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云卿盯着那只手，汗毛粗重，筋脉凸显，看着反胃。
    恐惧从头顶长驱直入，她已经没什么力气抗争，从昨天到现在，她滴水没进，嘴唇干裂，喉咙里也嘶嘶哑哑的。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怎么也拽不出来，退到最后，后面就是冰冷的浴缸壁，她嗓音颤冷，“别过来……别过来。程大少，说到底我和你无冤无仇，你犯不着动这么大的格，绑架犯法，回头你就要坐牢……”
    “无冤无仇？”程大少很淡声地笑了，丝丝的笑在这静寂幽闭的空间里，响起回音。
    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男人在云卿面前蹲下来，手伸到她柔滑肌肤的背后，此刻肌肤上森森的竖起了颗粒。
    他又笑，手指撵着那排背扣，低头看她，“丫头，你和我的仇怨大着吧。当初明明是宋谨美把你送过来的，你有事求我，心照不宣都懂。你却端着架着，还把陆墨沉引了过来。”
    “这件事你知道我程家豪付出了多大代价！”
    他捏住她的下巴，两道眼睛细长，冷冷地眯起，“陆墨沉不会是你的骈头吧？那顾湛宇这个绿帽子戴的可就别无二致了，呵！难怪他肯把你给我，只要是个男人，谁也咽不下那口气啊！就说这陆墨沉吧，着实霸道，那次在b市把我打了，让我颜面扫净不说，回头一个项目就让我程氏差点垮台！”
    云卿愕然地听着，并不知道b市那次事件，引出这么大的梁子。
    当时只听季斯宸说，陆墨沉为了帮她把云逸的嫌疑洗清放出来，是威胁了程大少，弄了点梁子。
    但是，陆墨沉不是给了程氏一个项目，还和程氏的高管们吃了顿饭吗？
    难道后面，商场上又发生了尔虞我诈？
    这件事，虽然后面不关她的事，可是起因却是因她，陆墨沉是为了她，才树敌了。
    云卿试图解释，“程大少，b市那件事的根源在宋谨美，我的确找你求放我弟弟，我和宋谨美说得是引见，她却起了坏心，骗你说我是送上门来的。很大的误会在里面……”
    她没说完，又被程大少冷笑着打断了，“宋谨美难道之前没和陆墨沉交往过？所以，谁知道这是不是陆墨沉彻头彻尾的一场阴谋！他有个外号，商场上，叫做只吞不吐，这可不行。这么大的仇怨，你说我怎么报复呢？往他女人身上报复，是不是最直接也最损他尊严？”
    “程大少你太阴谋论了。而我，我不是陆墨沉的女人。”云卿冷然的说道，表情肯定。只是那眼底痛彻入骨，到底是问了出来，“顾湛宇把我给你，他和你达成了什么目的？”
    程大少呵声一笑，“这可是个秘密呢。总之，自己再难啃下去的鸡肋，也不想便宜了陆墨沉啊，那就毁掉吧。我想，被伤透心的顾总，应该是这种想法。”
    云卿的眼底，最后一丝黯淡褪去，只剩下全部的黑暗。
    其实，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顾湛宇弃了她，还算计了她。
    把她送给程大少，让程大少用来对付陆墨沉，又有什么不可能？
    顾湛宇做的出来，他就是那么恨她。
    程大少打量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人，果真有一番滋味。
    “你别动我！”云卿尖叫，颤成一团，本以为和他说话能拖延时间的，这下她彻底绝望了，“不管顾湛宇和你怎么交易，我和他昨天签字了，程大少，你能放过我吗？”
    “你的作用大着呢。”程大少再去看她漂亮的脸蛋，如此佳人，谁看了能柳下惠？
    他伸手把她那些凌乱的头发挑开，云卿死死的用双臂并紧，试图盖住自己，绝望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程大少起身，把脚架上的录像机拿过来，对着她全面的角度拍摄，嘴里嬉笑，“真挺美的，怪不得陆总抛开伦理为美人。你也经手了几个了吧，你丈夫，陆总，还有谁？”
    白皙的腿露了出来，匀称修长，玉软纤凝，程大少把摄像机放到地上，找了个角度，伸手过来掰开她。
    云卿喊叫，怎么也挣不开身后的绳子，手腕已经擦出了血，空气中飘出淡淡的血腥味。
