的感情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了。”林宝宝见他恢复往日的正常笑容才松了口气，昂首反驳，“林白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保密就是了。”
    楚殷痕走出房间之后，敛去脸上的笑容，阴霾由内而外地充斥至眼神。
    夜晚时分，外面树木被夜色笼罩，屋内燃起的红烛的油星子溅得“啪啪啪”作响。
    “宝宝，今天是我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林白从踏进屋中开始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林宝宝看都没看他一眼。
    “哼！”这回林宝宝看在他哄了自己整整一个小时的份上，终于舍得冷哼一声。
    只是这仅仅只能证明她在听，却无法证明她的气已经消了。
    “宝宝，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些让你开心的话。”林白急得满头大汗，眉梢紧蹙，“只要你愿意原谅我，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旁边倒茶的婢女把头压得低低的，尽最大的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宝宝抿了口茶，正好听到他这话，饶有兴致地挑眉，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林白难得见她气消了些许，一咬牙一跺脚，手指指向天，道：“我林白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假，天打……”
    林宝宝急忙冲下来，一把捂住他嘴巴。
    林白“呜呜”几次也没能把话说完，抬手用了好大的劲儿挣扎着把她的手拿下来。
    “宝宝，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了？”林白见她背对自己不发一言，情急之下拽了拽她的衣袖。
    林宝宝猛地回过头来，狠狠瞪他一眼，“你说就说，好端端的发什么誓？你嫌你命太长，不想活了吗？”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没拦住，她就格外地生气。
    “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不怕。”林白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宝宝，其实我怕的是你一气之下不理我了。”
    下巴在她肩膀蹭了蹭，仿佛这样可以把自己的担忧还有心意传递给她。
    林宝宝推了几下没推开，毅然决然地放弃，靠在他胸膛小脸染上红枫，道：“谁叫你为一点点小事就发誓的，再者说了，我又不是真的不信你，用得着那么做吗？”
    “你信了？那你可以原谅我了吗？”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清香，林白有些失神。
    林宝宝撇了撇嘴，双手搂在他腰上，想口不对心大声反驳。
    哪知话到嘴边还没转几圈，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嗯，看在你那么紧张，还那么费尽心思哄我开心，甚至不惜发重誓的伤上，我原谅你好了。”
    林白嘴角咧开一道笑容，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人太于投入，连屋内的婢女为了不破坏气氛，什么时候偷偷撤出门外都不知道。
    半晌后，两个人隔桌而坐，林白抿了一口茶水润喉咙，说道：“宝宝，我考虑过了，我住在山上有诸多不便，你师兄见到我也不开心。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太尴尬了。”
    经过思前想后的长期心理斗争，他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和决定试图传达给她。
    “你要走吗？”林宝宝险些把茶水打翻，无论如何也保持不了冷静，“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林白摇了摇头，轻笑道：“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决定是在山下找个客栈住下，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不过，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儿，你是知道的。”
    林宝宝稍稍冷静了下来。
    “嗯，我知道。不过，你住在这儿也没什么问题啊，我和师兄谈过了，我可以在三日后陪你下山了。”
    林宝宝笑颜如花，陷入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到时候我可以陪你云游四海，走遍每个地方。”
    林白却开心不起来，一想到楚殷痕的名字，不由变得敏感起来：“等等，宝宝，你刚刚说你师兄同意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