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忍不住笑道:“凯哥,还用老方法?”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刀疤扭曲起来,好似一条扭动的大蜈蚣。
所谓的老方法,便是将折磨对象的手脚用坚硬的铁棍敲断,直至敲得粉碎为止。对方就算下半辈子不坐轮椅,至少十年八年的是别想下床了。
刀疤脸最喜欢这种老方法了,只因他最喜欢骨头被敲碎的声音了。说着话的工夫,他已从长椅下边抽出一根半米左右长的铁棍来,抬头望着阿凯。亮闪闪的铁棍头,在中午浓烈的阳光照射下闪着令人心寒的反光。
这种难得的享受机会,阿凯当然不会让自己得力的手下失去。这当然也是他收伏人心的一个手段之一,迎着刀疤脸期待的目光,他点了点头。随后,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只可怜的小鸡仔。可怜的家伙,该接受他可怜的命运了。
何欢浑身瑟瑟发抖,目光惊恐地望着一步步走近的刀疤脸。他再也喊不出声,只因为嘴巴里已被一个小混混塞了一块又脏又臭的破毛巾。他也无法再挣扎,只因他的身体此刻正被另三个小混混死死压住,就像被一座山沉沉压着,根本连动一下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的右手被其中一个小混混牢牢地按在青色的石板地面上,手指在他的极力反抗下扭曲变形,青筋暴出。可惜,他挣扎不开。
这恰恰是刀疤脸最最享受的时候,这种在干自己最喜欢的事之前的期待感,这种令他逐渐兴奋起来的无与伦比的快意感,简直是任何其他感觉都无法替代的。他将铁棍头一下一下的敲到自己左手的手心里。
“啪!”
“啪!”
……
沉闷的敲击声,令此刻寂静的小巷更添一份令人悚然的气氛。
之前被刀疤脸痛揍的学生,此时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这边,看着即将受虐的何欢。他不知道该感谢何欢,还是该同情何欢,但总之,是何欢的到来,让他暂时可以停止继续受拳脚之苦。当然,只是暂时而已。
眼睁睁看着刀疤脸的那双铮亮的皮鞋头一步步跨到自己的跟前,何欢的眼珠子都要从几欲破裂的眼眶内迸射而出。枉他每日来回跑步,拥有较为强健的体魄,遇事的时候,终究也没有什么用。
刀疤脸丑陋的嘴裂开,露出一口黄牙,阴森森地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铁棍。
看着他这个笑容,何欢的心也冰凉到极致,惊怕到极致。他知道,这一棍下来,他的悲惨人生也将从此拉开帷幕。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什么特异功能,也好阻止这群恶棍对自己的伤害。可惜,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咻!”
长棍砸下!
“啊!!——————”
巷子里传来声声惨叫。鲜血,像喷泉般喷射在四面的墙壁上。
******
向阳市警局。
刑侦处。
杨寒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正专心研究最近未破的一些案子。
身为向阳市警局刑侦处的处长,多年来,他破获了多起疑案要案,被评为向阳市第一破案高手,可并不是徒有虚名的,这当然与他的专心工作,认真研究的态度是分不开的。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又发生重大案件了!
一转头,正看见助手小王气喘吁吁涨得通红的一张脸。
“怎么了?”
杨寒迅速站起身,迎着小王走去。
“处……处长!刚刚得到报案,向阳第一中学后边的宇龙小巷里,发现数具尸体!”
“什么?”听到中学的名字,杨寒吃了一惊,追问道:“是学生吗?”
“还……还不知道。”小王已压住了气息声,说道。
“走!我们出发!”
******
宇龙小巷。
四周围已拉起了警戒线,有许多警察严密把守四周的通道。附近的居民有听说杀人事件的,围在边上指指点点。幸好这时是下午上课时间,学生们都在教室里上课,此处闲人并不多。
杨寒尚未来得及进入罪案现场查看,负责勘察的警员小郭已经过来汇报情况。
“情况怎么样?几个人?有学生吗?”杨寒目光有些凝重,凝视着面前这位经验老到的警员。
“有五个人。其中四个是附近的混混,还有一个是学生。不过,那学生只是受了一些伤,似乎因为受到惊吓过度而昏迷,已经送去医院急救。”
“哦……”杨寒稍稍安心,道,“那四个混混……怎么样?”
“都死了……”小郭面色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惊恐。这种神情在他的脸上出现可并不多见。他缓缓吸了口气,继续道:“死无全尸啊……而且……处长,看情形,这并不是人类所为。要不要……联系调查局那边的人?”
杨寒深邃的眼神盯着对方,却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遇见过。碰上这样的事件,一般都要报告调查局,然后由警局这边全力配合他们。不过,调查局那边的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个时候,恐怕他们早已得到了消息。
他微微绷起脸,走进小巷。
那个死胡同里,墙上,树上,长椅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四具尸体……不,与其说是四具尸体,倒不如说是四滩尸体,呈半流质的状态分在四个方位。他们就像四团肉酱,血肉模糊,已完全分不清楚哪里是头,哪里是腿。可以想象,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们的身体压扁、挤爆、碾碎……而这个过程,是缓慢却又具备爆发力的,以致四人的鲜血,一层,一层,溅向四方。
这四个混混死了,那个学生还活着,很显然,破案的关键点,在那个学生身上。
可惜,杨寒知道,他已经没有侦破这个案件的机会了。
一个魁梧的身躯,一身黑色西服,背朝着他,正站在那里查看犯罪现场。
“这个家伙!竟然比我快一步!”杨寒只能在心里不爽了一下,却也只能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