    他忍不住，身躯盖上来，对着摄影机的角度，云卿觉得好脏，无声的哭，咝嚎着慢慢的绝望，泪珠滑落进了头发里，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句滚开都说不出来，缓缓的闭住嘴巴，腮帮绷紧，眼中冽然，狠狠咬住舌头。
    被侵犯，不如自己先死。
    程大少还在迷恋中，冷不丁摄像机旁边的手机响起。
    他不悦的拧起眉，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自己刚才犯规了。
    他懒懒的伸手把手机勾过来，腹部紧绷呈抬头之势，他低头看了眼，嗓音发哑，“顾总啊？”
    房间里都按了摄像机和窃听器。
    那边的一个暗房里，顾湛宇双眸猩红盯着屏幕，冷声吼道，“她在咬舌头，你知不知道！程家豪，你敢违背条约碰她？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程大少扭头，这女人真在咬舌想要自尽，他懵了下，立刻用虎口掐住她的下颌。
    云卿的嘴里流出了血，一动不动，眼神如冰。
    程大少惊诧一秒，蹙眉不解的冷笑，“你这是什么戏？出轨的女人跟我玩咬舌自尽？真扫兴，我稀罕，我还怕得病。”
    不悦地甩开她，程大少扭头道，“顾总，这不是戏做的真实点，一时失控。这就舍不得了？那标，你还想不想要啊？”
    “赶紧的，弄完你的，把她放了！”顾湛宇冷冷的说完，挂断电话。
    望着屏幕里眼神空洞躺在那，眼角折射着泪光却在笑的女人，顾湛宇压抑地闭上眼睛。
    那笑，阴森森的仿佛刺穿了屏幕，犹如鬼魅，刺到了他的心底。
    她的笑声仿佛是在问，你嫌我脏，所以你就把我扔给别的男人羞辱？
    顾湛宇僵冷的站在那，转身一拳头砸到墙上，这声音引得季芷雅走了过来，看了眼屏幕，眼底闪过愉色，又看向顾湛宇。
    顾湛宇低头拿起手机，沉着声音，“你派几个人去，守在外面，一旦程家豪有什么异动，冲进去救她出来。”
    季芷雅听着顾湛宇这话，眼底闪过幽狠，蹙起眉头。
    ……
    时间已经到了快晚上，季斯宸下午四点赶了过来，此时望着男人脚边一堆的烟头。
    墨沉是他们几个中，除秦律之外最绅士的，虽然当年一起进过单位，季斯宸已经完全被同化，但墨沉不同，他骨子里有一股优雅矜贵，平时抽烟，如果在外面，连烟头都会用纸包起来。
    此刻却散落一地。
    季斯宸微微惊讶，云卿这个女人在老二眼底，怕是占了个席位了。
    阿关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警局办公室的玻璃门震震作响。
    陆墨沉转过身，眉宇沉凝如山，眼尾刺着一丝红，嗓音沉道，“说。”
    “千辛万苦从百盛公司调出来的，电梯的监控！对，陆总，和您猜测的方向没错，就是这个程大少了！顾湛宇和程大少在电梯里私聊过，就是四天前的招标大会。”
    陆墨沉让阿关把拷贝的监控录像放入电脑里，播放一遍。
    他看完，瞳孔里一层的戾冷，如果云卿是通过顾湛宇，去了程大少手里，那么……
    陆墨沉碾碎整只烟蒂，扭头看向季斯宸，“调他们，全城地毯式的开始搜索，程家豪的住处，程家豪的私人山庄，一切一切！她有危险了。”
    季斯宸是明白b市事件后，陆墨沉和程大少结了多大梁子的。
    他啐一句，“顾湛宇也真绝了，对方是头饿狼，他把老婆往那里送？”
    陆墨沉往外面走，“阿关，准备去大院，”
    阿关惊恐，“陆总，使不得，老爷子那里，您一句都没法说，这件事就是个闷亏。”
    陆墨沉阴暗眸底，他知道，他和云卿的事，绝不能捅到老爷子那里，顾湛宇这一招走的诈，一旦他坐不住去了陆宅，那么，先揭发的一定是他和云卿通奸，声名狼藉，会毁了一切。
    可是现在，不知道云卿在哪里，他等不上季斯宸的地毯式搜索，必须把顾湛宇从保护罩里揪出来！
    刚走到门口，一个人突然闯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陆先生，刚才有人匿名送过来的，里面是一张光盘！”
    季斯宸猜道，“会不会是程家豪那头猪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