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狼烟直到第二天一早,仍在寨子上空徐徐升腾,这寨子便是以红霞山为首,方圆十里内都赫赫有名的落霞山寨。
据说大当家的是以前一个二流剑宗的掌门人,后来因为得罪了当地官府,又没有人家上流门派都供奉着的半仙高人震场,便被官衙的人联合另一家比较“懂事”的二流门派给瓜分殆尽。
银子被官府充公,地盘给仇家吞并,后来那一无所有的掌门人便带着一肚子怨气跑到这红霞山来。
原本寨子营生也不景气,七八十口不足百人的肚子都喂不饱,眼瞅着要树倒猢狲散的样子,可就在近些年,各地都有妖祸横行,朝廷兵力应接不暇,根本就抽不出人手来管这些绿林匪寇。
于是造就了不光是天灾扰民,人祸也使各地百姓民不聊生,就比如这落霞山寨,一票生意就是半年的粮食跟整个村子的女人,苦力孩童金银细软等更是不提。
寨子最深处的唯一一间瓦房外,两个守夜的喽罗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唠着荤段子提神。
“你知道昨晚寨主带了几个女人进去吗?”一人指着身后被他们看守的瓦房,倚着木矛意态懒散的说道。
另一人精神头明显足一些,摇头一脸好奇道:“不知道啊,兄弟你知道?快给透透风。”
先前问话那人用拇指食指比了个手势,跟着神秘兮兮道:“八个,整整八个啊!那环肥燕瘦的什么样没有?有一个还是那村里最小的,却也是最有姿色的,才芳龄十二,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更绝,听说还身怀六甲呢!”
“啧啧,十二岁怕还是个雏儿吧,这等艳福若是能教我消受一晚,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也值啊!”
“快拉倒吧,瞅瞅你瘦的跟棍儿似的,别说是八个,就给你俩,估计你给人娘们伺候舒坦了都难上加难。”略显老成的喽罗很是竭力拆台。
被打脸的约莫是资历不够,倒也没敢反驳,只是悻悻然笑了笑,时不时拿眼角余光瞥一上眼身后瓦房的门缝。
就在两人掐着时辰再过一刻钟就该换班的候时,突然间寨子外头传来一阵比杀猪还凄厉的嚎叫,“救命啊!都快点起来啦!”
“都她娘的别睡了,寨子就快给人端喽,快去喊大当家的啊!”
“别杀我,别杀我啊!”
听到外头乱糟糟的一片,瓦房外值守的两人明显愣了,就在他们一愣神的间隙,只见寨子外头升起了熊熊烈火,那火烧的地儿两人都熟识,那是她娘的粮仓啊!
两个喽罗对视一眼,同时撒腿冲进身后的瓦房。
刚以推开房门,两个只是嘴功无敌的雏儿便登时直了眼睛,好家伙,这场面比看春宫图什么的过瘾多了啊!
那个身怀六甲的不禁鞭挞,这会儿还正被大当家拽着头发,梨花带雨的陪大当家玩那玉人吹箫的伎俩,看的两个一阵嘴唇发干。
直到屋里那把齐人之福享尽了的中年男子扭过头来,一脸凶神恶煞的盯着两人,“谁让你们进来的!找死吗!”
两人吓的慌了神,赶紧跑过去跪趴在地上,那个入寨子早些的忙不迭回报,“大当家的不好啦,寨子都给人攻进来了,粮仓全给烧了!”
“找死!谁敢来我的山头闹事!”
大当家的把来床头上挂着的佩剑便喊道:“你们两个前面带路,我去看看哪个孙子敢挑这么个好时候来寻老子的晦气!”
两个喽罗似乎是有大当家的当后盾,也变的硬气不少,当下起身二话不说就走前面带路,不知道寻衅的在哪没关系,先往那烧了的粮仓走准没错。
谁知两人刚才出门,那大当家的目光还在桌上那十二岁的少女身上流连忘返时,便突然听到接连两声惨叫。
两具还热乎的尸体直接飞进来,将瓦房的东墙给彻底砸穿了不说,还落得个血肉模糊的下场,屋子里还算清醒的女子们都惊呼一声,有的就直接昏厥了过去。
那大当家瞅了眼瓦片低下埋着的尸体,顿时醒悟到来者是个硬茬,这才打起十二分精神,然而等他三个箭步窜到屋外,却又不见一人。
光着膀子带把剑的中年汉子环视一周,别说是人,就连气机都察觉不出半点,不由有些紧张的喊道:“不知落霞山寨开罪了哪路神仙,非得跟我过意不去?”
“哼哼,你就是五年前那个青云剑宗的宗主啊?看起来不怎么样嘛,就这点能耐落草为寇,还不老老实实的光收个买路财,谁给你的狗胆去打家劫舍?”
循着声音抬头望去,中年男子只看见瓦房屋顶上坐着个人。
那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长的还算俊秀,也比自己年轻,可就是这年纪轻轻的竟有这份本事,不得不让大当家的另眼相看。
“敢问这位少侠是那条道上的?不妨给个面子,若是没什么深仇大恨,这寨子里你看上的东西随便挑,就当交个朋友。”大当家的先是拱手作揖,竟有意放低了姿态。
不为其他,就因为他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的寨子里,除了眼前之人和自己外,再也没察觉到一丝生人气。
光凭这一人一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这寨子真正的斩草除根,这位大当家的就敢拍着胸脯自认做不到。
谁知屋顶上那人身形一晃,不知怎么的就到了那大当家的身后,手上一柄出鞘剑搭在他的脖子上。
“就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只要知道自己是死在霜梨剑仙手上的,相信你到了底下也该瞑目了。”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大当家的丝毫不惧,剑鞘已不知何时被他甩出去远远插在一根实木桩子上没入三分,“什么狗屁霜梨剑仙,老子听都没听过江湖上有你这号人!”